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吕布
繁体版

十七、美女神医

    从穿云寨回来之后,整座巨野城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城内一些消息灵通人士,已开始张灯结彩,上下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息,连久未见面的凉茂也终露面,满脸红光和满宠等人商议缴获物资分配事宜。

    我的心情轻松了很多,缴获的物资解决了巨野城的燃眉之急,如何最大化利用不是我的强项,任由得凉茂等人去折腾。

    这一仗不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事前的一切谋算最终不了了之,却凭借庞德的“策反”有惊无险夺下了穿云寨的全部物资,或许这就是战争魅力之所在,人算不如天算,只要战斗没有结束,一切皆有可能。

    作为一个后世穿越之人,对于这种结局我却极为满意,虽然我传承了吕布独一无二的身手和前世的记忆,但残酷冷血的杀戮永远都不是我的第一选择,不战而屈人之兵倒最合乎我的心理预期。

    在全城都陷入欢腾喜悦的时光里,我把自己关在书房,细细斟酌护城队下步的走向。此次夜袭虽未真正检验前期的练兵成效,略有遗憾,但能和五百正规西凉劲旅针锋相对且不落下风,至少表明目前的练兵策略大致不差。

    只是这样练下去,即便再练出个天下无敌的“陷阵营”,就一定能马踏天下?正如当日我在校场的一番强军言论,要想在曹操刘备孙权的虎狼之师下保存生命甚至抢夺天下,必须要建立一支与世不同的新军!且真正属于我的不败之军!

    如若我手中已握有千军万马,或许我不会刻意去做出改变,对一支成熟的军队而言,些许的改变都有可能带来不可预知的致命后果,非山穷水尽地步之时,循规蹈矩、顺势而为才是这个时代军队最佳的管理模式。

    只是此时,我几近一穷二白,彻底推倒重来倒也没有心理负担。我在脑中反复斟酌,良久才提笔,在素黄的纸张之上奋笔疾书,脑中酝酿已久的想法喷薄而出,一气哈成,跃然纸上。

    这个年代纸张极其昂贵,东汉太监蔡伦发明造纸至今已逾一百年,工艺繁琐,造纸成本极高,乱世之中尚无法推广,多为达官贵人所用,普通人家仍用竹简和缣帛书写。此前凉茂倒给了我一摞纸,看他当时肉疼的表情,我也知道此物价值不菲。

    许久,我才停下笔来,将书稿仔细平铺桌上晾干,关上房门,往街上而去,想着闲逛散心。

    时至早春,万物复苏,空气中弥漫着青青芳草的气息。走在大街上,望着街道两旁正忙着修葺房屋的身影,以及街上稍具规模的人群,我心中感概万千,这个饱受战争蹂躏的城市,正在春天的沐浴中渐渐复苏。

    心思徜徉之间,不知不觉行至一个店铺门前,此处地理位置稍偏,人流倒少了很多。

    从店铺外观看,应是新开不久,朱红色木墙上开有几扇长方形窗户,间或涂着金漆,屋顶上设有飞檐走兽,铺着暗黄色的砖瓦,半圆形的绿色瓦当和滴水相衬,整体造型质朴浑厚,配色和谐精致,门檐下方高悬一副木制牌匾,上书“同仁堂”三个大字!黑底金字,异常醒目,笔锋遒劲,龙飞凤舞。

    我的眼角一阵急跳,“同仁堂?”,这个后世如雷贯耳的名字映入我的眼帘,蓦地激起我心中万层波澜!

    我印象之中同仁堂创建于清朝,始发于何地倒记不清楚了,而今我却在三国的巨野城看到了同仁堂,是我记忆错乱?还是有什么典故为历史所遗漏?

    我信步走进店铺,一股浓厚的药材气息扑鼻而至,环顾四周,正是一座药铺,店内排列有两排朱红色药柜,药柜方正平直且高,装有类似抽屉的药匣若干,每个药匣之上都贴有铭牌,写着“苍术”、“麦冬”、“甘草”、“地黄”、“川芎”、“黄芩”之类,淋漓满目,名录繁多,药柜前方设有一个柜台,此刻却无人值守。

    望着眼前的场景,我的心思一片恍惚,仿佛回到了后世,眼前熟悉的布局,熟悉的设计,和后世一般无二,这确实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同仁堂!看来历史记载确有不周之处,不曾想同仁堂的历史竟可追溯到三国时代!

    正待细细打量,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且带喜悦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我循声望去,只见店铺后方设有一个侧门,应是通往后堂之用,此刻门前正立着一人,手上攥着一把药草,却是秀儿!

    “这店铺,你开的?”我有点目瞪口呆。

    秀儿抿嘴赫然一笑,轻轻摇摇头,走上前来牵着我的衣袖,引着我向店铺后方走去。

    跨过那扇侧门,后方正是数间厢房,店铺和厢房之间却有一个露天庭院,地上正铺晒着一些新采的药材。庭院的四周正开着无名的黄色小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仿佛正惬意地享受着早春阳光的沐晒。

    一个绿服女子正背对侧门微蹲着,宽大的衣袖高高挽起,露出如玉皓洁的手腕,手里正拿着一把叫不出名的绿色枝条,细心剔除残肢败叶。

    听闻有人进来,那女子转过身来,恰好与我四目相对。

    “好精致的女子!”我在心里惊赞一声。

    眼前的女子碧玉年华,身姿妙曼,目测一米六上下,眼睛比寻常人大了半分,口鼻却又生得灵巧秀气,细腰雪肤,明艳端庄,上穿窄袖紧身的白衫襦,下着碎兰白的长罗裥裙,一头乌发只用一个步摇随意挽起。咋见之下,只觉其气质清雅高华,如兰幽质,却又间杂着一种柔美慵懒的感觉,让人不由为之心神一摄,生出一种自惭形秽、不敢亵渎的奇异念头。

    三国时期的知名美女,应首推我曾经的婢女,人称“闭月”的貂蝉,和我同床共眠三余载,实为王允府中细作,游走在我和董卓之中挑拨离间,被我识破,羞愧出逃,从此杳无音讯。同一时期唯有袁绍的儿媳甄宓和江东二乔,方能与貂蝉一争芳艳。

    眼前的女子,美貌或许不及貂蝉,但气质却犹有过之。我也知道,甄宓或是二乔绝无可能在此地出现,心中暗自奇怪,此女何方人物?怎在历史记载中籍籍无名?

    “碧姐姐,这就是我曾给你提及过的吕布将军”,秀儿向那女子说道。

    那女子听闻秀儿所言,眼睛倏地睁大了一些,明眸流盼,把我从头到脚好好打量了一番,眼神毫无遮掩,好似对我这个人非常好奇一般。

    我诧异地望向秀儿,秀儿心领神会,上前双手握着那女子的手臂,轻轻摇了几摇,举止亲昵,娇笑着向我说道:“宗碧宗神医,可是我最崇拜的人。”

    秀儿话匣打开,滔滔不绝介绍起这位宗姓女子的来历。

    原来前些时日,巨野城百废待兴,大兴土木之际,陆续涌入不少外来人口,秀儿口中的“宗碧神医”,据称乃襄阳人士,父母早亡,孑然一身流转来到巨野城。巨野城匪患为我清除后,城中伤患极多,宗神医一展身手,不几日便治好了诸多伤病,其中还不乏疑难杂症,且分文不取,一时间被城民奉称为“神医”。

    那段时间,我整日和满宠等人酝酿攻打穿云寨之事,对城内情况疏于了解,秀儿的慰问队倒也接地气,听闻之后,立马出面帮宗神医建了这家药铺,方便宗神医悬壶济世,造福方民。

    一个真正的医者,医术高超只是其中一面,心地仁慈方为行医之本。看来这个宗碧神医不仅医术高超,且仁心在怀,慈悲济世,完全当得起众人的敬仰和爱奉。

    “世人皆云华佗、张机、董奉乃当世神医,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宗小姐丹心巧手,妙方济世,心正药真,“神医”之名当之无愧!”,我向着宗碧深深鞠了一躬,“请受奉先一拜!”

    宗碧听我之言,袖挡朱唇,“咯咯”轻笑,笑声如银铃般清脆,眼角弯得象月牙一般,碧波般清澈的眼神在我脸上一转,让我心中莫名生出温馨之感。

    “吕将军可曾认识三大神医?小女子慕名至久,却始终未能得见。”她轻声问道。

    我苦笑摇摇头:“吕某戎马半生,见过的名士猛将如过江之鲫,三大神医却未曾谋过一面,甚是遗憾。”

    宗碧“哦”了一声,倒也不见她显得有多失望。

    “无妨”,她轻轻应道,“天下名士何其多也,有缘自会遇见,无缘对面不识,若是刻意寻觅,怕是头发白了也寻不上几个。”

    一时几人都是无语,唯有庭院中的小花,仿佛少女的柔荑轻拂额头的秀发,在风中微微摆动。

    我低头看见庭院中正晾晒着一大捆牡丹根茎,这种中药材对清热凉血,活血化瘀有奇效,只是处理起来极为繁琐累人,需要刮掉外皮抽掉内筋方能作为药用。

    此处牡丹根茎如此之多,只怕是城里伤患急需之用,我心想反正现在闲暇无事,倒不如先帮忙处理药材。

    我伸手拧起那捆根茎,寻了一处石阶坐了下来,解开捆扎的绳索,取下随身携带的小刀,凝神对付这堆根茎。

    宗碧颇为惊讶地望我一眼,倒也不再言语,和秀儿继续整理手头的药材原料。

    良久,一大捆牡丹根茎终被我处理完毕,我拍拍手,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行至门口,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转身问道:“为什么叫同仁堂?”

    宗碧“咯咯”轻笑一声:“凡来我药铺寻药问诊者,无论亲疏远近,皆一视同仁,故名同仁堂。”

    我一愣,原来“同仁堂”这个名字还真有名堂,难怪声誉显赫,泽芳世人,只怕与其建堂宗旨不无关系。只是心中愈发奇怪,宗碧既然开创了同仁堂,却不知历史上为何没有记载。

    我哈哈一笑:“此名立意深远,甚好!”向着宗碧微微拱手告别,自那侧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