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昭文姒没好气的捅了段城一下，手指在他胸口画着不明所以的符号，“他们几个虾兵蟹将的小喽啰，就把你差点拆了。如果遇到更强的你该怎么办？”

    段城感觉到胸口有阵阵寒气侵袭，顺着四肢往复循环，然后慢慢滑落在自己的左臂之上，仿佛一双冰凉的手，亲密的抚摸过来一样。

    “很舒服...”段城被昭文姒瞪了一眼，他才后知后觉的补充道：“情况是很不乐观，但我不是刚开始么？”

    “所以？”昭文姒引导着他，“察觉到了什么。”

    “嗯...”段城沉思了下，“我差的貌似有很多...首当其冲，我没有一个好牙口，这个我是深有体会，不然...解决掉他们几个，我也不用安排先后顺序...”

    “还有就是...”他抿着嘴，看向昭文姒，“虽然在暴食状态下，我可以做到比常人更夸张的速度与消化...后面这个不算什么。也就是说，我仅仅只有高强的速度，其他的什么也不是...就没有什么可供我再选择的了么。”

    段城双眼中的满是期待，但往往不会得到回复，尤其是在昭文姒这边。

    果然，她乜了他一眼，“想什么呢。”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

    “下一个嫁接是什么时候，我想要一个好牙口...或者，能给一对翅膀么...”段城说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满脸的尴尬。

    不过，昭文姒却不这么认为：“你有期待，有自己的追求。很好，你跨出了第一步...当然，放飞自己的想象吧。你会发现、也会惊叹，原来可替代的灰质...不只是你能想到的翅膀，还有更多的是你接触之外的...比如：无穷的幻想。”

    “嗯？”段城歪头，看着灿烂的大日瞬间落下，黑暗侵蚀着一切，“那是什么东西？”

    “别问。”昭文姒坏坏一笑，一语双关的回答：“保持好奇心就对了。如果你能通过新手村，下一站...”

    她顿了下，似乎是在思考：“我可以带你找一对心仪的翅膀，怎么样？”

    “拉钩。”段城傻乐着，他双眼里隐隐闪烁着光。

    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昭文姒带偏了，只是他本人并未发觉而已...

    从原来剥离不适的假想梦中醒来后，他逐步陷进昭文姒的鼓掌之间——茫然下的随遇而安，与后期磕磕绊绊的抵触情绪，似乎都在潜移默化下遗忘。

    在此之后，段城在昭文姒的指引下，一直按着看不见的路线行走...毫不夸张的说，昭文姒渐渐变成了他的眼睛，如果段城还想着继续往前走的话。

    他或许也不会想要停留在原地了。

    享受过超乎寻常的快感后，没有人能摆脱对它的依赖，除非他死了...很显然，昭文姒不会让他死。

    “拉钩。”昭文姒笑得很甜，“消化好了么，另一份自助餐要来咯。”

    “军方？”

    “嗯。”

    黑沉沉的夜里没什么星光，只有断断续续的秋风，在稀疏的树林间进进出出。

    段城和昭文姒安静的站在原地，两人都抬着头，看着粘稠的夜色，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公园里没有照明？”段城突然问道。

    “方圆几里都没有人。”昭文姒轻声吐气，“我特意选择的...是一个很适合埋骨的好地方。”

    “哦。”段城无感。

    昭文姒抽了抽鼻子，“或许是两个小队，十人满编...”

    “哦。”段城重复着回答，他没有概念，也就无从畏惧。

    “运气好的话，你大概率可以看到与提议相关的亲属人员。”

    “是么。”段城扭头，看着昭文姒侧脸，雪白的颈颊，在黑暗中有些惹眼，“那我可要饱餐一顿了。”

    没想到昭文姒却持反对意见，“最好不要，你没办法消化掉钢铁之躯...”

    “嗯...”段城沉默了下，这在他理解范围之外，“或许...我挑拣着来呢？”

    昭文姒忽然一乐，她似乎是被段城的小机灵逗笑了，随之拍拍手：“人来了。”

    漆黑的夜空里闪烁着亮光，巨大的空气被碾压着向下释放。紧接着，响亮的旋翼声音，紧随其后，在安静的空间里轰然作响。

    可能是距离太过于接近，段城隐隐约约能看到灰白黑相间的机身外涂层，与站在舱门边乌黑但却泛着奇异红光的...

    “那是什么。”

    “黑甲。”

    两架旋翼机悬浮在半空中，内里黑甲安静平视，似乎是在等待着指令。

    “第二次回收任务开始。”

    “收到。”一连四条回复，在内置频道里浮现，随之隐藏。

    段城就看到四人走下旋翼机，向着地面下坠，速度快的惊人。很显然，他们自身有着超乎常理的重量。

    落地有声，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夸张，而是沉闷的震颤感，传导了好远。

    紧接着，便是嘈杂的枝叶断裂声与浓重的引擎轰鸣，迅速向着这边靠拢。再看天边的旋翼机，它们已经安静的原路返回，并没有过多停留的意思。

    地面上的震感愈发强烈，沙质尘灰微微起伏。

    但对于段城两人，尤其是昭文姒，显然是丝毫没有半分在意的...她只是慵懒的打个哈欠，随而拍拍双手。

    方才还漆黑的夜，顷刻间便被烈日穿透，无限赤黄的光芒在林间尽情抛洒。

    一瞬间之后，似乎连地面的震颤感都突然消失了。

    被吓到了？

    段城好奇的抬头，他也没想到会这样，但如果是昭文姒的话，也就一切释然了。

    “什么情况。”

    “幻术？”

    “灰质的一种，强干预手段...记录在册的有...”

    “没有。”余玟很肯定。他翻阅着资料，面甲内的数据表里并未显示，“有一个类似的。白新，可以强行隔断空间，不过需要很长时间的布置...与高而远的视角。”

    “那就是新款了。”常七笑呵呵的，“我现在命名，就叫...偷天换日吧。”

    “小叔...”余川插嘴，但半路就换了称呼，“队长，情况有变，是否采取原定计划？”

    “计划不变。”余玟看了眼身边的老兵，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老章，准备站位。”

    “好。”章坚点头，他不习惯使用聊天框，通过私密频道喊话。

    四人在距离段城很远的地方站定，他们分别在不同方位，隐隐形成个巨大的四边形，似乎是要把目标人物围困在正中央。

    “你得动起来了。”昭文姒看了段城一眼，“他们要是使用魔法攻击了...”

    段城疑惑的瞪眼，他首次听到魔法一词，还是从昭文姒的口中说出来...心里没来由的一紧。

    “什么魔法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