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袍泽
如果说康清珏是那种典型的思虑单纯的性格的话,那么杨若思就是完全相反,城府过重的那种人。
不管做什么事,她都要在事先权衡利弊,没有绝对的对错观念,只以纯粹的利益为最优先。
举个例子来说的话,这个人每逢周末都回去敬老院或者孤儿院做义工,但她之所以会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爱心泛滥,只是单纯地源于政治家的那种“作秀”需要。
而偏偏这人又是那种天生的演技派,有时候入戏起来连自己都骗过去的那种,一场戏台前幕后,加上前前后后十几年的时间,她都能坚持得下来。
所以其他人更加无法分辨其中的真假。
像路晨这种一年到头跟女孩子统共说不了八句话的纯直男,在她面前根本就是随意揉捏的面团子。
如果不是路晨心里一直记挂着康清珏,那夏雨雪可以肯定,杨若思对路晨“出手”的话,那就是三个字。
必拿下。
当然,这种事也和某位每天只会“阿巴阿巴”的路姓女士有关系,如果不是她每天表现得太过“智慧”,只会赖在路晨身边当巨婴,也不会让路晨对女人的认知停留在那种“思想单纯”的程度上。
夏雨雪可以理解她那种想要当咸鱼的思想,但最起码的,她也应该学一学张无忌他老妈那样,告诉路晨“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吧?
“那不说顺口溜的话……其他的消息我就没有了。”何许国面色略显尴尬地挠了挠头。
其实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在路晨面前提起杨若思的事有些不合时宜,所以才在一开始的时候征求了夏雨雪的同意。
现在既然惹得夏雨雪不满了,他当然也就不会继续说下去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夏雨雪带着路晨一起起身。
路晨对何许国点了点头,算是作别。
“需不需要我稍微帮你们一下啊?”何许国举起自己的酒杯,遥遥敬向夏雨雪,“虽然我脑子不如你们灵光,但好歹还有一把子力气。”
“既然知道自己脑子不灵光,那就早点辞职退休去养老吧。”夏雨雪头也不回地抬起手摆了摆,“能说出这种话来,我看你也确实到了这个年龄了。”
说罢,她和路晨便按照来时的那样,一前一后出了酒吧。
“哎——”
似乎是被夏雨雪的话触动到了,何许国悠悠地叹了口气。
随后他又端起酒杯自斟自饮起来。
虽然路晨对那两枚灵石子弹的价值不怎么了解,但他却是知道的。
从现在开始,最起码最近一个月,他都能在这里蹭酒喝了。
只不过这个酒的味道么……
怎么说呢,虽然也挺好的,但总觉得跟吴胜男带来的二锅头比起来,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说起吴胜男来,那家伙还真是转性了啊?”
上次喝酒的时候,她一共抽了几支烟来着?一支,还是两支?
要知道从前在组里的时候,她可是抽得最凶的那个,尤其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是按盒算的。
而且她酒品也不大好,每次出去喝酒她都喝得烂醉如泥,还喜欢撒酒疯。
但最让人佩服的是,这货女人缘是真的好……
“看来的确是找了个能管住她的。”
何许国忍不住咧嘴一笑。
现在的吴胜男是烟也不怎么抽了,酒也不怎么喝了,就连妹子都不找了,活脱脱地进入了一种“养生”状态。
虽然何许国颇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但更多的还是替这位老朋友感觉到高兴。
以及……对于自己眼下这种状态的些许落寞。
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同时期的同学都成家立业了,一个个向着更光明更远大的目标奋力拼搏着,但只有他自己还停留在原地。
在为他们感到开心的同时,又难免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而就在何许国走神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色风衣,戴着墨镜的男人突然走到他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
何许国转头瞥了这个人一眼,也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喝着自己的酒。
“跟夏雨雪谈得怎么样?”
眼看何许国没有说话的意思,男人便主动向他搭话道,“有关杨若思的事,都告诉她和路晨了吗?”
“都说了。”何许国点了点头。
“那就好。”
男人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按照约定,如果你在这次的任务里出了什么意外,之后叶娉婷的安全会由我们来负责。
我已经和她订立了生死契约,如果她意外死亡的话,那么我也会跟着一起死掉。
这样的保证力度,我想你应该可以满意了吧?”
“就算不订立什么生死契约,我对你也是放心的,岳青。”何许国转头瞥了一眼这个名为“岳青”的男人。
只不过虽然何许国的话里充满了对岳青的信任感,但他的目光中却是一片冰冷,毫无温度可言。
“但我想知道,你……或者说你们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做这种事?”
在何许国正为了叶娉婷的事而烦恼着的时候,岳青——这位和吴胜男一样,都曾经是自己的战场袍泽的男人找上了他。
他主动提出了帮助何许国保护叶娉婷的事,而交换条件就是如刚才所说的那样,在夏雨雪和路晨找到他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把有关杨若思的事告诉他们。
但让何许国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岳青要做这种好像毫无意义的事。
虽然杨若思和她的父亲杨万军都是那个民间超凡者组织的成员,但他们两个人却都不是超凡者。
在眼下的局面中,这两个人几乎都派不上什么用场。
而岳青花费如此大的代价,甚至不惜和叶娉婷这样一个普通人订立生死契约……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做出这种决定?
杨若思这个人背后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谁知道呢?”岳青摇头一笑。
只不过他的笑容中苦涩和自嘲的意味参半。
“我只是接到了这样的任务而已。接触你,把相关的事宜告知你,然后同叶娉婷订立生死契约。
我想如果我们不是‘旧相识’,或者接手国安部的这个任务的不是你,那么大概还会有其他的人顶替咱们两个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