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将密文提交给AI之后，让尼古拉斯犯难的事情出现了：原文是多少位的密码呢？

    看密文的组成，去掉其中中间连续出现的字母J，就剩下[dfbt]、[efbu]、[dfbu]和[eebu]四组字符。

    这时，尼古拉斯发现了新的规律：高频出现的f、b和u，这让他怀疑密码的原文是莫斯密码，但是多层以上的高斯密码，必然牵扯到了非位移密码。

    想到这里，尼古拉斯一阵头大。就算是用穷举法进行蛮力破解，加密前的多少位的信息呢？

    雪见看着尼古拉斯的窘态，和他交流了一下困难。尼古拉斯简单阐述了一下问题的症结后，雪见看向这串字符：一共16个字母，于是试探着问尼古拉斯：“我们可以用4位和16位都破解一下。4位的工作量很大，16位的少很多。但是对AI来说，结局都是一样的，都是重复计算的过程而已。”

    尼古拉斯恍然大悟，马上输入了两个结果要求：4位密文和16位密文两个结果，由AI进行判定。

    结果如何，取决于目的。目的为何？取决于动机。

    无论黄奕轩的动机是什么，他的疯狂，都不是目的和动机，结果才是。

    雪见是对的，无论结果如何，过程都是恒定的，都需要机械式的不停带入试验，最终穷举得出结果。

    雪见露出一个皎洁的笑容：“当你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罗列所有的可能性就是唯一的办法。”

    尼古拉斯点点头，看着AI开始罗列经典密码的加密方式后，转身问雪见：“心理干预小组怎么说？黄奕轩的状态什么时候可以恢复？”

    平成雪见没有说话，转头看向楼下的那间房间，只是淡淡的露出一抹微笑。

    ……

    康斯坦丁堡郊外有一处庄园，当地人称之为“梦之堡”。这里本来是军工寡头泰氏家族的一处私产，联盟政府成立的当年被泰氏当时的族长泰进以遗嘱的形式捐给了红色十字慈善机构使用。

    后来泰阳的孙子泰为坤又高价将庄园收购回来，并做了大量的改建工作。

    再之后，泰为坤就将这里作为了家族聚会的常住地。就是在这里，泰氏重工集团转型成了泰氏空天科技集团，并手握近三十万件空天科技研发专利而雄踞整个民用空天科技的领跑集团之一。

    对外而言，梦之堡是穷极底层都无法想象的奢靡之地：每天晚上6点开始，各色政要精佬随着香车艳女出入往来，一个又一个绝世美人或才情佳人走进大门，又被剥成蛋卷送了出来。一杯又一杯的绝世佳酿被灌进或粗壮，或绝色的唇齿之间，经过食管输送到肠胃，又藉由消化系统涌进血管，刺激着各式各样的身体做出放浪肆意的行为。

    但是在聚会的最深处，就在那些青葱玉腿的后面，最近多了一双沧桑而透彻的双眼。

    人世间最声色犬马的生活，也无法动摇这双眼睛的冷意，反倒让这双眼睛更加的不堪重负。

    “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这里还是这么……颓丧。”这双眼睛的拥有者，黑须老者喝了口酒，对着身后出现的中年人面无表情的说到。

    “呵，时代在变，故事还是一样的故事。”中年人放下手里的酒杯，紧了紧领结，嘲弄的看着外面的荒唐。

    “你大老远的把我从救赎中喊出来，不会是让我主持这样的节目吧？”黑须老者关上门，似乎不愿意继续听到外面的靡靡之音。

    “叔伯，我请你出山，是因为最近遇到的困难。”中年人收起戏谑的表情，正色回答道。

    “竟然还有泰氏家族都解决不了的问题，真是稀罕。”黑须老者脱掉大衣，露出里面联合卫戍军的老式军服。

    “叔伯，咱们自家人，我就不兜圈子了。最近出了点状况，而且很棘手。康斯坦丁堡最近出了一个大案，会影响到家族的长远利益。以我目前的影响力无法摆平这件事。”说着中年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信封，放在老者面前的小桌上。

    “哦？多棘手？死了几百个人吗？都二十多年了，这棵树都这么粗了。”黑须老者没有看信封里面的东西，反倒走向小桌对面的窗户。

    “叔伯，因为计划执行的不够严谨，我们的技术人员失手弄死了两万多人，而且可能还不止这个伤亡。”中年人整理了一下表情，毕恭毕敬的对着老人说到。

    “两万多人也不是很多，说吧，肯定还有更麻烦的事情。”老者没有回头，继续看着窗户外面的一草一木。

    中年人开始冒出冷汗，沉吟了一下说：“主要，我们无意间，让UAF的核心计划几乎得到了血洗。这件事已经跨过法务院，直接由JGC接手了。听说联合立法会也得到了消息，目前已经有证据指向是泰氏了。”

    “哦，我听说过这件事，就你来找我的前一天晚上发生的。如果你不痛快点，我就去JGC主持调查了。立法会这帮白丁估计很高兴我这样的人主政卫戍军。”黑须老者还是没回头。

    “叔伯，这件事，还让徐玮和全家都亡故了。”

    “做了，就要承担后果。我累了，先去睡觉。”黑须老者拿起手边的大衣，打开房门风度翩翩的走了出去，中年人重新恢复那副戏谑的表情。

    仿佛，这次对话没有发生。

    ……

    康斯坦丁堡注定是一个又一个不眠的夜晚。

    很快，圣但丁研究所的案情就散播了出去。因为牵连之广，死亡人数之多，令人胆寒。

    那些中高级官员、参与办案的军官、提供后勤保障与技术保障的军队中，大把的副官、助理、秘书们，用紧张兮兮或灯红酒绿的伪装，借此向各类聚会上的交际花掏出案情的一点点蛛丝马迹。

    很快，蛛丝马迹变成了道听途说。

    而之后，道听途说就变成了重大案情。

    舆情沸腾，特别是一家小传媒商在自己的主页刊登了汇总的信息后，高压锅终于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