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躲艳
繁体版

第二十二章 栀子花与回忆

    上了车,坐在后排,江南脑子里想着一会儿到了学校要应付的问题。

    同学对于他惊世骇俗举动的疑问,校领导的问话,怎么将昨天下午的事情影响降到最小。

    这些东西,换做十六岁的自己,那是绝对不会主动去思考怎么解决,而是消极的等待麻烦降临。

    司机师傅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见江南学生模样忍不住开口

    “睡过了?这是要赶着上学呢吧?”

    江南满脑子都是怎么应付待会儿可能遇到的问题,敷衍的嗯了一句。

    “麻烦您开快点”

    司机师傅来了兴致,“我儿子也像你这么大,每天还要我早上开车送他上学,不叫个十遍八遍根本叫不醒。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家务活是一点不干。我每天收了车回去还要赶着给他做饭,他还嫌这嫌那嚷嚷要吃肯德基。那东西有那么好吃么?你说呢。”

    他嘴里不停的絮絮叨叨,一边驾驶着出租车在车流中来回穿梭。

    江南这会儿肚子空空如也,饿的厉害,他这人有个毛病一饿肚子就晕车,吃饱了反而没事。

    这会儿是头晕恶心,难受的紧。车子还左右摇晃,加速急停。

    江南一脸惨白,捂着嘴强忍着。

    司机师傅还在前面自言自语

    “你们现在的年轻纳,就是太浮躁,一点苦都吃不得。我们那会儿上学肚子饿了有个饼吃就满足的不得了。天不亮就走十几里去上学。你们这代人条件这么优越还不满足,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二十分钟的车程,司机师傅一个人在前面自言自语了一路,江南除了最开始回了一句,后面压根一个字都没讲过,躺在后座上忍受晕车带来的不适感,强忍着呕意。

    嗞的一声刹车声,江南被惯性带的身体猛地向前倾,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

    “到了!”

    司机扶起来显示空车的灯牌,回头看了一眼江南。

    只见这小伙子脸色惨白,一脸的虚汗。

    “像你啊,就该少吃点垃圾食品。没事多做点家务,劳动劳动。看你身子虚的。”

    江南给他一路在耳朵里强行灌输的话语搞得心烦意乱,头痛欲裂,难受的要命。

    把钱塞给他,逃也似的跳下了车。

    下了车,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师傅在车窗里看见,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叹了口气。这孩子是真的虚。

    吐了出来感觉好多了,步履蹒跚的走向校门。

    这会儿已经是9点了第二节都要下课了,学校的大门早就关上了。

    门卫大爷躲在传达室看着报纸,江南无奈只得敲门喊人。

    老爷子放下报纸摘下老花镜,打开窗户探出脑袋,头顶的头发稀稀疏疏掉了一大半,周围一圈倒是长得颇为浓密。

    操着一口方言,“你是哪个啊?”

    “江南在大门的栏杆中间露出脸,答道”我是高一五班的。”

    大爷最烦迟到半晌来敲门的,还要出来开门。

    语气颇为不悦“等着吧!”慢吞吞的从墙上摘下一大串钥匙,出了传达室。

    来到门前一边开门一边数落“你咋个不等到放学再来?!”

    江南自知理亏,不敢多说什么。

    脸上赔笑,嘴里不住的说下次不会了。

    大爷慢吞吞的打开了大门,仅露出一个小缝江南连忙侧着身子钻了过来。

    亏得他身子单薄,换个人准给卡住。大爷关上门,嘴里兀自喋喋不休,“像你们这种无组织无纪律没时间观念的,放在我们那个时候。都得拉出去枪毙喽!

    人家7点不到就来了,你看看现在几点!你咋不等食堂饭做好了再来,直接吃中午饭”

    江南被大爷一番灵魂拷问折磨得抱头鼠窜,像是刚越狱的罪犯逃也似的跑了。

    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身上一阵酸疼,两腿发软,弯腰双手撑在膝盖上。

    江南环顾四周,偌大的校园空荡荡的。上课时间学生老师都在教室,操场上安静的出奇

    国旗挂在高高的旗杆上,小风一吹迎风招展。

    国旗台旁一棵栀子花树,树干粗壮,长势旺盛,墨绿的树叶,簇拥着中间白色的花朵。

    有的已然完全盛开,从内向外绽放,花瓣洁白清香,层层叠叠层次感鲜明。

    还有一些,尚未盛开的疏疏散散的合在一起,含苞待放。

    晨露沾湿外层的花瓣,晶莹的露珠挂在白玉般叶面。似羞涩的妙龄少女,躲在六月小雨中的纸伞之下。

    花香清逸绝尘,随风飘散,香气远溢。

    江南记忆中,高中时代每逢这个季节,坐在教室里总能闻到一阵芬芳。

    这颗栀子花,妆点了他一整个高中的回忆。

    有一种记忆,不是来自视觉和听觉。不依靠人类最重要的感官眼睛和耳朵。

    它来源于嗅觉,那些常常被忽略的气味,也同样见证了人生中的波澜壮阔和云淡风轻。

    夏天雨后在公园的夜跑,雨水冲刷后干净的空气中淡淡的泥土青草味道混合香樟的味道。

    当过去一两年后,再次闻到这股独特的味道,脑海中那些早已忘却的零碎记忆,又会在一瞬间拼凑起来。

    一副雨后公园的夜景图,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

    又或许是一个寒冷的冬季,窝在床上睡觉,一觉醒来推开窗户整个世界已经是一片雪白。

    窗外穿着厚厚鸭绒衣的女孩,带着一对儿粉色的猫耳朵,小嘴对着冰凉的双手不住的呵气。

    套着棉靴子的双脚在雪地里蹦蹦跳跳,青春洋溢。

    宛如大雪中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鼻尖嗅到会冷冽略带湿润的味道,这是记忆里下雪的味道。

    来年在屋子里闻到这气味,就会提前知道外面一定是下雪了。

    那如兔子一般活泼的可爱女孩,也已然被忘却。

    但当再次嗅到雪的味道,仍会记起那个寒冷冬季的早晨,那个不知姓名的女孩。

    我们很多时候太过在意看见的听到的东西,而忽略了闻到的气味。这些特殊的气味,也是会承载生命中一些美好或悲伤的回忆。

    第一次和初恋在雨中漫步,青草和木槿的味道。

    第一次失恋,分手路口汽车尾气和油炸臭豆腐的味道。

    这些早已被尘封的记忆,可能在某个巧合再次闻到这个特殊味道,而被翻找出来。

    唏嘘的回忆着青涩的年纪。

    这栀子花的花香,是江南高中生涯最深刻的气味。

    站在走廊偷看自己喜欢的女生,没交作业在门口罚站,和李谦几个一起翻墙逃课被教导主任当场抓住。

    还有毕业时刻,那些想说又没能说出口的话。

    都在这清香淡雅的栀子花香中寄托。

    现在鼻里再次嗅到这味道,记忆中的画面却真的重现了。

    自己确实的出现在记忆中的高中校园,而且还即将面对班主任教导主任的批评处理。

    想到这里,江南的一番感伤和文艺思绪立即中断,像是正在播放文艺片突然调了台,换做了战争片。

    自己正是要迎着机枪扫射飞机轰炸冲上前去的倒霉鬼。

    江南在楼梯口踌躇了好久,内心百般不愿,再三说服自己。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最终硬着头皮,站到了教室门口。要命!班主任侯宝庆的语文课,老侯正在讲台上讲兰亭集序。

    讲到了这一段。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

    江南见老候在上面讲的热火朝天,唾沫横飞的。

    上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讲台上,唾沫四散通过阳光的照射更加的显眼。坐在第一排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