后青春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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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转眼之间又到了周五,由于改变了施工方案,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赵建国所负责的土建方也十分积极的配合我们修复好破损的墙面,而我们也正在处于工程收尾的阶段,只差最后机房的线路汇总,而安装设备、面板等一些琐碎的工作,都要等待装修完毕之后才能够进行。

    我想多了解一些关于机房方面的工作,于是这个星期我不打算休息。和刘策表达了想法之后,他没有反对,而是说要回沈阳休息两天,让我在工地帮他盯一天,我也欣然接受,反正我也没打算离开,趁这段时间多学习多实践。

    下午刘策正在收拾行李,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和对方寒暄了几句之后,便把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塞给了我。

    “找你的!”他冷冷的说道。

    “喂!你好,哪位?”我有些疑惑的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是我!夏兰!”她的声音传了过来。

    “怎么了?”我一边说一边朝外面走去,我不想刘策听到我们之间的谈话。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这个周末回来吗?梅娜想约我们一起去唱歌!”夏兰期待的问道。

    “我们?还有谁?耗子吗?”我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对呀,还是我们四个人,你回来吗?”夏兰又问道。

    “这个星期恐怕回不去了,现在正在收尾,我想多了解一下机房这方面的工作!”我实话实说道。

    “哦!那好吧!”她有些失望的说道。

    “还有,以后别打刘策的电话找我,毕竟他现在是我领导,我怕他误会我们,给我穿小鞋!”我嘱咐她道。

    “谁让你自己不弄个手机,你以为我愿意打他的电话啊,但是不打我找不到你呀!梅娜和耗子都等你的回复呢!我也是没办法嘛!”夏兰有些委屈的说道。

    “嗯,我这个月开工资后就买一个!”我大概算了算,这个项目的提成,再加上这个月的工资,应该可以买一款手机了。

    “哦!那好吧,你不回来算了,那我们去玩了!”夏兰说完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把手机递还给刘策,刘策则问我夏兰找我做什么,我随便瞎编了一个理由,他应该没相信,但是也没说什么,收拾好行囊之后便离开了。

    我不确定夏兰是不是喜欢我。如果是,会让我觉得受宠若惊。我一个穷小子凭什么会得到她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孩儿的青睐。如果不是,那她为什么总是好似有意无意的接近我。女孩儿的心思真的是搞不懂。我猜不透夏兰,同样也猜不透温婉。

    整个周末孤独而轻松,周日的上午基本已经竣工。在这次施工中我参与了所有与综合布线相关的工作,虽然累一些,但是感觉特别充实。这种充实可以让我忘记孤独,忘记几乎没有亲情的家庭。

    临近中午,我找了个公用电话给王明全打了过去,告诉他这边第一阶段的工作已经完成了。王明全在电话里说一会儿开车过来看一下。我又给耗子打了个电话问他玩的怎么样,他却告诉我他临时有事,没有去赴梅娜的约。于是我便回到现场和老钱几个侃起大山来。

    大约等了3个小时左右,王明全来了。他下车的时候看上去有些疲惫,但见到我们之后立刻恢复了神采奕奕的状态。

    “刘策呢?”他先问我。

    “刘经理今天休息,回家了!”我回答道。

    他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在我和老钱的陪同下检查了现场的施工质量。

    他很认真,每个细节都会检查,包括走线的工艺,冗余的长度都要亲自过问。他又检查了墙面恢复的质量,也比较满意。在这之后,他把我单独叫到了外面。

    “小韩,这半个月觉得怎么样?”王明全递给我一支烟后说道。

    “挺好的,之前一直都没接触过这些,这段时间学到很多新的东西!”我十分谦虚的回答道。

    “听说你全程参与这次施工了?”他又继续问道。

    “是的!下管,穿线什么的我都参与了。虽然累点,但是挺充实的!”我回答道。

    “嗯!”他应了一声之后,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如果让你单独负责一个现场,你能胜任吗?”他吸完一支烟后忽然对我说道。

    “如果是这样小型的现场,我觉得我应该没问题!”我考虑了一下之后回复他道。。

    “我们这个现场是一家连锁的快捷酒店!离这里大约五公里!还有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你自己能挑大梁吗?”他指着一个方向问我。

    “如果是跟这个差不多的,肯定没问题!”我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我非常希望能自己拿下这个现场,这对我来说是一次里程碑式的挑战。如果以后想去更好的平台发展,这些独立运作的现场会呈现在简历上,为自己增加了不少职场中的资本。

    “好!我相信你,别给我丢脸!”他信心满满的对我说。

    “那刘经理呢?他不去吗?”我试探着问道,我想知道他对刘策的安排,因为我实在不想再和他一起工作了。

    “他暂时先在沈阳,你放心,我说让你挑大梁,就不会再安排他和你配合!”他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被他看穿心思之后,不好意思的说道。

    “小韩,我知道这次是刘策闯的祸。他这个人是有工作能力的,只不过心胸有些狭隘了。我知道这次把你招进来他对你有很大的敌意,但是希望你凡事要以工作为重。”王明全语重心长的说。

    “王总你放心,我有分寸!”我回答道。

    王明全从包里点出一千块钱递给我,对我说道:“这是这个项目的提成,你拿着吧!”

    “谢谢王总!”我并没有推辞,因为这是我应得的。

    “明天甲方会有一个初步的验收,如果没什么问题,验收结束后就收拾一下回沈阳吧!”他似乎有些忧伤。

    “明天验收您不在场吗?”在我的认知中,这是比较重要的一环,他没理由不来。

    “不来了!这边应该没什么问题!明天你自己在这就足够了,我就不让刘策回来了,我有新的工作要布置给他!”他似乎在逃避什么。

    “好的,我一定积极配合甲方验收,您放心吧!”我信誓旦旦的说道。

    “嗯,那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他说完与远处的老钱打了个招呼之后便驱车离去。

    接下来的时间只剩下等待,傍晚过后,简单的吃了晚饭,便在出租屋附近的广场上漫无目的的散着步。

    此时已经是三月中旬,路旁的桃树有些已经开花了,有些则含苞待放。广场上的人也多了起来,我看见一对年轻夫妻带着他们蹒跚学步的孩子一起玩耍。置身于这座东北二线城市的他们并没有失去生活本身应该拥有的幸福感。他们每天为了家庭忙碌着,却又在闲暇之余享受家庭带给他们的温暖与陪伴,这何尝不是我曾经想要的生活。

    次日,我早早的来到现场等待着甲方的到来。大约9点左右,只见吴敏和一个看似她下属的中年男人一起走了进来。男子将我们施工方的负责人全都召集起来,然后每层楼逐步的检查。过程中,吴敏每有疑问,都有相关负责人从旁解答。我们弱电是这里最不起眼的,她甚至问都没问。

    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整个验收便结束了。我在门口眯着眼吸着烟,盘算着今天还是明天回家。

    “你们王总呢?”吴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问了我一句。

    “吴总你好!王总今天有事,不过他嘱咐我一定配合好验收工作!”我官方的回答道。

    “怂!”她扔下一个字,看都没看我一眼便离开了。

    我觉得王明全和这个叫吴敏的女人关系不一般。

    今天天气很好,天是蓝的,风是微的,15度左右的气温让人们脱去了厚重的冬衣,轻装上阵。再加上工作完成的也很顺利,所以我整个人的心情好了起来。我想趁着这样的天气带着好心情在这座城市转转。鞍山的玉佛苑我还没有去过。

    我是个没有宗教信仰但是有个人信仰的人,每个人都有取决于自己人生观世界观的信仰。他们是独立的,坚定的。又或者是彩色的,黑暗的!我始终认为法律是用来约束人类行为底线的。而信仰是用来约束人们道德底线的。我不信佛,但是我相信因果。有些人虔诚,但是却心口不一。他们看似欺骗了内心,其实是内心欺骗了自己!

    都说一个人不逛寺庙,起初我还不是很在意。但是当双脚站在这个地方的时候,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抑。这里庄严肃穆,让我的内心不敢有一丝亵渎,大殿里那尊佛像微微睁开的双目似乎能穿透我所有的虚伪,仿佛在提醒着我时刻对世间万物保持一颗敬畏之心。

    我想,我应该是做过亏心事的人,否则怎么去解释心中那些惶恐了不安呢!

    鞍山是个产岫玉的地方,寺庙附近有一些商铺,他们的摊位上铺满了个各式各样的玉坠。大多数都是佛像的造型,店铺的主人则在为挑选玉坠的顾客述说着不同佛像的来历,仿佛一本佛教通史!而我的目光却锁定在一块刻有兰花造型的吊坠上。

    我第一次接触玉器,这种奢侈的材料似乎与我的生活挂不上边!我没有刻意的去追求玉器本身的成色,而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惟妙惟肖的雕工上!这款吊坠的后面刻着一个繁体的“蘭”字让我觉得这个吊坠十分适合夏兰。我想我应该送她一个小礼物!若不是因为她的启迪,我现在应该还在网吧做机修,是她的鼓励才让我往前迈了一步!

    “老板!这个多少钱?”我指着吊坠问道。

    “500”店铺的主人说道。

    “便宜点呗!”我虽然不懂,但是也知道行规,五百块肯定不是最终价格。

    “450,不能便宜了!”老板真诚的说道。

    “300,送我个挂链,再给我包好!”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底价,但是我知道我的心里价位。因为一路走来看见一些商铺卖的其他款式的吊坠也都是三四百块钱。

    “老弟,你看这成色,这雕工,300低了!”他继续忽悠我道。

    “我就这么多钱了!买完我饭都吃不起,马上就得坐车回沈阳!你卖不卖吧!”我认准了这个价。

    一番唇枪舌战之后,我终于以这个价格拿到了这个吊坠,更让我意外的是,包装的小盒子十分的精美,老板说这盒子是银的。我问他自己信不信,他尴尬的笑了笑!

    当天我并没有回家,而是又在出租屋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带着简单的行李和那把没什么时间弹的吉他登上了回城的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