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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特利微微有些惊讶，他看着流泪的阿比盖尔，祂的眼珠蒙上了一层浅淡的水汽：“阿比盖尔？”

    “你是想起了什么吗？”他迟疑地询问。

    阿比盖尔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祂只是扬起了一个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其中饱含着孺慕和纯粹的喜悦。

    “知道了哦。”祂轻轻开口，张开双手作托举状，就像是想盛起身前的阳光：“谢谢您。”

    “不用客气。”刚刚好完成了祈祷的莫德成功误解了祂感谢的对象。他说：“主教导我们要与人为善，服务他人就是在服务吾神。”

    莫德的女儿连忙取来一张干净的毛巾递给祂：“给，擦擦眼泪。”

    伯特利挑眉，看着阿比盖尔接过毛巾，祂看似真的擦了脸，实际上泪水却是在被毛巾覆盖之前就自行消散了。他看在眼里，但是没说什么，只是暗自思考了一下。

    “没有。”把毛巾还给了女孩之后，阿比盖尔才回答他：“我什么都没想起来。”

    “不过也不急了。”阿比盖尔转而重新看向盘子，眼睛眨了眨：“现在可以开动了吧？”

    “当然可以。”莫德笑着回答。

    于是阿比盖尔就迫不及待地朝着盘子伸出手，而伯特利的灵性直觉突然一跳，他再次握住了阿比盖尔的手：“等一下。”

    你想吃的是盘子吧？伯特利赶在最后一刻意识到了这一点。想到了旁边的两位普通人，伯特利的嘴角微微抽了抽。

    他无奈地伸手拿起一块肉，递到阿比盖尔嘴边：“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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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比盖尔微不可察地往后躲了一下，祂用眼神表达着自己对那个盘子的喜爱。但是伯特利严厉地盯着祂，又把那块肉往前送了一点。

    伯特利太坏了。阿比盖尔只好就着伯特利的手，张开嘴，一口吞下了肉。

    “不会噎到吗。”莫德的女儿有点担忧地问。

    “别担心。”伯特利回答：“阿比盖尔也不是小孩子了，他自己有分寸的。”

    他看了眼正忙着舔他手指尖沾上的肉汁的阿比盖尔，嫌弃地收回了手，掏出手帕仔仔细细地擦了个干净。

    这块肉烹饪的很好。肉质鲜美，加入的少许调味料刚刚好掩盖了肉里的腥膻，又勾出了鲜甜的肉汁。但是比起口腹之欲，阿比盖尔从中得到的更多是一种心理上的满足感。

    没有经过咀嚼，祂直接咽下了整块肉，喉管却没有被撑的鼓起。阿比盖尔的体内并没有常规意义上的消化系统，肉块一过口腔就立刻被分解了。但是不是成为了支撑人体日常活动的营养物质，而是化作了纯粹的信息。

    这块肉的来处，生产它的生物是如何长大的，它是如何被制作成了祂口中的模样；用于烹饪的调料又是怎么被种植，采集，研磨后被莫德买下；少女是如何从她已经去世的母亲那里学会这道菜的制作方法，她的母亲又是如何学会的，人类是怎样带带传承知识，从生吃到简单的用火烤，再到如今善用调味，把握好火候做出这样的美味的。

    有关这块肉的一切信息，包括它真正的食用方法，都在一瞬间被阿比盖尔铭记了。在祂那座荒芜的心灵岛屿上，一颗原本枯死的树悄然抽出了一缕新的枝条，散出奇妙的颜色。

    只有一点点。阿比盖尔咂了咂嘴，想到：这还不如伯特利呢。

    察觉到阿比盖尔的热烈注视，伯特利感到有些头皮发麻：“还想吃就自己拿。”伯特利说：“我又不是你爸。”

    好吧，看来没戏。阿比盖尔惋惜地收回视线。祂安分地朝着盘子上的肉伸出了手，这次祂仔细地咀嚼了肉块，咬断熟透的肌肉组织，把黏在上面的脂肪用舌头碾碎。

    阿比盖尔满足地眯起眼睛：“好吃。”

    “你喜欢就好。”少女有些骄傲地开口：“我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信心的。”

    嗯，我知道。阿比盖尔在心里回答了她。

    “好了好了，你这孩子。”莫德笑着拍了拍女儿，又对伯特利说：“你也吃，千万别客气！”

    “那就多谢款待了。”伯特利礼貌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