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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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隐村暮色

    大夏王朝徐州境内,有一城名彭城,此城东北方向不远处坐落着一个村子。夕阳的余晖洒在村子的土墙上,给这片宁静的土地披上了一层金黄的外衣。炊烟袅袅升起,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在向归家的村民们招手。远处,稻田里传来阵阵蛙鸣,与近处牛羊的叫声交织在一起,共同构成了一幅简单而充实的乡村生活画卷。

    村子的中央,有一座较两旁更大些的院子,院中此时有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孩童正在挥舞着木制长剑,或点或刺、或撩或劈,一招一式已颇具雏形。

    “小慕云,还在练功呀!”一名浣洗完衣物路过院子的女子笑着说道。

    名叫慕云的男孩停下手中的动作,擦了下额头的汗水,回答道:“嗯,三娘。小虎哥今天怎么没来呀?”

    女子说道:“我家那小子,哪有你这份定力,这会儿不知道跑哪疯玩去了。等他回来了,看我不收拾他,明儿一定让他跟你一起练。”

    另一道更显柔和的声音响起:“小孩子哪有不疯玩儿的,慕云也是跑了一天了,上午还跟小虎去河里摸鱼呢。只不过慕云喜欢舞剑,每天这个时候总要练一会儿。小虎不是也有他自己的爱好么。”

    只见一位身着淡色衣裙,长发盘于头顶的女子从房中走出。看上去虽已年过三十,但岁月仿佛并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衣裙裁剪得体,既不奢华,又不失优雅大方,腰系一条简单的腰带,更添几分婉约。

    “娘。”慕云回头叫道。

    院外的女子笑着回应道:“大嫂说的是。小虎喜欢跟着大人进山猎兽。我家那口子时常跟他说,不练一身力气,怎么去打猎。所以那臭小子才肯跟着慕云向大哥学习武艺。只是小虎顽劣,肯定让大哥费了不少心思。”

    “三妹这话要是让你大哥听到,少不得跑你家去蹭几碗酒喝。”

    “可不是嘛,我家那口子总说,大哥教小虎练武,就是为了光明正大的蹭酒喝。”院外的女子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慕云的母亲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声和说话声回荡在空中,给这个宁静的傍晚更添了几分生动。

    夜幕渐渐降临,村子里的烛光逐渐亮起。灶房中隐约可见忙碌的身影,慕云坐在桌前,手拿小刀正费力的削着一截木头,看大致模样,似乎想自己做一把木剑。

    突然,院中叩门声响起。同时,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阿言,慕云,我回来了。”

    慕云闻声面露喜色,放下手中的小刀和木头,一溜小跑来到院中将院门打开。只见院门处站着一身着灰色衣服的壮汉,衣服布料粗糙但十分坚韧,衣领高高竖起,保护着脖颈,腰间一条宽大的腰带上挂着短刀、金疮药等物品,身背一张牛角制成的长弓和箭囊。一身典型的猎人装扮。

    慕云急忙上前,一把抱住壮汉的手臂,说道:“爹爹,你总算回来了。”

    此时,慕云的娘,名叫阿言的女子也从灶房中走了出来,关切的问道:“没受伤吧?”

    壮汉哈哈一笑,边跟着两人向屋里走去边说道:“没有。今天大家伙儿运气都不错,就老五踩空了一脚,摔了一跤,擦破点皮。但今天可真是大丰收,除了野猪、狍子这些,还猎了一头老虎。大家伙儿觉得我出力最多,把虎皮让给了我。明天剥下来拿到城里去卖了,给你们买些好看的布料做身新衣服。”

    阿言轻声责备道:“公公常说,自祖辈隐居于此,几百年时间过去了,宗族已逐渐壮大,村子早已自给自足,不用冒险进山狩猎了。”

    壮汉讪然一笑,说道:“这不是大家伙儿觉得打猎既可以活动筋骨,又可以多换些银钱么。再说,大家多少都会些武艺,没事的。”

    说罢,三人已进入屋中。阿言本就关心大过责备,见丈夫确实无事,便催促道:“好啦,赶紧去换身衣服,梳洗一下,准备吃饭了。”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慕云的父亲从里屋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之前挂在腰带上的袋子,走到慕云面前说道:“慕云,看我给你带了个好东西回来。”说罢,从袋子中取出一颗老虎的下犬齿,约莫成年人大半个中指长。

    “这是今天猎的那头老虎身上取下来的,待会儿吃完饭,给你串起来做个项链。”

    慕云顿时来了兴致,高兴的说道:“谢谢爹!”突然,慕云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爹,明天我想跟你们一起去城里,好久没去过了。”

    慕云的父亲笑着回答道:“好,那今晚早点睡。”

    此时,慕云的母亲端着饭菜从灶房中出来,边走边说道:“吃饭了。”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享受着简单而美味的晚餐。饭菜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屋子里,与窗外的月光和星光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馨而宁静的画面。

    随着最后一点烛光熄灭,整个村子陷入了沉寂。

    忽而,寂静的夜色中,一阵微弱但整齐的马蹄声缓缓传来。初时,仿佛微风拂过树梢般,难以捉摸。渐渐地,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就连屋顶的瓦片也在马蹄声的震动下,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音。

    刚把虎牙项链做好,慕云的父亲正要躺下休息,忽然听见马蹄的震动声,连忙跑到院中查看。

    因为地势稍高,夜色中隐约可见一大队人马正向村子方向疾驰而来。偶有一缕月光照过,竟有金属光泽反射而出。

    “他们还带着兵器!恐怕来者不善。”慕云的父亲一面暗自思忖,一面向村中心的警钟跑去。本就住在村子中心,仅仅数秒时间,便已到达。

    “当、当、当、当、当。”短而急促的五声钟响,代表有大事发生,各处房屋陆续有烛光亮起,村子里几乎所有人都被惊醒,纷纷出门查看。

    正疾驰中的队伍也被突然响起的钟声惊吓到,马蹄声凌乱起来。然而,不过数息时间,便已恢复整齐,以更快的速度袭来。

    示完警后,慕云的父亲又急忙跑回家中。刚进院门,一道声音响起:“天行哥,发生什么事了?”只见阿言披着外衣站在里屋门口问道。

    “有一大队人马带着兵器,向村子的方向赶来,恐怕来者不善。阿言你和慕云赶快收拾一下,先躲起来,不要出来。我和其他人出去看看。”

    慕云的父亲说罢,背上弓箭和箭囊,腰间别一把短刀,刚转身欲走,突然又折返回来,握着阿言的手说道:“别担心,没事的。你和慕云藏好,听到我叫你们,你们再出来。”说罢,转身出门而去。

    阿言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不安。不过,她也不是哭哭啼啼、优柔寡断之人,收拾好心情转身向慕云的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