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青春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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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工程也顺利的完工,甚至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细节我都检查了很多次,只等待着次日的验收。我收拾好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行囊,准备验收之后便直接坐车回沈阳。傍晚,我来到了经常散步的广场,准备与向男道个别。其实我对他去沈阳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是在这座城市,只有他可以跟我聊几句。也许道别是假,孤寂才是真的!

    今天散步的人不多,我一眼便看到了依旧卖力唱歌的向男,不过他的歌声并未给他带来丝毫的收入。在看到我之后,本来就有些泄气的他便停止了表演,与我席地而坐聊了起来。

    “哥们要走了,这边工作结束了!”我淡然的说道。

    “以后还会来吗?”他同样淡淡的说道,仿佛看惯了人们来来去去。

    “几乎不会回来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去沈阳!”我依然没有放弃。

    其实我是有私心的,如果耗子真的能把琴行开起来,有向男这样懂音乐的人镇着,便多了几分底气。别的不说,就他这吉他水平,也可以教一些有兴趣的人弄个培训中心什么的,未尝不是一条门路。

    “再说吧!如果条件允许,我会认真考虑的!”他还是放不下他的父亲。

    我们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期间他问道了夏兰。

    “那天的女孩儿是你女朋友吗?”他饶有兴趣的问道。

    “不是!就是一个普通朋友!”我连忙解释道。

    “那女孩儿挺好的!看得出来她对你有点那方面的意思!”他一边说一边跟我要了一支烟。

    “你不是不吸烟吗?”我递给他一只烟。

    “我不吸,只是喜欢闻!”他拿起香烟放在鼻子下面贪婪的闻着。

    “你就是个怪癖!”我不屑的说道。

    “有些东西,只可远观,不可近玩焉!”他摇头晃脑的说道,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孔乙己。

    “诶?你这话里有话啊!难不成你看上了那天跟我一起来的丫头?”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警觉起来。

    “没没没!你别误会,看把你急的那样!还说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至于把你紧张成这个样吗?自欺欺人!”他难得的开起了我的玩笑,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个比较严肃的人。

    “行了,不跟你废话了,我走了!有时间我们电话联系!”也许是被看穿了心事有些尴尬,我准备快点离开。

    “成!走吧!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离别的缘故,他只是洒脱的挥了挥手。

    回到这熟悉的出租屋内,感慨着世事无常。我想起了前不久夏兰就在对面的床铺上鼓励我的情景,才不过短短几天时间,我就被打回原形,濒临赋闲。其实对于失业这件事,对我并没有造成很大的心理打击,我总是认为自己有着大把的年华来学习和实践。不过夏兰曾经评价过我,她说我的基础水平不好,也许可以趁着这个契机来找到一份稳扎稳打的工作。

    不知不觉,我开始有些想她了。没错,我开始有些想夏兰了!我知道自己不成熟,我甚至渴望她此时此刻依旧在我对面安慰我,鼓励我!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她回沈之后就再也没联系我。犹豫了好久,我拿起电话发了一条短信息给她。

    “我失业了!”我简明扼要的编辑好之后便按下了发送键。

    过了很久,她也没有回,我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对我失望了,又或者正与某个风度翩翩的帅哥共进晚餐,我想如果是这样,肯定不会是去吃那几十块钱的火锅套餐吧!

    正当我有些焦躁的熄灭第三只烟之后,她终于给我回了信息。

    “没关系,从头再来!我说过,要做你的后盾!”她的文字中流淌着包容与鼓励。

    “你怎么回的这么慢?是不是跟哪个帅哥在一起?”我把我的担心用开玩笑的形式发了过去。

    “是啊!哈哈!你吃醋啦?”她的态度让我分不清真假。

    “我吃的哪门子的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随口问问!”我连忙掩饰。

    “逗你玩的!我刚刚和娜娜下班去洗了个澡!刚刚出来!”她的信息竟然让我踏实了许多。

    “你怎么回沈之后一直不联系我?”其实我想知道她的近况。

    “你也没联系我呀!”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有工作啊!”我狡辩道。

    “我也有工作呀!”她似乎以气我为乐,要不是漫游那高昂的电话费,我早就打电话过去了。

    “我想你了!”她紧接着又发来一条让我心跳加速的信息。

    “我也想你!”此刻,我实在控制不住心中想表达的词汇,犹豫了一下之后便发送了回去。

    等待永远是漫长的,只不过等来不是短信,而是她直接打过来的电话。

    “什么时候回来?”她呢喃着问道。

    “明天!”我也轻声的回答着。

    “那你明天来接我下班好不好?”她的语气温柔的让我无法拒绝。

    “好的!明天我去接你!”我也干脆的回答道。

    “那明天见喽”她开心的说道。

    “嗯,明天见!”我说道。

    “树,我今天真的很开心!”她只叫了我的名字。

    “傻丫头,早点休息!”我也看似责备实则关心的嘱咐她。

    我们互道晚安,便结束了这次突破性的通话。之所以称它为突破性,是因为这是我们之间第一次以这种亲密的语气谈话,而我们也仿佛陶醉其中。我好像有些习惯了夏兰在我身边,或者说是甚至有些依赖她。

    温情之后的余温渐渐褪去,自责反而一直缠绕着我。我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白炽灯发出有些刺眼的光芒。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一个多情的人,或者男人的本性就是朝三暮四。我留恋着温婉带给我的美好年华,却又享受着夏兰带给我的体贴与陪伴。此刻,我感到了深深的矛盾,就像金庸先生小说里的张无忌,对待感情总是优柔寡断。

    第二天上午,非常顺利的通过了验收,当我在施工方代表的手续上签好自己的名字,又给王明全打了电话,把最后的情况说明之后便终于正式结束了这份短暂的工作。

    我并没有因为丢掉工作而灰心,反而却踌躇满志。虽然工作的时间很短,但是在这段时间里,无论是环境,见识,都让我觉得自己已经推开了这个行业的大门。

    我又感叹着王明全和吴敏的经历,虽然我祝福他们,但是总是隐隐觉得王明全有些不负责任,甚至有些自私。也许是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在我的价值观里,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责任要远远大于情感。

    回到沈阳已经是下午,回到家躺在自己的床上,一边思量着夏兰给我工作上的建议,一边琢磨着应该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忽然,耗子的电话打了进来。

    “在哪儿呢?回来了吗?”耗子开口便问道。

    “我靠,你怎么跟个神棍似的!我刚回家也就一会儿的工夫你就问我!有事吗?”我笑骂道。

    “没啥事,就是好多天没联系了,问问你怎么样!”耗子虚情假意的说道。

    “有事说事,别虚头巴脑的!”我笃定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关心我。

    “那个.......借点钱!”耗子难为情的说道。

    “你给我打电话基本没啥好事!你要用多少钱?”我有点心虚,怕他狮子大开口。

    “五千!”耗子果然如我所想。

    “你把我卖了吧!你看我浑身上下哪里值五千!我刚开完工资,只有将近两千,用不用?”这已经是我身上的全部家当了。

    “用用用!蚂蚱也是肉!不嫌少!”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用这么多钱做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呵呵......这不是和佳音把工作辞了嘛!我又没个正经工作,有些入不敷出!江湖救个急,过几天给你”耗子无奈的说道。

    “我只看过你出,就没见你入过。你居然还能跟我借钱,你这小富二代混的也够惨的!”我开着他的玩笑说道。

    “养家糊口不容易啊!”他感叹着说道。

    “你们住一起了?”我有些惊讶,这才确定关系没几天。

    “是啊!我租的两室,她一间我一间!”耗子解释着。

    “真行,省到骨子里了!小心擦枪走火!”我坏笑着说。

    “我倒是想,没机会!佳音每天晚上都把门锁的死死的!不过这样也挺好,至少证明虽然她在KTV做过,但是还是一个懂得自爱的女孩儿!”耗子有些得意的说道。

    “你倒是想得开!”我回了他一句。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什么时候把钱给我?”耗子迫不及待的问道。

    “明天吧!明天我给你送过去!”我答应了晚上要接夏兰下班回家。

    “一会儿不行吗?”看的出来他十分着急。

    “大哥!不差这一天吧!我一会儿要去接夏兰下班!”我又好气又好笑的说。

    “呦!你俩什么时候搞到一起了?”他调侃道。

    “你想多了,我不像你一样饥不择食!”我说道。

    “滚吧你!先不跟你说了,我要去买菜做饭了!”耗子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有些感慨,像耗子这样的人居然也学做饭了,记得他以前单身的时候都是下馆子的,真是此一时彼一时。看来一段感情真的可以让人改变很多,同时也深深的感受到了这份感情赋予他的压力。我不禁想到了自己,我刚刚对夏兰燃起了一丝星星之火,可是处在失业状态的我却又不敢把这团火烧的太旺。甚至,我有了想熄灭的想法。我突然感觉到对待感情,我总是处在一种矛盾的状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