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生物武器
随后卫轩一步步走出地下车库,并没回到楼内,走到外面的空地上站住了,伸手摘下头盔。
此时他的脸是一种晦暗的青紫色,双眼圆睁,瞳孔却缩小得如同针尖。片刻之后他猛吸了一口气,随后便是剧烈的咳嗽,咳得鼻涕眼泪齐出,最后剧烈呕吐起来。
等稍稍平息,已经是站不起来了,躺在荒草上,不停地喘息。
此时耳机中传来管家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可人,但是卫轩根本没工夫搭理她,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现在的他只觉得自己正坐在过山车上,不停地翻滚,咽喉里火辣辣地痛,心脏的搏动冲击着耳膜发出隆隆的声响,眼中的天空是红艳艳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都有点暗下来了,卫轩才挣扎着坐起来,喊了一声管家,声音都有些嘶哑。
管家马上应道:“在呢。主人,您现在怎么样?”
“还活着,刚才差点死了。”
“告诉您个坏消息,水泵又被堵了。”
“知道了,让我歇会。”
“有个好消息,据此6.4公里左右的地方有无线电活动迹象,可能是您的队友。”
“这是什么好消息,现在已经不想找他们了。”
说着他挣扎站起来,将头盔重新扣在头上,想了想,没向地下停车场去,而是借着太阳的余辉采了一些柳条回来。
他先编了一个简易的柳条筐,这才返回地下二层。现在的水已经降到胸部,那几条巨鲶还飘在水面上,周围一群小型的鲶鱼正在啃食它们的尸体。
看到那几条翻白的巨鲶,卫轩精神一阵恍惚。
他没管那些鲶鱼,一直来到排水口,蹲下去用手一摸,掏出半个头骨。这明显不是人类的头骨,是食草动物,这让卫轩有点奇怪。
这是巨鹰的势力范围,周围的大型动物,尤其食草动物肯定远远离开这里,这个头骨是哪来的。
而且这些鲶鱼长得如此巨大,肯定在这存活了不知多少年,要是周围没有大型动物,这些鲶鱼难道是靠吃耗子长这么大?
最大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只巨鹰在这筑巢不久。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那些巨鲶死咬住他不放,自从巨鹰来了以后它们就没有了充足的食物来源,饥饿使它们疯狂,好不容易看见个活物,自然是不能放过。
卫轩把骨头放进柳条筐,又俯下身去掏,不一会就掏出一堆,有动物的也有人的。不一会柳条筐就满了,他去到负一层,把骨头倒掉,再次回来清理。
往返几次,排水口附近已经没有什么大块的骨头了,不用再担心被堵塞。于是回到上面的停车场,把那堆骨头中的人骨都捡出来,在外面的空地上用手刨了个坑埋掉了。
这些人客死他乡,死后尸身还被鲶鱼啃食,既然看见了,就给他们一个归宿。
他正望着那个小小的坟丘出神,忽然一声鹰啸破空传来。猛抬头,一个巨大的阴影正划破暮色向这而来。见鬼,巨鹰回来了!
他连忙跑进地下停车场躲避,顺便呼叫管家。当他说明情况,管家却笑了,告诉他先不要从楼顶进入主控室,四楼的防爆门已经被打开,可以先去四楼看看,等地下室的水排空。
卫轩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正好去看看他感兴趣的那个地方。来到三楼上次看见的那座防爆门时候,门已经被打开,门后四楼的走廊里亮着应急灯,有些昏暗。
四楼都是大大小小的实验室,没有通向外面的窗户,大片的玻璃幕已经破碎,有的墙壁上残留着褐色的污渍,应该是血迹。
他踩着脚下咯吱咯吱作响的碎玻璃慢慢向里面走,一路上并没有看见尸体,只有散落一地的推车和药品。
一直走到里面,拐过一个弯,这才看到监控里的景象。五六具已经化成白骨的尸体倒在门口,玻璃门碎了一地,两侧的墙壁上和残存的幕墙上泼洒着大片的血迹,早已经变成黑褐色。
里面是个宽阔的场地,有一堵玻璃墙还完整,只是旁边的小门开着。从残留的东西来看,这地方应该是个动物实验室,玻璃幕墙后面应该是饲养动物的地方,研究人员在外面观察记录。
门口倾倒着两个一人多高的铁笼子,地上有一支前端带着电叉的电击枪,还有两只电击枪压在门口的白骨下面。
看这样子,似乎是这里的研究人员要把什么东西装到笼子里,但是操作时候失误了,被那东西逃了出来,并且袭击了这些研究人员。
是山脚下看到的那些怪物吗?应该不是。张恒远就是要释放那些东西,直接开门放出去就可以了,用不着多此一举把四楼的防爆门锁上。
两个笼子,应该是有两只。这些研究人员死在这,防爆门还锁着,那两只动物跑哪去了?
想到这卫轩打量一下周围,抬头看见顶棚破开一个大洞,心下恍然。那两个家伙居然破开天花板从通风管道逃了,真是聪明。
跑掉的究竟是什么,他仔细回忆着在张恒远硬盘里面看到的东西。
能在通风管道里逃走,体型应该是纤细的;看那个笼子大小,应该有一米四五的高度;五六个人拿着三支电击枪,应该是非常危险的东西;能想到从棚顶逃走,应该是有一定智慧的。
能和这些条件对上号的只有一种,那是被张恒远命名为“睚眦”的东西。形象颇似白垩纪的恐爪龙,只是这玩意过于残暴凶恶,人类无法有效控制,所以算是半成品。
张恒远对睚眦倾注了大量心血,想在撤离前把这东西带走,没想到忙中出错,让这东西跑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猝死在主控室。那么毁灭龙岗的是谁?
张恒远口中的杂碎又是谁?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场大战因何而起,又因何结束?目前的卫轩,试图透过历史的迷雾看到真相注定是徒劳。
他摇了摇头,不再想下去,转身去通向五楼的通道。
四楼五楼之间的防爆门已经洞开,穿过大门,转弯走过一段黑乎乎的走廊,前面已经能看见出口,隐隐能听见有鸟类扑打翅膀发出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地接近出口,探头看了一眼。这一眼,正和一双硕大的金色眼眸对视,那巨鹰正在低头看他。
卫轩觉得自己血液都凝固了,转身就往回跑。这时候那巨鹰已经冲下来,伸嘴来啄,差点就咬在腿上。
他连滚带爬,冲进黑暗的走廊,一口气跑回四楼。幸亏那门窄,巨鹰翅膀宽大,不能进来,在门口试探了几次也就放弃了。
他跑到四楼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的厉害,心脏狂跳。刚才那一瞬间他看清楚了,巨鹰不是一只,是两只,鹰爸鹰妈都回来了。
这回彻底断了从楼上回到主控室的念头,两只巨鹰一起出去觅食的几率可不大。至于如何取回主控室的工具箱,再想办法吧。
休息了一会,紧张的心情慢慢平复,他站起来去了三楼那个财务室,脱掉战甲,也不管桌子上的灰尘有多厚,躺上去居然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放在旁边的头盔里传出管家的声音:“呼叫主人,呼叫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