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是不是就习惯牵着女孩儿的手呀
晏德清暗自庆幸往日里自己也算是被迫练过,但着实也是跟不上眼前这人的步子,脚下都有些发软差点儿绊倒的时候,他才停了脚步往后张望。
晏德清略弓着身子拼命喘着气,奈何稍吸一口,整个胸口都炸开似的疼。
“用鼻子吸气,再慢慢呼出来。”男子这才看顾到晏德清,忍不住出言提醒,面不红气不喘,丝毫没有晏德清的狼狈。
“你……”晏德清腾出手来指着那人,气不打一处来。
男子缓缓接话:“不用着急说话。”
“你跑什么?!”晏德清好半晌略喘匀了开口。
男子正色:“姑娘不该给那小乞丐银钱的。”
晏德清站直了身子皱眉,没好气儿的说道:“怎么,你给他们饭吃是好心,我给银钱自然也是好心,怎么你做是使得,我做便是不该了。”
男子愣了愣:“姑娘怎么知道那面是我买的?”
晏德清也跟着一愣,当即抬了下巴挑眉:“我说我知道了吗?”
男子并未纠缠,不紧不慢的说:“他们每日里讨来的银钱,若是他们自己能收下便也就罢了,可殊不知那外头都有人专看着的,回去就要拿走。姑娘给了这么些银钱,半点儿不能叫那小乞丐好过,日后反倒成了把柄,白白便宜了那起子人。如此一来,不如让他们吃饱那一顿,比什么都强。”
晏德清一时语塞:“那……你这么一说,倒是我的不是了。”
“是。”男子极认真点了点头。
晏德清有些讶异的对上男子正经的模样儿,着实有些哭笑不得:“我都说了是我的不是,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说,无妨,抑或是下次注意,岂不是好看些?”
男子想了想:“那……姑娘下次注意。”
晏德清瞪圆了眼睛,毫不掩饰心下不喜的看着那人,那人竟没有丝毫的躲闪,亦蹙着眉头有些困惑的回看着她,二人对视半晌,终是晏德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你跑的还挺快。”
“对不住。”男子提及此,面上的不好意思随即掩盖了方才的严肃:“习惯了。”
“习惯逃跑?”
“不是。”
“还是习惯牵着人家姑娘的手呀?”晏德清晃了晃被他扯着的衣袖。
“对不住。”男子低头惊觉自己的动作,当即又涨红了脸,连忙松手丢开。
晏德清挑眉歪了脑袋:“哦,看来是习惯说对不住了。”
“我……我只是扯了衣袖。”男子强作镇静的解释。
“我知道你只是扯了衣袖,我并没准备怎么样,你怎么倒先忙着推卸责任呢?”晏德清理所当然的看着他。
“姑娘莫要开这样的玩笑,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男子窘迫,连忙四下环顾了一眼,侧身道:“天色不早了,姑娘既无事,我就先走了。”
“哎,你把我拉来这处,就不一道送我回去的?”晏德清连忙跟了上去:“你也知道天色不早了,我一个弱女子,若是遇到什么强盗劫匪的,我手无缚鸡之力,如果那劫匪……”
男子顿了步子轻声打断:“姑娘家住何处?”
晏德清当即弯了眉眼:“你要送我回去吗?那你是遇着了个什么姑娘就要送人家回去,还是单送我呢?”
“是姑娘您说……”
“不过我家很远的,你也送我?”
“我既将姑娘带到这处,自然也是……”
“我知道了,你是单送我的,但是谢谢你的好意,不必了,有人来接我的。”晏德清笑眯眯的瞧着男子见到那两个人高马大凑上前来的,本能的往自己面前站了站,这方绕到他跟前儿挡住:“多谢你了,我该走了。”
男子显然有些讶异,但也不过一瞬,随即只拱手道:“姑娘慢走。”
晏德清点了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立在原处的他,一字一顿:“哎,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姑娘请说。”
“公子可有心悦之人?”
男子一愣。
“你是不知道什么叫心悦之人吗?”晏德清背着手,笑吟吟的走到他跟前儿,低声道:“就是喜欢的,要娶了人家白头到老过一辈子的女子,明不明白?”
“没……没有。”
“哦,我知道啦。”晏德清扬着脸点了点头,忍不住咕哝了一句:“哎,你怎么那么容易红脸呀,我走了,你也快回去吧。”
晏德清转弯时余光见他还立在原处,不觉缓缓收了笑意,转而跟着那两个黑衣男子一路过了两条小巷,至一处马车前。
马车里头的人掀了侧帘探了头出来,见是晏德清,这方躬身下了马车。
晏德清连忙上前,舔着脸小心翼翼的讨好:“三哥。”
“见着了?”晏允启负手瞥了晏德清一眼。
“嗯,见着了。”
晏允启从晏德清面上看不出什么别的表情,闷哼了声:“那我过去了。”
“哎,三哥。”晏德清连忙抬起头叫住人。
“又怎么了?”
“您不用去了。”
“嗯?”
晏德清舌尖抵着牙齿犹豫了半天才道:“他……想是不大方便见你的,这会儿,怕是回去换衣裳了。”
晏允启一愣,盯着晏德清垂着脑袋渐渐明显的凸出的两颊半晌才低声憋出一句:“哦,那……我也回去了。”
“哎,辛苦三哥。”晏德清笑的殷切。
晏允启强作镇定,微微点了点头:“我府上的马车在外头候着了,就说是回宫去接你嫂子的,你一并随着回去就是,莫要再生事端了。”
“是,都听三哥的,多谢三哥。”晏德清连忙跟着补了一句。
晏允启向前行了几步终是忍不住回过头咬牙切齿的瞪了晏德清一眼:“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
晏允启为晏德清想的很是周到,马车至宫门内,宫内来往用的小轿已然预备好候在一旁,晏德清径自上了轿,一路颠颠回了寝宫,自是没人注意。
顾佩之此时已然等在等在殿内,一旁的烛芯也不知挑了几回,时不时就忍不住从门缝里头瞧瞧外头的动静,生怕人不来,更生怕来的人不是该来的,总归叫退了伺候着的人,自个儿在这处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