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下楼去。”李云灵忽然感觉整个电梯桥箱内，似乎陡生一股恶意，正围绕着他的脖颈打转，“有不干净的东西过来了，我不想说第二遍。”

    “好的。”没想到段城很好说话，他直接按停电梯，同时也丢下一句话：“在18楼。”也不等李云灵回复，他就直往安全通道那边去了。

    “你倒是挺好说话的。”昭文姒跟在他的身后，“那个小胖子心善人又傻，还多汁多肉的...白给的便宜都不占，可惜了。”

    她这一句可惜，具体指的是什么，还真不好说...

    段城只能理解为是在嘲讽他自己，“上楼吃那个不也一样？”他踩着楼梯边的金属围栏回头，“这不是你说的吗，随时保持饥饿感。”

    昭文姒哼哼两声，“饥不择食，在你这里倒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段城没有再回话，他在楼梯之间纵向跳跃，攀升而上，心里则默默计数。

    一层...

    两层...

    电梯门打开，李云灵并没有往外走，而是感受着桥箱的震动，很明显的震感——来自楼梯方向。

    “段城...”他抿着嘴，思虑在厚重的脸颊上不甚明显，“天赋异禀？”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答案，其他更邪门的方向，他不敢去想...

    应急通道门被撞开，果然是段城，他头发有些凌乱的分叉，再加着鼻息微微喘动。

    “李医生。”李云灵没有先说话，倒是被进来的段城看到，“一起？”

    “...可以吗。”李云灵走出电梯，他有些磕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不梦游了...”

    他眯眼观察着段城，后者体格高大，四肢发达的纯健身路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被脏东西附身的样子。

    随后，他嘴里念念有词，防患于未然的谨慎心理，在这个时候就显得相当有必要了。

    李云灵不想到时候，一个打两个...保守估计，他连逃命都是一种奢侈。

    “李医生？”

    “一起。”李云灵抽了下嘴角，什么反馈也没有，“小心一点，里面恐怕是个死生不灭的执鬼...具体根源是什么还不是很清楚，最好别靠的太近。”

    他的视线快速扫过段城周身，“你...祖上是干什么的。”

    “就说食鬼锻体之法吧，能生吞厉鬼...”昭文姒在边上随意的说着，“然后再来个祖师爷之类的...就叫李道平吧。他胆气过人，身能藏浊...”

    段城可没有她那么多的形容词，直接报了个祖师爷的名讳，想着用来震慑李云灵，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李道平...”李云灵一惊，不敢相信的同时，脸上瞬间挤出了不少笑容，“我刚才还翻看你祖师爷的典籍呢，那写的一个叫...胆大豪迈，思不落尘。”

    段城嗯了声，算是肯定。

    李云灵则是暗暗道歉，心里不停的忏悔。

    两人一前一后的踏进门里，焦黑的地面似乎真是被什么烧过一样。门前甬道不长，几步过后，左右便是隔间，应该是厨房与厕所...

    “你闻到什么了么。”段城忽然问。

    “没有。”李云灵二指中夹着黄符，“黄符没反应，应该在里面。”

    段城鼻子连连抽动，他可不认为在里面，明明有一股很浓重的辛辣与呛鼻子的...不对，更像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刺激性气味。

    他转身看向内里，焦黑色的地板上立着纯白的马桶，与镜子面对面的放着。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他视线继续往里移动，挡水帘横在了那里，但胜在材质一般，有着不错的透光性。

    段城向前一步，伸手掀起帘子，但随之又放了下去。

    “她自杀了？”

    “用你的眼睛看。”昭文姒歪着头瞄了眼，“看样子并没有什么执念，反而是带着些许的解脱。”

    内里浴缸中半躺着部分躯体，下肢则埋在不深的水里...水面被染得赤红，与白惨惨的面容交织在一起，怎么看都有些瘆人。

    “不是她？”段城问道。

    “显而易见。”昭文姒俏皮的噘嘴，“去看看那个小胖子，说不定会有些收获。”

    段城点头，转身正要出门，倒是与那边出来的李云灵碰个正着。

    “怎么样。”

    “有个女人，已经死了。”

    李云灵闻言眉头一皱，“我这边也有点情况...咖啡机，关不掉的咖啡机，你懂我的意思吧。”

    段城嗯了声，就要过去看看，但被李云灵拦住。

    “等会再看。”他转头是示意，“先去客厅和卧室瞧瞧吧....我这里下了个套子，说不定等会儿能有收获。”

    “也好。”段城无所谓，他只是来饱餐一顿的，“要是无法解决，你最好先想办法保命，不用管我。”

    “那是肯定的。”李云灵丝毫没有客套的意思，伸手拿起桌面上的全家福，“没有后辈，身有残疾...”相框还算干净，应该是经常擦拭的，表面略有划痕，似乎是硬物刮过留下的。

    “这些是什么。”段城问的是全家福后的泥塑，镀金的身体带着莫名凉意，“我怎么没见过。”

    “是正经供奉。”李云灵还伸手摸了下，“材质一般，炉子里也没什么香灰...”他低头看了眼拆封的黄香，拈在手里细细体会，“受潮了，是个摆设。”

    “看样子不是财神一类，倒像是...”

    “是囡含。”昭文姒看着泥塑，“我更喜欢称呼她为囡囡，是一种传说可以治疗百病，但实际自身难保的小兽。”

    “什么东西？”段城疑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注意你的措辞。”昭文姒笑了声，随之声音压低，“她是很难自保，但是弄死你，恐怕还是很轻松的。”她伸手去摸，冰凉的触感依旧，“都到大君了吗，果然神道的途径，还是便利的多，随随便便一个野路子，都能称神立教了。”

    昭文姒看似说了很多，但对段城来说，只是莫名被数落，其他什么也没有获得。

    “这个囡含是怎么传教传到这里来的，她原本在哪。”

    “这也是我很好奇的地方。”昭文姒顿了下，“说不得曾经来过，只是现在被赶跑了。不然怎么不拯救她的信众呢，这可是个笼络人心的好机会，我相信她不会傻到不利用。”她扭头，对着段城，“最好别喊她的名字，她能听到。”

    “我草。”段城忽然一愣，上次吃哑巴亏还是在俞舟行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