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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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奴隶

    李易躺在杂乱潮湿的稻草窝里,使劲的搓揉着头疼欲裂的大脑袋,嘴角微微发出痛苦的呻吟。

    吸着恶臭的空气,呛的直咳嗽,过了好一阵子,总算缓了过来。

    借着木栏外明灭的烛火,李易打量着自身所处的环境,自己似乎在地牢里面,这是谁的恶作剧?

    李易挣扎着就想爬起来大喊,手脚根本不听使唤,“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脑袋又炸裂的疼痛,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浮现出来。

    这具身体是个八岁的孩子,也姓李,排行老大,下面还有个两岁的弟弟,他叫李大猛,弟弟叫李二猛。

    那一天,李大猛躺在树荫下打盹,一头大水牛在不远处悠闲的吃草,微风徐徐吹来,李大猛舒服的转了个身,一觉就睡到了月明星稀。

    伸了伸懒腰,打着哈切,眯着眼睛老远就看见村子里冲天的火光,李大猛一个翻身起来就往村里跑。

    跑着跑着就能隐约的看到,村口一些乱兵抬着尸体往火堆里扔,一些乱兵往驮马上安放抢来的不义之财。

    李大猛瘫坐在地上张了张嘴,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眼角的泪珠一下子就滚落到了嘴角,又苦又涩。

    耳边似乎还能听见乱兵肆无忌惮的狂笑,似乎还有婴儿的啼哭声。

    “或许弟弟还活着,我得悄悄过去看一眼。”李大猛想到这里,用手胡乱的抹了几把脸擦了擦眼泪,稍稍的打起了精神。

    李大猛借着树丛的掩护,悄悄的接近村口,瞪大眼睛发现有好些婴儿被乱兵们绑在背上,几辆板车上还堆着乡亲们的人头。

    乱兵们看样子是杀良冒功,还当起了人贩子。

    看着乱兵们走远,过了好一会,李大猛才敢往家里走去,不回家看一眼始终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处处都是断壁残垣,李大猛来到家门口,楞楞的看着眼前的废墟。

    地上那些褐红色的血迹断了李大猛最后的念想,火烧的余烬化作缕缕青烟,呛的李大猛鼻涕眼泪滚作一团。

    “爹娘,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我会找到二猛子,一定会照顾好他。”

    李大猛跪在地上暗暗发誓,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响头后,扭头就朝乱军离去的方向追去。

    一路磕磕碰碰跟着乱军的痕迹,吃野菜啃树皮,甚至不敢睡觉。

    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几天,累倒在了路边,醒来发现自己被奴隶贩子给抓了。

    李大猛假装顺从懂事的做着各种杂活,寻机跑了出去,一个孩童能跑哪去,不大会功夫就被抓了回来。

    院子里李大猛被绑在树桩上,肥头大耳的管事把奴隶们都给赶了进来,来了个杀鸡儆猴。

    “你们这帮狗一样低贱的东西,睁大眼睛看看爷爷的手段。”管事狞笑着哈哈大笑,手里的皮鞭甩了个漂亮的鞭花。

    管事噼里啪啦的几下就把李大猛打的皮开肉绽,嘴含一口盐水漱了漱口,往李大猛身上一喷,李大猛痛的哇哇大叫昏死了过去。

    而李易呢,一个新世纪的颓废青年,靠着家里的那点房产每个月收个三五千的租金,彻底躺平的那种。

    这点钱也就刚好够活着,娶媳妇那也只能白日做梦,听别人说彩礼要多少钱,李易做梦都不敢有那念想。

    每天就是没日没夜的打游戏,在网络里跟人谈天说地吹吹牛,不出意外的话的话,这种日子一眼就能看到尽头。

    长期不规律的作息,廉价的劣质外卖加上方便面,还有肥宅快乐水,李易不出意外的猝死了,享年三十岁。

    不知发生了什么,李易醒来发现自己成了李大猛,躺在地牢里发霉养跳蚤。又冷又饿,动一下浑身痛的发抖。

    就这样躺着一边抓着身上的跳蚤,一边发出轻轻的哼哼声,稍稍的能减轻一点痛苦。

    过了许久,一句声响把李易的思绪拉了回来。

    “没死就别在那挺尸,跟我出来。”牢门外狱卒一边嚷嚷着一边拿钥匙把牢门打开。

    李易强忍着疼痛爬了起来说到:“没死没死,还活着呢,来了来了。”

    跟着狱卒走着,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牢房,关着好些伤痕累累的男女,估计都是一些想反抗或者逃跑的人。

    “你个狗崽子,眼睛往哪看呢?是不是又皮痒了?”

    狱卒一脚把李易踢的滚落在地又道:“快给我起来,想装死,我立马让你死个透。”

    李易痛的啊啊叫,又不敢言语,只能忍着疼痛爬了起来,低着头站到一旁。

    狱卒觉得还不解气,又给了李易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李易耳朵嗡嗡响。

    或许李易捂着脸,低眉顺耳的样子,让狱卒失去了作乐的兴趣,更大的可能还是怕打死了跟着受罚。

    “快跟上,要开市了,要是有人买你这狗崽子也算你的造化,总比死在这里发臭的好。”狱卒在前面边走边说。

    李易低着头跟在狱卒后面,用眼角的余光瞟着狱卒心里暗道:“这一脚一巴掌差点没把我送走,此仇必有厚报。”

    出了地牢,刺眼的阳光照的李易眯起了眼睛,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

    李易大口大口的吸着新鲜空气,尽管这外面的空气也不是那么好闻。

    一根绳索往李易脑袋上一套,李易被狱卒牵狗一样牵着走,李易气的发狂,又只能默默的跟着无力反抗。

    低着头咬牙切齿在心里把狱卒十八代亲属都问候了一个遍,心里暗暗将此仇记在心里。

    出了院门,外面就是闹哄哄的集市,李易和一群奴隶坐成一排一排的,头上还插着长短不一的稻草。

    “没想到我李易有生之年,也能当个插标卖首之徒,也不枉重生一场。”李易自言自语苦笑道。

    周围的奴隶们有的苦大仇深,有的唯唯诺诺,有的呆若木鸡,也有笑嘻嘻闲聊打趣的。

    台下路人看客也指指点点,谈笑之间就有人上台拔出奴隶的稻草付账牵走的。大多数还是挑选货物一样,捏嘴看牙,摸肩捏腿。

    李易也被当牲口一样捏了个浑身通透,痛不欲生。心里大喊:“这仇我记下了,这帮该死的奴隶贩子,拿我不当人。”

    肥胖的管事露出谄媚的笑容迎了过去,人群被乱棍分开了一条路,看来是哪个大户人家过来选奴了。

    “选我,选我,我体格壮。”“我我我,我啥都能干。”……

    奴隶们伸长了脖子推销着自己,接着被一顿好打之后便就安静了下来。

    路人们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这好像是王家的二少爷王尽北,王家的声誉可是有口皆碑的好,被买走那算是烧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