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原是不大熟悉公主，想来时间长了就好了。”元臻连忙解释。

    “无妨，无妨。我就说嘛，狗都有些怕生的，我是生人，原该胆怯些。”晏德清僵笑着，暗自打消了日后环抱着小狗逛花园的美好期许。

    元臻尴尬，想是自己先头成日里忙着给二毛排个篱笆狗窝许久，竟然是忘了训练它该如何对人，尤其是该如何对女人。二毛自小在军营里，莫说是女人，女狗都少见得，肯定是要紧张。念及此，元臻极自然是就将二毛的行为归结为不习惯。

    晏德清失落，很是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去跟二毛相处，但是显然这只狗很难起到当时自己想着能跟元臻多一些话题的由头，到头来一切还是只能靠自己。

    二毛委屈，自觉还是一群男人和几只男狗在一起的生活比较快乐愉悦。

    一时二人无言，二毛亦是。

    “它吃的多吗？”晏德清往后退了几步保持了个安全的距离，方才缓缓开口。

    “多。”元臻也跟着晏德清退了几步，站在她身边。

    “那它爱吃什么？”

    “肉。”

    “蔬菜不吃吗？”

    “没喂过，想是……不怎么吃。”

    “还是要喂些的。”

    “好。”

    “我觉得青菜就挺好。”

    “嗯。”

    随即，又是沉默。

    “我不喜欢吃香菜，你喜欢吗？”晏德清又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皮先开口。

    “我还行……”

    “还行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不怎么喜欢。”

    “哦。那……我喜欢吃面条，你喜欢吗？”

    “喜欢。”

    晏德清笑了：“我们居然有相同的爱好，真的是太好了，那咱们明天一块儿吃面条吧，府里头有个厨子，原先是宫里头做面点的，那面条做的极好，点心也好。那明儿就让他预备着，再来几样点心，你说好不好？”

    “好。”

    晏德清欢喜，二人目前仅有的共同点莫名让她觉得轻松许多，长舒了一口气四下看了看：“这晚上有些冷了，咱们回去吧。”

    “公主。”

    “嗯？”

    元臻犹豫一下，暗自握拳道：“我……还给公主准备了一些东西。”

    “你给我准备东西？”晏德清诧异。

    “等一下。”元臻说话要走，几步又回过头来，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递给晏德清：“这个衣裳。”

    晏德清失笑：“你给我准备了你的衣裳？”

    “不是。方才你说冷。”元臻皱眉。

    晏德清一愣，连忙哦了一声，本能的先双手交叠着搓了搓双臂点了点头，这才将衣裳接了过来：“嗯，是冷。”

    “那公主等我一下。”元臻说话便转身几步跑到二毛的篱笆里头，推开二毛登时高兴摇着尾巴过来的身子，蹲在二毛的窝旁伸手掏了半晌，方才掏了出来个木头盒子，转而又跑回来递给晏德清：“给。”

    “这是什么？”晏德清并未接过，挑眉先问。

    元臻打开盒子，这才又双手捧着递在晏德清面前。

    “上头的这张地契，是我祖父留给我的，在城郊，是一处很小的宅子，虽然说是不大，但风景很好。底下的是一些银票，是我这些年每月的例银存下来的，前儿我特地都去换成了银票，这样好打理一些。我名下并没有什么产业，母亲那儿虽有一处茶叶庄子，是我父亲留下的，但与我并没什么干系。其余的……”元臻顿了顿又道：“对了，我每月的月中会发下例银，有时候会晚上一两日，但也不会差太多时间。”

    元臻又想了一下，方才郑重点了点头：“其他的，应该也没有什么了，请公主收下。”

    元臻话毕，原本以为说完会觉得轻松许多，但是晏德清垂着脑袋看不见表情的沉默让元臻又有些喘不过来气儿的紧张。他想了许久，这是他能够给她的最重要的东西。只是……她好像并不那么在意。

    “公主？”

    “你不必如此……”

    “我只是……”

    晏德清闷声：“元臻，我没有办法能给你什么。”

    “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宫里，我不是最受宠的那个。他们嘴上都叫我四公主，心里头也不一定当真把我当做什么公主。或许是因为我母妃走的很早，抑或是其他我不知道的。但是我想说这些的原因是，我虽然是公主，但是你的仕途上或许我帮不了你许多，我没有办法给你带来其他公主甚至是世家能够带给你荣耀。”晏德清没有抬头，背着手，额前的碎发也跟着失落的垂了下来：“元臻，你会在意吗？”

    元臻眉心一紧。

    “你好好想想再说。”晏德清有些急迫，用极柔软的声音打断了元臻：“你想好了，只要说会，或者不会就可以了。你可以说实话，我不生气，我不是让你骗我。”

    “嗯。”

    元臻应了一声之后，竟一直都没说话。

    晏德清自觉脚指头都快抠破了鞋底板，那人还是不言语。晏德清不想抬起头，生怕看见他的犹豫，抑或是其他的情绪，只是心下又气不过。

    “你怎么不说话了？”晏德清忍不住咕哝着开口。

    元臻回过神来，无辜道：“公主不是让臣好好想想吗？”

    “那也没让你想那么久。”晏德清又羞又气，索性摇了摇头往前头走：“算了，你也别想了，我不想听了。”

    “我不会。”元臻看着擦肩而过的晏德清，猛然出声。

    晏德清捏着掌心的指尖一松：“你不是要好好想想吗？怎么我要走了你就想好了？”

    元臻窘迫：“我也不知道。就……刚刚想好。”

    “那……我背后也没有势力很强大的母族能够帮助你，你会在意吗？”

    “不会。”

    “尽管是那样，可是我还是公主，所以你得不到你应该得到的，却会受到很多非议，甚至是委屈。你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

    “你现在倒想的挺快的。”

    “公主问的是一样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送我这个？”晏德清的声音轻轻的。

    元臻脸上一热，不假思索的开口：“我是听说，寻常人家都是这般，男主外，女主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