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逆可为的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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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讨教讨教

    仲雅自小便与哥哥仲首席分离,由父亲托付给洞堡堡主济宗抚养,所以与如今隐唤巢中列位及以上的前辈都为旧识。

    后来济宗将其子济首席送入刻零苑,仲雅与哥哥相认后,也就随哥哥去了霄泊渊。

    “封首席,昔日的洞堡如今自诩逆法门派,可就算世人不解,我也从未对你们有过任何的怀疑和偏颇。如今,你们擅自放走禁生府弟子,还让他们带走胥府小少爷,这其中的原因,不知你可否解释一下?”

    仲雅看着多年未见的封首席,心中满是小时候的回忆,可即便如此,长大后各人扮演的身份不同,忧虑便油然而生。自当不会如小时候般无忧无虑的闯祸,而后只是几个训斥,便能大笑如常的。

    小辈弟子们并不识二人关系,笃戟见封首席不语,便答道:“为什么要向你们解释,若你们执意要以那小孩为胁,自己去追便是。”

    “狡言无赖,还真是逆法门派一贯作风。”旼桦直接回击,“若不是看你们隐唤巢也有弟子参战,凭刚才那行为,只怕早就成为顺法各派讨教对象。”

    “讨教又如何?”封首席未注意,笃戟便已跑出几步,站在旼桦正前方。

    旼桦自是更受不得,“那便试试你们这新派有什么能耐。”

    “旼桦。”仲雅准备出面制止,却未来得及,旼桦已然起术。

    笃戟早已待战,却未见旼桦有何攻击之举,只觉天光刹暗,人影模糊,笃戟惊觉,旼桦已然消失于眼前。

    笃戟有些慌乱,赶紧转身,四下查看,却徒然发现身后的封首席和三个孩子都不见踪迹。笃戟虽然疑惑,却还算反应迅速,及时闪避开从天而降的旼桦。

    旼桦落地,见笃戟还未站稳,迅速右手一勾,将笃戟从身后箍住,左手举起,石盾闪现,准备落掌。

    可就在左手落至半空,双目却突觉强光夺目,旼桦本能的伸出左手挡住眼睛,却发现根本无用。

    强光震心,旼桦只觉脑中嗡嗡作响,箍住笃戟的右手也不自觉的放开,双手撑着头部,表情十分痛苦。

    “封首席,请手下留情。”仲雅一跃至旼桦身后,将他拉回,然后左手伸出,替笃戟解术。

    封首席见状,向前走了几步,左手止势,继而扶住还有些晃晃悠悠的笃戟。

    旼桦和笃戟缓缓恢复,便也都乖乖的站到了各自师叔的身后。

    “贵派弟子既能使得‘怵阵’,想必已乃平位。既已擒得笃戟,何必还出手‘汇天’,成石盾伤之,此般讨教,怕是不善。”封首席神情肃然,心中着实不快。

    仲雅见状,便也能明晓笃戟不及平位,刚才旼桦确实鲁莽,若非封首席及时相救,怕是要酿下祸端,“封首席莫怪,旼桦着实不该,方才多亏封首席及时出手,才未酿成大错,仲雅在此谢过。”

    “方才我的‘叠心影’可能力道重了点,但也算是替贵派调教调教弟子,望能有所体会。”

    “方才旼桦冒犯,多谢封首席前辈提醒,旼桦定当时刻谨记。”旼桦深知封首席已乃留情,若不是仲雅及时出面,怕是自己早已心智紊乱,陷于疯魔。

    “师叔,这怵阵是何术法?竟能遮天蔽日,藏人隐物?”笃戟在封首席身后小声问道,“方才你们都不现踪迹,而且暗沉无光,叠心影需以晴耀影,以影控心,师叔是如何使出的呢?”

    “霄泊渊善使自然之力,多以惑成术,方才周天并无变化,你不过被眼蒙之术惑住而已。”封首席耐心解释,希望经此一战笃戟也能学些东西,“至于汇天,乃是聚天石之物成盾,倒属初等术法。”

    “师叔,你看。”旼桦指着远处山下的天空,发现云层翻转逆流,好不怪异。

    “暮归始。”仲雅与封首席几乎同时道出。仲雅望向封首席,“想来禁生府弟子与刻零苑的觅枢前辈未谈妥,竟动起手来。”

    封首席眉头微皱,轻语道:“方才与禁生府淳凉兄交谈,他不像是会轻易动手之人。”

    “可这觅枢兄我也算相识,是个通情达理,谦和之辈。若不是那禁生府先出手,觅枢兄可不像是会引战之人。”仲雅深知,暮归始属高等术法,且要耗那命辰之数,觅枢断不会轻易使出。

    封首席望向星桀及身后,三人还算听话,也可能是星昀昏睡,所以另外两人也就未有逃跑之意。

    封首席转过头对仲雅道:“不如我们让两弟子留此看着孩子们,我们二人火速前往。最好能有所调停,此次前来的座次都不低,大敌还未至,何必轻易相伤。”

    “封首席所言极是。”仲雅即刻转头,对旼桦交代了几句,主要是让其不得再冲动。

    旼桦本就比笃戟大几岁,座次也比其高,经方才一较,自然能有所分寸。

    “将首。”严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广博陡然一惊,有点慌张的望向弑缺。

    弑缺伸出手,做了一个稳住的手势,然后指了指正座后方,广博很快会意,脚步轻稳的移步过去。

    待确认广博已然安静,弑缺才大声传道:“进。”

    严炟进入,低头站定,弑缺也从方才的位置走上正座:“情况如何?”

    “回将首。”严炟毫无停顿,“嘴硬的不少,但最终还是如实认罪。”

    弑缺目光深远,“全部?”

    严炟的不安下意识浮现,但很快便克制住,“是的。”

    弑缺右手不自觉的掸了掸自己的袖口,并未立刻接话。

    “头目,是营内人吗?”

    “是。”

    “名字。”弑缺自然的问道,却是让严炟有些未料到,以往弑缺并不会想了解的那么清楚,都是直接放手给他。

    “是副将直属队将士。”严炟已抬起头,“笠蔚。”

    “如果我未记错。”弑缺伸出手,摆弄着桌上的毛笔,“此人才入营不久吧?”

    严炟表情微变,他未想到这样一介新人,弑缺竟然知晓。

    见严炟有些发愣,未有回话,弑缺继续道:“既然能成头目,想来也不是简单的角色。”

    “是。”严炟迅速回话,“此人十分顽固,对于具体罪责,分毫不透。”

    “哦?”弑缺挑眉,“这么说,他并未认罪?”

    “回将首,此人罪状证据确凿。”严炟急于回应,语气显得有些失礼,“永义居,乃述策副将隐蔽最深的地方。此人刚入营不久,便能直往此地,若非同党,实难解释。”

    “再者此人看似是新入营的等闲之辈,实则是隐秘的高手,无论是抓获时展现的身手,还是审问时坚毅的心态,都能证明此人能力超卓。”

    “既是如此,你准备如何处置此人?”弑缺将摆弄的毛笔放好。

    严炟的情绪也已经恢复如常:“属下认为,可待述策副将回城被捕后,再一同治罪。并且要让其全然交代,属下还需要些时日审讯。”

    弑缺看着严炟神情已有些松弛,右手食指轻轻的在纸上无意识的点了点,思虑片刻,才收手站起道:“放虎归山。”

    严炟一时未能会意,弑缺便继续道,“你设计一下,送他出城。”

    “出……城?”严炟大为不解,“如今述策副将还未归,我们严密封锁消息,不正是为了防止打草惊蛇?若是将此人放出,只怕述策副将和这笠蔚都难再捕。”

    “你照办即可,其余我来安排。”弑缺离开正座,“此人如今关在何处?”

    严炟还处于一种未能平静的状态,竟未反应过来。

    “在营牢吗?”弑缺再次问道。

    严炟骤然回神,“在……是。”

    “你去计划一下,如何让他顺理成章的逃出城。”弑缺走到严炟面前,“出城之前,送些饭食,让他休整一下。”

    “是……”严炟努力平复思路,“出城之后,需要派人跟踪吗?”

    “不需要。”弑缺言定,“你去安排吧,尽早出城。”

    “是。”

    严炟将门关好,数十秒后,广博才从正座后方出来,“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明明心中已经清楚,还拖拖拉拉的做什么?”

    弑缺走到旁边的桌上开始斟茶,“需要这最后一击,让他们甘心,也让我自己甘心。”

    广博深表同情的摇头看着弑缺,走过来后将手搭在弑缺肩上,“现在准备怎么办?在如今这个捅了大篓子的节骨眼上失左膀右臂,之后可什么都不好办。”

    弑缺斟好茶,自己端上一杯,转身坐下。

    广博见弑缺一脸惆怅,也端上一杯后在其身旁坐下,“要不这事缓缓,墙头草也罢,先挡住风再说。”

    弑缺酌了一口,放下茶杯,又开始掸自己的袖口。

    “你这小毛病还没改?”广博伸出手指了指弑缺小动作不断的右手,“每次不安的琢磨那些心重的事情就爱这样。”

    弑缺见状停了下来,笑了笑,就准备去拿茶杯,却是被广博伸出的左手将茶杯按下,“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你也说了,捅了大篓子。”弑缺将茶杯放好,“能怎么补,就怎么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