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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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再回多宝阁

    张西岭与顾念两人离开小集镇,骑着马慢慢前行。顾念道:“方才那姑娘,好生奇怪。”

    “这里是东华山呢,”张西岭道:“或许是山上下来的,也不一定。”

    “我看不出她的修为,不知道她是不是山上下来的,所以才觉得奇怪。”顾念又开始烦恼:“若真是那些道士的徒弟,这种情形只能说修为要比我高出好多。方才说的话,全被她给听去了,平辈倒也还好,她要是比我低上一辈,岂不是变成被后辈耻笑?”说完之后,接下来这一路又开始闷闷不乐。

    张西岭已知道她的性子,暗暗一笑。果然之后才过了半个时辰,顾念不知道找到什么开心的理由,重又变得喜笑颜开。

    就这般路上又过了二十余日,两人已到了渝州。

    多宝阁还是旧样,只是店堂换了伙计,问起小罗,原来是南海郡那边的新阁缺人,却是从这里抽调了一些经验丰富的老手,包括阮教头等人一并过去主事。张西岭原本想好好与这几人聚聚,没想到心愿若空,颇为遗憾。

    在等待陈管事之时,张西岭陪着顾念在店堂逛了一圈,货架之上灵丹妙药天地奇材可谓琳琅满目,倒是让顾念也啧啧称奇,虽然多用于俗世武人,只是年份不足而已。尤其其中一些草药,连顾念也没有见过。要知道明月庵的药圃,可是比玉清宫的药圃还要大上几分。

    过了不久,陈管事疾步前来,脸颊依然瘦削,只是颌下那抹长须,却已白了大半。见了张西岭,颇为意外,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呵大笑,甚是高兴。

    陈管事请两人到边间坐下,顾念还没看完店堂物品,再说也不想妨碍他们两人谈话,遂摆了摆手。张西岭笑笑,拉着陈管事过去坐下,先是喝茶闲聊了一阵之后,陈管事问起缘由。

    张西岭道:“黄元琮黄缉拿意外身亡,我便接手了他留下的一些案宗。威龙镖局被劫一案,有关山火精这一暗镖失踪之事,前些日子已有进展。”遂将此次入京都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万煞门那几人既然并非首恶,又愿意将功补过,将那高风擒拿交于我们,我也就乐见其诚。只待首恶伏诛,再归还相应银两,顺便收一些补偿或干脆将他们纳入长生阁附属之一,这案便可以结了。”

    陈管事颇为吃惊:“没想到多年积案,张兄弟刚接手,便已将其梳理透彻,老夫真心佩服啊。”说完对张西岭拱了拱手。

    张西岭赶紧还礼道:“其中缘由,并非能力使然,更多纯属运气。若非那几日这几个劫匪正好出现,我必定也是无计可施。”

    陈管事摸着长须笑道:“弈道有云,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用在张兄弟身上,很是贴切。”

    说完沉吟了一会,似是下了决心,对张西岭肃颜行礼道:“张兄弟不是外人,老夫这里有一烦心之事,已历时多年未曾解决。左思右想,还是需要张兄弟这等人才帮忙才行。”

    张西岭忙起身重又还礼道:“但说无妨。”

    陈管事凑上来低声道:“当日劫案发生之后,外门总坛那边便有人传话过来,说是有一个贵人的一件极其重要的物件被盗,调查之后,发现最后是由镖队中的某个趟子手偷偷接手送出了。”

    “而镖队中的那个趟子手在遇劫那日,便已身亡,暗中随身携带的那物件,也被盘龙山搜去。后经多番调查,确实是由盘龙山一个叫张阿瑾的小贼盗取。”

    “这事如今过去已有六年之久,那小贼依然未见。贵人担忧日深,更放言若是秘密果真泄露,便拿我等几人脑袋泄怒。无妄之灾,莫过与此。这等秘密之事,不可公开交于肃部侦缉行事。而我对于侦缉又非长处,当日被迫接下,到如今实在是无能为力,只好有求于兄弟你了。”

    张西岭过来多宝阁,便是想找机会去救小六出狱,没想到陈管事病急乱投医,直接送上门来了。心中暗想这事的正主正在你前面坐着呢,脸上却露出惶恐之色,埋怨道:“陈老你将这等机密之事讲与我听,岂不是害我!”

    陈管事面露难色,长叹一声道:“若不是实在无法可想,又怎么将兄弟你拉下水去!不过兄弟放心,若还是不成,老夫绝不会将你牵连在内。只要兄弟应承,必定重谢,更不用说若是找回那物件,兄弟可是头功,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张西岭故做长吁短叹之状,起身背负双手来回踱步,只看得陈管事心中惴惴,怕张西岭就此拒绝。

    好在张西岭沉思良久之后,开口问道:“那物件是什么模样,有何用处?”

    陈管事心想既然发问,便有几分可能答应。忙回道:“是一枚玉简。”

    张西岭故做惊奇:“一枚玉简之上,又刻不了多少文字,能有什么秘密可言?”

    陈管事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枚玉简,是长生阁圣地所属之物,若是常人倒也罢了,只能看见表面。圣地之中那些人,据说可以将其内容藏于其中,至于怎么取出,却不是我等可以了解。”

    张西岭心想,既然如此,那应该是与自己那枚应龙玉佩相似,都是需要放置额头才行。那为何自己玉佩可以,换成这枚玉简便不行呢?遂皱眉道:“既然如此,那我若是找到,又如何得知真假?”

    陈管事道:“这却是无法,也只能将此玉简交回那位长老,让他自行判别。”

    张西岭沉默不语良久。这玉简自己放于额头并无反应,顾念却应该无太大问题。若是这样的话,自己的玉佩只怕是疑问更盛,凭什么自己便可以读取内容,而最初那客栈门口冒然出现的那两个怪人却不行呢?

    陈管事见张西岭不语,暗自着急,等了一会,按捺不住,问道:“张兄弟,你看这事如何?”

    张西岭似是下了决心,对陈管事说道:“陈老优待我多年,我若这事不帮,又帮何事!我定当尽力。只是若无进展,陈老可莫要埋怨。既然如此,如今有何线索,还请一并告知。”

    陈管事大喜:“我果然没有看错兄弟!有兄弟出马,我可放心了。至于线索,那张阿瑾这小贼虽未露面,但其小时在客栈之际的好友陆小六,却已被抓获,关在渝州府衙的牢狱之中,或许有用。”

    当即唤人取了纸笔,写了一封信笺,又盖了印鉴,说道:“兄弟将这信带去,明日交于渝州知府大人,即可自由进出牢狱提审。”

    张西岭喜道:“原来陈老上下均已打点妥当,这样倒省了许多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