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

    鱼蛋一行人在破庙前醒来，感到一阵的头晕目眩，此时已经是艳阳高照，仲老板看着眼前的空地发呆，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拍打地面，嘴巴发出了一阵叹息，摇了摇头说道：

    “完了，全完了，这怎么办？怎么办？”

    同来的伙计你看我我看你，有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仲老板，忽然仲老板发出一声悲鸣，晕死过去，伙计赶忙上前查看，脉搏轻微跳动，伙计中身体最壮的汉子一把背起仲老板朝着山下的小镇而去，其中一人在路过鱼蛋的时候眼中闪出怨恨的神色，好像这一切都是他鱼蛋造成的。

    鱼蛋也随着那群伙计跑下山，忽然见到在城门的告示处围着一大圈人，鱼蛋费了半天力气才勉强挤进去，只见那告示上的字他一个都不认识，于是他用手拉了一下身边一个老者的衣服说道：

    “这位老伯，敢问这纸上写的何意？”

    那老人看了鱼蛋一眼，然后指着那告示上的字说道：

    “凤口镇附近妖邪祸害过路商旅已久苦不堪言，特写下告示，若有能人侠客除去祸害确保商旅平安，本县愿意出赏金三十两纹银，提妖怪首级者五十两纹银。”

    鱼蛋刚想扭头，忽然一人凌空跃下，稳稳当当的站在那告示的面前，看了一会，往嘴巴灌了一口烈酒，大手一挥将告示私下，揣入怀中，凌空一跃跳出人群，鱼蛋看的清清楚楚，此人就是昨夜救自己的那个背着剑的汉子，鱼蛋挤出人群，左右看了看，那个人早已经不见，想到仲老板的伤势，他一路打听着来到了医馆，他抬头看了看那医馆上四个大字“妙手回春”迈出步子走了进去。

    医馆熬药的童子伸出手将鱼蛋拦下说道：

    “哎、哎、哎、叫花子可不能进。”

    鱼蛋看了那熬药童子然后说道：

    “我来找人。”

    熬药童子轻蔑的一笑不屑的说道

    “就你、一个叫花子，还招人？去去去，别妨碍小爷熬药。”

    说着双手一推就把鱼蛋推了出去，自己坐在医馆的门口继续熬着中药。

    鱼蛋看了一眼那医馆和门口熬药的童子，转身离去，毕竟他现在的样子是个人都会以为他是叫花子，鱼蛋走了两步，忽然医馆里有人朝着他喊道：

    “小友可是名唤鱼蛋？”

    鱼蛋停下脚步回过头说道：

    “对，我就是鱼蛋。”

    那人招了招手说道：

    “你随我来。”

    鱼蛋转过身走了几步到那医馆的外面看着那熬药的童子说道：

    “他说叫花子不让进，你又让我进，我该听谁的？”

    那人听到这哈哈笑了起来，看着鱼蛋说道：

    “当然听我的。”

    鱼蛋点了点头迈开步子朝着医馆而去，等到入了医馆，那药堂里满是看病和抓药的人，那人带着鱼蛋来到二楼，只见仲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而先前的那帮伙计却一个都不见了，那人指着鱼蛋说道：

    “这个人你认识么？”

    鱼蛋点了点头说道：

    “认识，他是仲老板，对我很好，仲老板现在情况如何？”

    那人叹了一口气说道：

    “情况还算稳定，惊吓加上感染了风寒，恐怕要调养一些日子。”

    鱼蛋走到仲老板面前看着奄奄一息的仲老板说道：

    “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江夏郡，我要吃十个烧鸡，你不能耍赖。”

    仲老板一行眼泪顺着眼角流下，用尽力气点了点头。

    那医馆的老板咳嗽了一声示意鱼蛋过去，鱼蛋走到那医馆老板面前看着那老板说道：

    “你放心只要能救仲老板一命，我鱼蛋什么都愿意。”

    那人听到这，他看着鱼蛋说道：

    “现在还缺一味药引，若是能用此药引服下，不需三日便药到病除，只是.....”

    “只是什么？”

    鱼蛋问道。

    “恐怕对你来说有去无回。”

    鱼蛋摇了摇头说道：

    “刀山火海，只要能救仲老板，我义不容辞。”

    “好”

    医馆老板看着鱼蛋，叹了口气说道：

    “我需要，千年人参，大雪山的雪莲，银杏、鹿茸、归前草，豆蔻丹，最重要的是还需要一枚熊胆做药引喝下，这前面所有的药材我这一应俱全，可是这熊胆实在是无能为力。”

    鱼蛋看中了一眼仲老板后对着医馆老板说道：

    “熊胆就交给我吧，对了先前的那帮伙计呢？”

    那医馆老板摇了摇头看着仲老板缓缓开口说：

    “大难临头各自飞。”

    鱼蛋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几两碎银，走到那医馆老板面前，伸出手说道：

    “我知道这点银子不够，请先收下，无论如何请一定要救仲老板一命。”

    那医馆的老板摇了摇头说道：

    “他的命只有七日，七日后若还未取得熊胆，恐怕就...”

    鱼蛋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着医馆的一楼而去。

    鱼蛋愁眉苦脸的坐在一家酒楼的边上，脑海里出现了自己被人绑在鱼柱上的经历，恐惧害怕，但是等到那个人出现后，一切好像又明朗起来，鱼蛋第二次感到这种苍白的无力感，第一次是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杀害而自己只有无能为力的哭泣。脑海里仿佛又看到那个邋遢的道人御剑诛邪的样子，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办？这个问题间在鱼蛋的脑子里掀起了波澜，只是帮忙送一封信，结果遇到了这些麻烦，鱼蛋不由得叹了口气，低下头摇着脑袋叹息，忽然他的眼角扫到一个人，没错黑衣背着长剑手上拿着一坛老酒，是他。

    鱼蛋跟着那人一前一后，那醉汉走到一个破败的关帝庙前，摇了摇手中的酒坛，然后朝着不远处一丢，酒坛发出碎裂的声音，那醉汉很是满意一般，噗通一声坐在一柱子的阴影处的地上，不一会便打起了呼啦，鱼蛋走到那黑衣人面前，满身的酒臭，鱼蛋用手挥舞着走到了一旁的关帝圣君面前，跪下双手合十说道：

    “关帝老爷在上，小的鱼蛋，本来是想替恩人送信，结果莫名其妙的卷入了这一件事，如果明日我不幸被妖怪杀死，还请你老人家保佑仲老板能平安康复。”

    说着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忽然一阵吵杂的脚步声传来，鱼蛋赶忙爬起来转身看去，不一会几个拿着鬼头大刀满脸横肉的汉子闯了进来，为首的一人看着站在关帝圣君石像前的鱼蛋便开口问道：

    “我问你小叫花子，看没看到一个人大概这么高，黑衣背着一把剑的男子来过？”

    鱼蛋看着满脸横肉的壮汉说道：

    “这里只有我一个，不曾有人来过。”

    那满脸横肉的汉子看了一眼鱼蛋说道：

    “奶奶的，要是唬我，我花了你。”

    忽然这其中的一朝着一个角落说道：

    “大哥在这呢？”

    那汉子看了一眼鱼蛋，一巴掌打了过来，对着鱼蛋吐了一口口水恶狠狠的说道：

    “奶奶的，臭叫花子。”

    鱼蛋被一巴掌扇的坐在地上，顿时感到一种头晕目眩，他摇了摇脑袋，看到那几人对着黑衣人嘿嘿的笑着，手中的鬼头刀朝着那黑衣人砍去，其中一人说道：

    “对不住了凌虹影，你坏了人好事，我们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可别怨恨我们，给你的下辈子给个忠告，别他奶奶的多管闲事。”

    说着大刀便砍了下去，鱼蛋看到这来不及多想，看到地上的石块，他迅速拿起朝着其中一人丢了过去，石块砸到其中一人，那人哎呦了一声，转头看着鱼蛋说道：

    “人道你不走，鬼道你偏要走，既然如此，那就给你一个痛快。”

    说着鬼头刀就砍了下来，鱼蛋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着死亡的那一刻，忽然感觉被人往后拉了一段距离，然后就是一个男人疯狂的惨叫，鱼蛋睁开眼，在他的眼前，那几个原本活蹦乱跳的汉子此刻全部躺在地上或者跪在地上，而他们的面前都有一只耳，齐刷刷的少了自己的一只耳朵，他们痛苦的躺在地上，像是虫一般的扭动着，凌虹影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鱼蛋，刚想开口，那撕心裂肺的哀嚎不断传来，凌虹影皱了皱眉头，对着那几个人说道：

    “还不快滚，如果你们谁在发出声音，扫了爷的兴趣我就割了他的舌头。”

    那几个人听到这，连滚带爬大气都不敢出朝着破门而去，凌虹影喝了一声：

    “回来，把你们的物件带走。”

    那几个人又折返回来，慌乱的将地上的耳朵捡起来，大气都不敢出的朝着破门而去，几个人夺门而出朝着一片树林而去，树林中有一个穿着一身白色衣服，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脚上穿着木屐的人早就等在这里多时了，看着这几个人狼狈的样子，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又失败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忍到那些人脚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那几个人将地上的钱袋子捡了起来。朝着来时的路这反而去，不一会白色的人边上出现一个黑衣人，他看着白衣人不解的说道：

    “阿部桑，为什么你不杀了那几个人，而是放他走呢？”

    阿部野匠看着黑衣人说道：

    “狗多了，怎么咬都能咬死人，这个大的一个王朝，人很多做狗的人却很少，他们很团结，一个坚固的堡垒如何能快速的瓦解，当然是内部瓦解最快速，你让他们狗咬狗，让他们内斗，养狗还是有好处的，何况是喜欢爱慕虚荣卖国求荣的狗，你只需要给他一点好处，一个无法完成的梦想，一个虚伪的世界，再给上一把狗粮，他们就会毁掉这个王朝最有价值的人物，等到这个王朝所有障碍消失了，那这些狗便失去了价值，等待他们的便是....”

    说着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看着那黑衣人说道：

    “我是不会对任何棋子和没有价值的废物产生任何的同情。”

    说着口中默念咒语慢慢的消失不见，那黑衣人沉思了一下，也按着阿部野匠的样子慢慢消失不见。

    关帝破庙里一大一小相对而坐，面前升起一堆篝火，凌虹影用一个树枝拨动着火苗，火堆里几个散发着香味的土豆子发出诱人的香味，鱼蛋的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声，他看着凌虹影，凌虹影将几个大一点的土豆调了出来，用树枝穿好递给了鱼蛋，鱼蛋伸手接过土豆小心翼翼的将那土豆片剥掉，慢慢的吃了起来，凌虹影也找了个土豆一点一点吃着，整个过程谁都没有说话，等到几个土豆吃完以后，靠着墙的凌虹影忽然开口说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

    鱼蛋看了那跳动的火苗说道：

    “你也就过我，咱们算扯平了。”

    许久的沉默后，鱼蛋给火堆加了点柴说道：

    “大侠，你可否帮我一个忙?”

    凌虹影看着鱼蛋笑说道：

    “小兄弟，我收费很贵，人三十两，妖一百两，现付”

    鱼蛋将手中的碎银拿了出来说道：

    “你说的我没有我只有这些，如果你不肯帮忙，那你告诉我那个黑熊精在什么地方，我自己去。”

    凌虹影看着鱼蛋手中的碎银，仿佛又回到那个奇怪的轮回，他打了哈欠然后对着鱼蛋说道：

    “睡吧。”

    说着和衣而卧，不一会便打起了鼾声，鱼蛋看着那皎洁的明月，突然好想自己的娘，也不知道一剑道长现在如何，真的好想回家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小渔村，鱼蛋闭上眼不一会便也睡了过去。

    清早鸟儿的鸣叫让鱼蛋醒来过来，他揉了揉眼睛，四周看了看凌虹影早就不见了身影，不过在这破庙的墙上贴着凤口镇的告示，鱼蛋一个也不认识，不过他记得这个就是他入城的时候那个老者读的那个什么除妖的，鱼蛋转身将告示撕下，然后又对着关帝圣君拜了拜，起身朝着破庙外而去。

    此刻凤口镇的郊外，凌虹影早就在一间茶铺中等着鱼蛋，大概半柱香后，鱼蛋出现在郊外的茶铺前，凌虹影将一个佩玉交到鱼蛋手里说道：

    “无论什么情况，这个玉佩绝对不能离开你的身子。”

    然后又拿出一沓符说道：

    “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将这个符拿出来，大喊一声隐即可，除了隐这个符还有引雷驱邪之用，你大喊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便有天雷相助，这符可攻可守是我门派入门弟子最基本的功法，对了我帮你不是为了钱，而是..”

    凌虹影停顿了一下说道：

    “此地一股妖气，就拿这个地方练练手。”

    鱼蛋感到一阵奇怪，这里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商道么？

    凌虹影朝着鱼蛋看了一眼说道：

    “你切看好。”

    他对着不远处的店小二说道：

    “伙计把你们这拿手的好菜统统端过来。”

    那店小二应了一声，随后端着一个精美的容器走了过来笑着说：

    “还是这个小哥识货，这个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将精美的容器放在了桌子上，起身离去，凌虹影看着鱼蛋说道：

    “想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鱼蛋点了点头，凌虹影将一个符拿了出来对着那精美的容器说道：

    “现。”

    那容器一下子就变得透明开来，鱼蛋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原来这容器里是大腿，不过这个大腿是人的，那店小二看到这，忽然说道：

    “怎么不合客官的胃口么，怎么还吃吐了？”

    忽然那店小二怪笑道：

    “啊哈，我懂了，你们不是妖，你么是人，哎呀呀好久没有吃到美味的人肉了，既然你送上门来，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摇身一变，那小二恢复了自己老虎精的身份，它仰天呼啸，不一会一众妖怪来了七八只，凌虹影冷笑一声，看着鱼蛋说：

    “入门考试，你可要考及格。”

    鱼蛋脑子一慌，想到刚才的那个大腿不由得又一阵反胃，那老虎精见两人如此没有戒备，嗷呜一身呼啸着朝着鱼蛋一口咬了过来，凌虹影看着鱼蛋说道：

    “好机会，用隐身符。”

    鱼蛋拿出一张符大声念到：

    “隐”

    呼啦一下鱼蛋消失在原地，老虎精一口咬了个空气，气急败坏的朝着凌虹影发出一阵一阵的呼啸，凌虹影看着老虎精对着鱼蛋的方向说道：

    “用天雷诛邪。”

    鱼蛋将符往天上一丢，嘴巴默念：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诛邪。”

    忽然间天上雷神大作，不一会数到天雷滚滚落下，眼前的怪物化作焦土，等到雷声过后那老虎精原本所在的焦土里，一个东西闪着光，凌虹影走到近前一看，原来是老虎的元丹，凌虹影举着这个元丹对鱼蛋说道：

    “这个可是好东西，若是你能将其孵化，便多了一个帮手，只不过...”

    凌虹影脸上露出了一抹难色。

    鱼蛋看着凌虹影说道：

    “凌大侠你怎么了？”

    凌虹影摇了摇头说道：

    “传说这个东西孵化相当难，若没有惊人的毅力和法术，终其一生也无法实现，据我所知，如今只有一人孵化出来，是一条火龙。”

    鱼蛋看着凌虹影说道：

    “如果这个东西人吃会怎么样？”

    凌虹影没想到鱼蛋会问这个问题，他思索了一会说道：

    “太古记录里有一篇说道，人若是在即死弥留时刻，若是能服用妖兽内丹即可起死回生，若是服用妖物元丹，会被元丹吞噬，从而被夺舍，所以元丹只能孵化不能吞食。”

    鱼蛋看了看天色说道：

    “我们下一步去哪？”

    凌虹影指着前面说道：

    “去云卢庄。”

    他看着鱼蛋接着说道：

    “如果这条路被妖怪占据，那么也就是说，万阳镇、云卢庄、凤口镇、这个三个要道已经成为了妖怪聚集的地方，这么一说多出来的“岩阴郡”就很好解释了，妖怪利用这经商要道，将往来的商人骗到这个地方，然后杀害供其他妖怪享用，然后堵住头尾，使其信息闭塞，在必要道路上在幻化一个假的城，用这个假城吸引商人，其他城圈养，等到这个假的城口粮不够，便再从其余城镇中抓来居民填补空缺，这一招真是歹毒。”

    鱼蛋听得似懂非懂，凌虹影看着鱼蛋说道：

    “时间不早了，我们路上再说。”

    鱼蛋点了点头，两人朝着云卢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