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专家们的一夜努力，尼古拉斯总算是保住了基本生理机能，剩下的手术将由人工智能协调细胞打印设备进行。

    忙完圣但丁案件相关通告工作的莫兰也赶到了军医院，来探望这位死里逃生的朋友。

    随从莫兰一道来的，还有警备署的任命命令。

    在圣但丁一案中，尽管遭受了三尖山的恐怖袭击造成了重大伤亡，但尼古拉斯已经成功的搞清楚了事发原因，而且因公身负重伤确实是铁一般的事实。

    同时，介于他复杂的服役资历，尤其是他在重装部队和军人罪案调查科的服役记录，警备署的联勤指挥部和人力资源部门在开会商议后，主持会议的将领大手一挥，尼古拉斯就转而成为了新任总联勤指挥部作训长。

    可这个时候，尼古拉斯还只能躺在床上哼哼。

    但是任命状必须宣读，因此弗里达·范·施陶芬贝格在尼古拉斯的病床旁边代替他本人接受了任命。

    一同参与这项象征性任命仪式的只有寥寥数人：新任康斯坦丁堡快速反应部队司令兼第59重装旅少将旅长慕容子书、尼古拉斯的军事副官慕湘、第87联合情报管控大队大队长约翰·D·纳什。

    随着圣但丁的结案，仲裁部也全面接受了后续的调查工作。

    因此参与任命仪式的众人还算比较轻松。

    只有躺在病床上哼哼的尼古拉斯含糊的表达了象征性的抗议：起码留念照片不要用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至于尼古拉斯的前妻向莫兰耳语了什么，目前是没人知道的。

    在完成仪式以后，莫兰让众人离开，留下他和尼古拉斯独处一段时间：他还有一些案子上的问题需要和尼古拉斯交流一下。

    约翰·D·纳什负责现场记录。

    都是老搭档了，两个人连寒暄都免了。莫兰直接问：“事情目前已经快无法挽回了，卫戍军已经开始改组，政府机构也已经准备接下来大规模的分裂冲突了。你这边有什么其他消息没？”

    尼古拉斯稍微向后靠了靠，听到莫兰的话惊讶道：“这么突然？我这里还有几条线索需要再顺顺。黄奕轩留下的信息已经解密了，现在需要他来验证。而且他手上应该掌握着一些很关键的材料。”

    “什么材料？还有什么线索？”

    “你记得慕湘当时给你汇报的时候，应该提到过泰氏集团。案发当天，泰氏的董事长出现在现场。但是在事发前，他很果断的离开了。”

    “这件事我知道，而且顺着这条线索还消灭了潜伏在康斯坦丁堡的叛军。这里面有其他奇怪的吗？”

    “就是因为特别军事行动，单纯就军事角度来考虑，对方也不应该和我们进行正面对抗。这说明了什么？”

    莫兰没有接话，回想起特别军事行动中对方的防御步骤。

    尼古拉斯看着莫兰，扔出了另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而且，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联盟政府内部是清楚圣但丁惨案会发生的。审判厅的记录甚至进行了预案设定。”

    莫兰撇撇嘴：“现在可不兴胡言乱语。”

    纳什看着莫兰，说：“这件事是真的。相关证据正在调查处的证物处进行分析。”

    莫兰从椅子上弹起来，问道：“什么样的证据？”

    尼古拉斯示意莫兰坐下，说：“目前可以肯定的是，整个UAF都是被某个计划剥离出去存在的。而且，他们的中央管理控制系统研究计划也是幌子。”

    莫兰不可置信的看着尼古拉斯和纳什，没有任何话语。这件事完全不在他收到的告警信息里面。

    纳什从自己的pad拿出一份档案递给莫兰，尼古拉斯接着说：“这个所谓的计划目前尚不清楚是否在继续运作，但是原来执行计划的人几乎都被干掉了。”

    莫兰看着档案，问道：“你是说，其实这是联盟政府和卫戍军联合策划执行的一个计划？”

    尼古拉斯纠正了莫兰：“我是说，是联盟政府和卫戍军的某一部分人策划执行了这个方案。联盟政府和卫戍军不一定知道这件事。”

    莫兰想了想问道：“所以，核心人物，压根就不是徐玮，也不是圣但丁研究所。这些事情只是整个计划中的一个步骤？”

    尼古拉斯露出一个肯定的表情，然后指着档案说：“没猜错的话，整个计划的专业负责人几乎都受到了各种各样的事故，以确保信息得到阻断。”

    莫兰点头称是，追问道：“那复仇之刃行动？”

    尼古拉斯苦笑道：“这恐怕是这个计划的制定者为了在自己内部排除异己所做的工作。整个联盟政府和卫戍军因为机制问题，都是这个行为配合的演员。慕湘给我做过简报，你想想看，卫戍军搞出雷神锤才多久？叛军怎么得到的雷神锤单兵战斗护甲？”

    莫兰回想到对方和第五十旅有来有回的攻防步骤，确实，叛军的防御策略对他们来说是最优解，尤其是装备，恰到好处。

    尼古拉斯又往后挪了挪，说到：“所以，这件事，很大概率，是这部分人在尝试做点什么的残留过程。你和我都是对方的枪而已。”

    莫兰问道：“你刚才说还有其他证据？也是证明这件事的吗？”

    尼古拉斯摇摇头，说：“是的，那个证据是一个存储器，里面的内容证明的是另外一件事：圣但丁惨案为什么一定会发生。技术处已经解密了这个存储器，里面详细记录了徐玮留给黄奕轩的一份明细表。纳什，拿给他。”

    纳什又从文件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递给莫兰，里面密密麻麻记录了逐日者计划现行的明细，包括一些掩护计划用的方案。

    莫兰看着这些林列有序的计划，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事情的复杂程度已经超过了两个中将所管辖的范围了。

    尼古拉斯按下莫兰面前的档案，问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个所谓的‘逐日者计划’？要知道你我都是卫戍军的高级军官了，我是一点口风都没听到过。”

    莫兰看着两份档案，果决的说到：“多是多了点，但是不至于全无头绪。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尼古拉斯说到：“看到任命你也清楚，我是没法继续跟进调查的。只有你可以以专案专办的形式可以跟进，前提是上面同意。风险太大了，七三开吧。”

    纳什这时从文件包拿出第三个物品：证物保存袋，里面装着一个外壳烧焦的存储器。

    莫兰愕然道：“你不会是……”

    ……

    成都，盘旋路。

    “老板，来一份刀鱼馄饨，不要葱花。”一个穿着深蓝色卫衣的青年冲着忙活的老人喊了句。

    周围的人转过头都看着这个不速之客，仿佛盯着一个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