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伯特利坐在篝火前，认真地研究着手上的地图。其实他是可以直接向着神国一路开门开过去的，但是其实他没有那么着急。

    回想起那道神谕，伯特利合上地图，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一般人被赐名之后都会放弃自己之前的名字。比如所罗门、雅各、奥古斯都等。】

    【但是伯特利还是伯特利呢。】

    他向后躺倒，看向宁静的夜空，把那半轮美丽的红月握在手心里。按照契约，等他到达了神国，那位就会把他送上星空。

    他伯特利·亚伯拉罕将要离开这片生养他的土地，再次归来的时候就将是太阳神麾下的天使。

    正当伯特利对着星空微微失神的时候，一直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睡觉的阿比盖尔突然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做噩梦了？他疑惑地坐起身看过去，发现阿比盖尔已经痛苦地缩成一团，冷汗不断从祂的额角流下。

    伯特利不常做梦。或者说，自从他晋升成为旅行家之后的那个梦以来，他就再也没有做过任何一个梦了。就好像已经有人在他的潜意识里打下了烙印，防止他去做梦，去梦见一些他本来应该梦见的东西。

    我不是占卜家，不做梦倒是也无所谓。伯特利打了个哈欠，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阿比盖尔陷入梦魇里，祂蜷缩着，手指紧紧地按在手臂上，做出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

    伯特利伸出手尝试把阿比盖尔的手指掰开，然后他发现阿比盖尔手劲大的吓人，他感觉到自己在掰的不是人类的肉体，而是坚硬的钢铁。阿比盖尔的手指骨已经向后弯折出一个人类决定做不到的角度，祂的手指微微陷进了上臂，就好像是要和那里融为一体。

    有种无面人的既视感啊。伯特利想：阿比盖尔不会也是占卜家吧？

    还没被吓醒吗？他又等了一会，同时感受了一下阿比盖尔的状态：从那具处于睡梦身体里传来一种不算强劲，但是对于伯特利来说很坚定的吸引力。他当然不至于因为这个受到什么影响。只是感觉有点奇怪罢了。

    伯特利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阿比盖尔身上还有什么其他的非凡影响。

    睡吧睡吧。伯特利想：谁还没做过几次噩梦呢？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看见这样的阿比盖尔他突然觉得心情很好。特别是看着他咬紧牙关却什么都吃不到.......

    欸，等等。伯特利愣了一下。我这种想法从何而来啊？在他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瞬间，“盲目痴愚”的影响就遗憾地从他的灵性里消散了。

    灵性直觉发出尖锐的警告，他的太阳穴传来阵阵轻微的刺痛。伯特利的手摸上脸庞，原本光洁的皮肤已经冒出了小段的虫芽。

    要命。伯特利吸了口冷气。我到底捡了个什么啊。

    他暗自叫苦，好奇心却更加旺盛。当务之急是先把阿比盖尔叫醒，然后问问他发生了什么。

    于是伯特利把冒出来的神话生物形态自然地按了回去，他揉平了脸，之后扶着阿比盖尔晃了晃：“醒醒。”

    “阿比盖尔，醒醒。”他说。

    39

    “别闹了。”阿比盖尔挣扎着扒开触手，捉住了即将伸进牠嘴里的那条滑溜溜的玩意，狠狠地揪着祂的尖端：“好像有人在叫我。”

    “有吗？”天尊斗篷下脸部的部位不再是一团灰雾，而是一张似哭似笑的诡异面具，面具微微侧了侧，就好像是在仔细倾听着什么：“什么都没有。”祂坚定地回答。

    “你明明也听见了。”阿比盖尔拼命按着触手的吸盘：“看在上帝的份上，放我走吧。”

    “......”天尊把烟嘴放在了面具前，面具嘴边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凹陷，祂把烟嘴含进去，发出来吸气声：“你居然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触手睁开了阿比盖尔的手，祂愉悦地钻进了牠张开的嘴里。天尊看着这一幕，点评道：“别老和灾祸之城凑一起，真是受不了。”

    “孩子牠爸。”天尊吐气，却一连一丝烟雾都没能吐出来：“怎么，你还真希望我给你面子哈？”

    阿比盖尔感觉到触手在体内不断地下滑，不可抗拒地打开了一道通路。

    牠愤怒地看着天尊：我都说了不要啦。不要装作听不见啊。

    天尊拿烟斗敲了敲牠的头：“放松。”

    祂用一种粘腻的语气抱怨道：“我这又不是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