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重新审视这片宇宙，之前的好奇与震撼现如今已经不复存在。

    “我该回去了。”

    思念胜过了一切，即使它的存在在她的认知里已经渺小到几乎不在。

    “可那又怎么样呢？我和它，一样渺小。”

    温柔装饰着她，让她的躯体散发出万物之息。

    “我属于那里。”

    笑容再现，那是世界绝无仅有的美丽。

    ……

    可美丽总归短暂，那呈现在少女四周的群星之带于突然间膨胀奔溃。

    ……

    所以无数尘埃和陨石化为灾厄，它们的无序到来摧毁了一颗又一颗星球，带来了一片又一片的死亡。

    所以一切开始黯然，一切开始不再美丽。

    “代价……我知道。”

    所以少女不再微笑。

    “可即使这样我也要回去。哪怕只是一分钟的时间。”

    她朝前面的浩瀚伸出手臂，触碰到的却还是无法通过的虚无。

    ［放弃吧。］

    所以那道声音终于再次出现。

    ［你不属于那里，你属于我。你是由我创造的完美，是当和我一样的存在。］

    它安抚她。

    ［而且他们也不欢迎你。你的到来只会给他们带来灾难。］

    “灾难……无妄之灾。”

    少女拒绝了它的安抚。

    “我已经远远超脱了他们不是吗？所以我不会打扰他们。”

    ［可他们会打扰到你。］

    它点破了真实。

    ［因为他们认为你是由他们所创造，是这个星球继续完善下去的肃清，是他们所掌握的一切。］

    “……那你能帮我吗。帮我重新定义，或者……”

    少女目光波动起来。

    ［或者重新轮回。］

    它说出了她的波动。

    ［所以在你的想法里，我是至高，但却是有边界的至高。］

    它意外地笑了，虽然无凭无据。

    ［我可以帮你，但就像你看到感受到的一样，有代价。］

    它出现在了少女心里，出现在了她的每一个肌肤里面，并好似成为了她。

    ［而代价就是，要你重新理解我的存在。］

    便是言语飘荡，便是浩瀚成为了它的手臂。

    ［我会改变他们对你的看法，所以你自然也无法再记得我。但没有关系，我知道你需要什么，所以我会让你的需要得到满足。等到了那时，你就不再是你，而是，成为我。］

    不给少女任何疑问或者反悔的机会，它重启了一切。

    而这一切，安静无声。而那群星之带，也不再黯淡。

    ［去吧，延续然后断绝。］

    而它，则是与一切融合，直至少女回到了那颗星球之上。

    ……

    修士渴望变强，女儿渴望出嫁。

    长命不能百岁，黑头也想到老。

    茫然望向苍天，百兽傲立其间。

    矗立垒骨之山，山中尽是不甘。

    长叹似风化雨，恩泽山间海川。

    生死还归天地，唯圣长留世外。

    ……

    自古以来，人们就渴望长生，也渴望变强，倒也显得奇怪，老话说是一心不能二用，鱼和熊掌亦不可兼得。

    可是长生和变强却打破了这个规则。因为人们惊讶的发现，只要到了传说中的那个境界，那个圣人之境时，就都一切圆满了。

    一切圆满，那种呼风唤雨掌握一切的能力。

    能力眼馋，可是其中过程却非是人力所及，想要入圣破凡，要付出的东西是所有的一切一切。

    一切，真到了那个时候，你我就不再是你我，而是这天地，这世间规则的化身和秩序的守护者。

    所以，真的有人能够放弃自己，放弃自己的一切入圣吗？

    答案是少之又少。

    但又为什么还是会让人趋之若鹜呢？

    因为明白这些的人要么成功入圣，要么失败被封印，永远不得诉说。

    所以朝圣的天才们层出不穷，所以彼此间争斗带来的发展和繁荣日新月异。

    可世上好坏参半，它带来好处的同时也不免带来了隐患。而这隐患，就是资源的逐渐匮乏。

    匮乏，天地间的气始终固定，如果用的多了，那就注定无法全部满足。而其中最先感到不满的，自然是那些已经入圣的圣者。

    所以他们开始敲定，试过的方法也是层出不穷。所以自然而然的，他们看到了最优化也是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向和结果。

    既死亡。

    靠死亡来平衡，靠死亡来重新分配。而这间隔，是为三百年左右一次。

    ……

    “可是这一次，我总觉得有些不安。我们好像给予了她太多力量，以至于阴胜过了阳。”

    说出所思所虑，他的目光里是百兽和草原。

    “但这不能怪我们，谁也想不到我们之间会出现叛徒。”

    为所有辩解，他的目光里是山川河流。

    “如果不是他，那阳也不会一分为二，黑盒子也只会和他融合。”

    “是啊，这是我们很早之前就种下去的因果。孙六爻和木研才是阴与阳，而不是和现在的臧忮求。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半途选择了他。”

    耐人寻味，他的眉宇间有四季轮回。

    “而且也已经无法再做出改变。”

    “事实虽然如此，但我们是否有些操之过急？只要她能完成这一次的平衡，不，她或者他都可以，只要能再次平衡。”

    日浮月降，时间流转，她的出现引起了世间所有波澜。

    “不要恐惧也不用担心，阴和阳只不过是我们这一次的拆分尝试。他们是由我们所创造，是继承我们意志的儿女子嗣，也许效果不如以往，但也许，会给我们带来惊喜。甚至奇迹。”

    瞳孔也幽邃，她看着由自己引发出的波澜面无表情。

    “才不过刚刚开始。”

    然后，只是一个动作意念，便就让世间恢复平静。

    便是让少女的身影就这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而少女对此，却是一无所知，毫无感觉。

    “……”

    只是眼神空洞，就好似没有灵魂的肉体一般。

    “……”

    亦如玩具木偶，她存在的唯一证明就是他们的注视和给予。

    “……好吧，那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

    所以，瞳孔里有百兽和草原大地的他第一个出手。

    “我相信我们的创造。她是我们迄今为止最完美的子嗣。”

    “那……我也相信。”

    给予还是出现，山川河流也好似出现在了近边。

    “我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毕竟时间还有很长。”

    有了带头，其余天道皆选择了相信。相信无需理由，他们的利益从古至今一直相同。

    只有那个人除外。

    但，一切终将还是回归正轨。

    因为他们就是天！就是神！就是这颗星球上的一切！

    所以，一切都是他们，包括命运规则，包括生和死的掌握，阴与阳的轮回。

    也自然包括，少女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