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那你住哪儿呀!”看来明天的事情木已成舟,还是想点眼前的吧!
“住你那里!你那不是两张床吗!我俩一人一张!”夏兰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姐姐!孤男寡女住一个屋檐下!你就不怕我有点别的想法?”我有些为难,只好吓唬吓唬她。
“我会怕你这个怂包?你可别逗我了!你几斤几两我心里有数!”她一副吃定我的样子。
“我还是帮你找间宾馆吧!我那里实在不方便!”我觉得确实太不合适了。
“你傻呀!找宾馆不要钱呀?怎么这么不会过呢!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夏兰数落着我。
“这个....那个....”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别这个那个的了,我去买些简单的洗漱用品,电话联系!”说完她便起身离开了。
我独自坐在石椅上,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有内疚,有紧张,甚至还有一些期待。毕竟除了温婉之外,我还从没与第二个女孩儿在同一屋檐下过夜。
吸了一支烟之后又无聊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观察着医院里的人间百态,时间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想想应该差不多了,便又回到了吴敏的病房。
我敲门来到病房之中,王明全和吴敏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似乎两人都已经接受了这个不可逆的事实。
“小韩,谢谢你们能来看我,刚才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不得不承认,吴敏确实是个坚强的女人,她竟然勉强对我挤出了一丝微笑。
“吴总,您别这么说,这都是人之常情。您安心的把伤养好才是重中之重!”我安慰她道。
“小韩,没什么事你就回现场吧,别耽误了进度!”王明全对我说道,看得出来,他想把我支走。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吴总,有时间我再来看您!”我又与吴敏告别之后便起身离开。
“明全,你想好了吗?.....”这是我关上门的一瞬间,吴敏对王明全说的话。
找了一辆公交车回到现场已经是中午,和老钱几人一起就地吃了简单的盒饭,老钱也为吴敏感到惋惜。
“老钱,明天我有点事,可能来不了了,你们自己在这没问题吧?”我试探着问他。
“我可能也不来了!”老钱一脸坏笑的对我说。
“你不来?那谁干活啊?”我有些着急,难道他要罢工了?
“你看,楼上墙都没砌好,你让我把线往哪穿?”他指着楼上光秃秃的框架对我说。
“那....没有什么零活了吗?我们都不来不好吧?”我有些担心的说。
“没了,歇一天工很正常,没什么不好的!”老钱不以为然的说道。
“那行吧!”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我心里安慰着自己:这是在施工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偷得一天的休息。虽然知道这有些自欺欺人。
诺基亚那经典的铃声突然响起,是夏兰。
“你吃饭了吗?”她刚接通就问道。
“吃过了啊!在现场和老钱吃的盒饭!”我如实回答道。
“你吃饭居然不等我,亏我还买了双份的汉堡!”她埋怨我道。
“我以为你自己在外面吃了,就自己先回工地了!”我解释道。
“你可真没良心,我排队都排了好久!算了,你在现场等我吧!我去跟吴总道个别就过去找你!”夏兰说完便立刻挂断了电话,我能感觉出来,她可能有些小情绪。
下午因为实在没什么活可干,早早就准备收工了,夏兰也在这个时候赶来。
“把这个给我吃了!”夏兰拿出一份肯德基的汉堡塞到我的手里。
“吃不下了!留着晚上当夜宵吧!”我指着吃的鼓鼓的肚子说道。
“这次饶了你,下次再让你吃饭不等我,有你好瞧的!”夏兰白了我一眼便又把汉堡收起。
“只要哥哥你耐心的等待呦,你心上的人儿就要到来呦~”老钱在一边看似无意的哼起了《敖包相会》。
“噗嗤,大哥,您这歌唱的可没一句在调上!是不是饿了呀!要不您吃个汉堡之后再唱?”夏兰看穿了老钱的心思,调侃着他。
“呦!看不出这丫头文文静静的,还挺厉害!我不饿,你们慢慢玩吧!我们走了!”老钱说完便带着两个小工离开现场。
“我们也走吧!”夏兰露出一副胜利的表情对我说道。
我又在工地巡视了一圈,确定没什么遗漏之后便带着夏兰离开了。
回到出租屋内,下午的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也许是夏兰昨晚没睡好,只脱下鞋和外套便躺在了床上,不一会儿呼吸便均匀了下来。我帮她盖上一个薄薄的毛毯,躺在自己的床上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妈和温婉一起逛街,两人穿梭在各种名牌服装店之中,他们的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商品。温婉说让弟弟付钱,我却怎么也找不到温强,可是又付不起那高昂的价格,于是急的团团转。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夏兰递给我一张金色的卡片才让我解了燃眉之急。可是款台的收银员却告知我只需要10元钱,我悬着的心才放下,转身寻找夏兰,却不见她的踪影。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邻床的夏兰却还没醒。我趁着余晖仔细端详着这个越来越熟悉的女孩儿,她的五官十分立体,皮肤也很白皙,她是那种十分耐看的面相。凌乱的发丝朦胧着她精致的脸颊,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看什么呢?”似乎我翻身的声音吵醒了她,又似乎她在假寐,在我看的入神的时候,她突然睁开眼对我说道。
“看你长的好看!”我第一次这样对夏兰说话,玩味之中带着一些甜蜜。
“我漂亮吗?”她有些羞赧,避开我的目光问道。
“嗯!凑合吧!可能是看多了就顺眼了!”我想开个小玩笑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我和温婉谁更漂亮一些呢?”夏兰并没有在意我的调侃,而是问了一个女人都十分在意的问题。
“你俩都好看,婉儿比你秀气,你比她明媚!”我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切~还婉儿,叫的可真亲!说不定人家已经早把你忘了!”夏兰给了我一个白眼之后说道。
我摇摇头没理她,如果温婉真的把我忘了,她的QQ留言也不会改了。人们都说,如果彻底的忘记一个人,就可以直面的面对对方,内心没有一丝波澜。很明显我和温婉都不是!
“吃饭去!”我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到饭口了。
“还吃?我可刚睡醒,你一天除了吃和睡就没别的事可做吗?”夏兰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穿好衣服和鞋子,走到镜子前稍微打扮了一下那漂亮的脸蛋。
其实我也没什么胃口,只是习惯促使我在这个时间必须要吃一些,哪怕一点都不饿。我们随便找了一家家常菜馆,点了一荤一素两个菜,又要了两小碗米饭,心不在焉的吃了起来。
夏兰的电话在吃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响起。她看了我一眼,似乎有意回避我,拿着手机走出饭店去接起了电话。我透过窗户看她和对方聊了好久,时而皱眉,时而露出无奈的表情。却又总是有意无意的用眼角的余光瞟我一眼,好像很怕我知道她在和谁通话。其实我觉得没有必要,虽然我们的关系似乎比朋友要高出一些,但是我们都没有权利去干涉对方的私生活。其次,当电话响起的时候我的眼神就已经扫过了她的手机,来电人赫然显示着刘策的名字。
大约十分钟,夏兰坐了回来,心事却挂在了脸上。我试探着问了几句,她却没有回应,我也只好作罢。
吃过晚饭,我提议去散步,她也没有反对。我带着她来到了昨天我独自散步的广场,却又看见了向男在那自弹自唱。由于不方便说话,我们互相点头表示问候。此时他正在演唱一首姜育恒的《跟往事干杯》!
我和夏兰驻足在一个离向男比较远的位置,但是他那穿透力的嗓音却清晰的把每个音符送进了我们的耳朵。
“他唱的真好听!”夏兰平静的说道。
“是啊,弹的也好!”我附和她说道,很明显刚才与刘策的通话影响了她的心情。
“你说人真的能从容的面对往事吗?”夏兰依然平静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也许这个问题只有时间可以回答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其实我们忘不掉的是某些人带给我们的伤痛或者幸福,而并不是这个人本身!在浩瀚的宇宙之中,那些过往渺小的不如一粒尘埃,我们何必又紧抓住死死不放而拖垮将来的生活呢!”她好似对我说,又好似自然自语。
“你顿悟了啊?要出家当尼姑了吗?”我想让她开心点,便开了她一个玩笑。
“死去,韩树我发现你怎么没有正经的呢!”她狠狠拍了我一下,似乎负面的情绪如内力一般被她拍出体内。
“心情好些了吗?”我嬉皮笑脸的问她。
“好多了,以后不开心我就使劲的捶你。不过你挺抗揍的,我使这么大的力气你都没什么感觉,我的手反倒被震的发麻!”夏兰嘟嘟囔囔的一边说一边揉着雪白的小手。
我的心头一动,依稀记得温婉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其实当年我并不抗揍,我只是想抗起那份情感罢了。
“你打我你还嫌疼?没天理了!”我笑着抱怨道。
“快给我赔礼道歉!”夏兰笑着得寸进尺的说道。
“不!”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道歉也行,你上去给我唱首歌!”夏兰一边说一边掐住了腰间的肉。
“成成成!你松手行不行!这可是真疼!”我的倔强终究败给了钻心的疼痛。
“我要听王菲的《暧昧》,去吧!”夏兰松开手,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说道。
我与向男表达了要唱歌的想法,向男表示欢迎,并主动帮我伴奏。
“这首歌送给一个朋友,希望她永远年轻快乐!”我对着麦克风说道。
<眉目里似哭不似哭,还祈求什么说不出。
陪着你轻呼着烟圈,到唇边讲不出满足。
你的温柔怎么可捕捉,越来越近却从不接触。
茶没有喝光早变酸,从来未热恋已相恋。
陪着你天天在兜圈,那缠绕怎么可算短。
你的衣裳今天我在穿,
未留住你却仍然温暖。
徘徊在似苦又甜之间,
望不穿这暧昧的眼。
爱或情借来填一晚,
终须都归还,无谓多贪。
犹疑在似即若离之间,
望不穿这暧昧的眼。
似是浓却仍然很淡,
天早灰蓝,想告别。
偏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