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嬴政,谁敢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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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大王还在死战?正好请大王断后!

    看着几名身穿魏军军服,眼中却露出贪婪与杀意的魏军,张耳怒目圆瞪:“本官乃是外黄县令张耳!”

    “尔等安敢对本官不敬!”

    一声断喝,吓的叛军们下意识后退。

    但人多势众之下,叛军们却大起了胆子,手握长枪一步步走向张耳。

    “张兄!”

    一声吆喝突兀的响起,紧接着数匹战马撞开叛军,显露出站在战车上的刘季。

    张耳脱口而出的发问:“刘先生座下战车何来!”

    刘季露出灿烂的笑容:“东北方向有一支战车兵要跑却未曾逃走,车兵已被尽数射杀,这车某就取走了!”

    张耳微怔。

    东北方向?

    赵蒜所部也崩溃了!!!

    见张耳还愣在原地,刘季显出了几分焦急:“张兄,快上车!”

    “刘某带你杀出重围!”

    张耳回过神来,正欲走到战车行驶方向的侧边,却见那战车竟然突然向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刘季恼羞成怒的用力将马鞭甩向拉车的战马,口中还在喝骂:“尔等莫不是听不懂人话?”

    “西!快往西跑!”

    “汝母犬也!安敢不听乃翁吩咐!”

    张耳:???

    话说的热血沸腾,结果你丫不会驾车啊!

    刘季的到来没能帮到张耳,反倒刺激了叛军的神经。

    他们不再顾忌张耳的身份,齐齐向着张耳跑来:“杀!”

    一杆长枪荡开刺向张耳的枪林,陈馀一把捞住张耳,撒丫子向刘季狂奔而去,口中怒斥:“彼其娘之!刘季你特娘的莫要再打马了!给乃翁拽缰绳!”

    刘季赶忙用力拽缰绳,四匹战马终于停下脚步。

    陈馀一步前踏,跳上车右位置。

    刘季顺势松开缰绳,握住张耳的手将他拽上战车,口中高呼:“快跑!”

    陈馀急切而怒:“无须伱废话!”

    一甩马鞭,战车在陈馀的驾驶下向着西南方向快速冲去。

    刘季对着陈馀身后的空气打了一套组合拳,恨声道:“乃翁必当好生学习驾车之术。”

    “他日若再有逃亡之事,必不会再求他人!”

    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见张耳呆愣的坐在车板上一言不发,刘季蹲下身子关切的询问:“张兄可无恙?”

    张耳呆滞的目光终于多了些许灵动,声音沙哑的开口:“本官无碍。”

    “但我大魏……我王……”

    张耳不忍吐出那让他心碎的话语,只是僵硬的转动脖颈,想最后再看一眼大梁城。

    入眼处,依旧是那被火光映红的天空。

    橙红色的天空下流淌着殷红的血。

    一道身穿冕服的身影正撸起袖子,双手握槌对着汾鼓重重砸下。

    秦军如蚂蚁般向那座当世第一坚城攀爬而上,一名名魏军绝望却坚决的拼死抵抗。

    南水门的青铜栅栏缓缓上抬,隐隐露出水门后舟船的影子。

    等等!

    冕服?!!

    张耳:Σ(っ°Д°;)っ

    张耳豁然起身,垫着脚看向城门楼的方向:“王上?”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道冕服太过耀眼。

    遍观大魏,除魏王增之外谁还能身穿冕服出现在此地?

    “王上还活着!”

    张耳大喜又大怒,心情像过山车一样急速拐弯,怒声高呼:“秦军骗了我们!”

    “若北城门破,王上此刻要么已经退守大梁宫,要么自南城门杀出。”

    “王上不可能依旧亲自站在南城门楼上擂鼓助威!”

    “秦狗无耻之尤!”

    张耳扯着嗓子嘶声高呼:“大魏的袍泽们!”

    “王上还在死战,我等怎能怯战!”

    “回身,冲杀!”

    听见张耳的呼声,不少魏军都下意识的看向身后。

    几乎所有县令和将领都在招呼着将士们回身掩杀。

    但,有用吗?

    在营养并不均衡的现在,大部分魏军的双眼都无法穿透夜色看清站在城楼的魏王增。

    少数能看到魏王增的士卒非但没有升起战意,反倒是松了口气。

    既然王上仍在死战,我等便可先逃了!

    至于回身作战?

    作什么战?

    而今魏军援军已经完全土崩瓦解,回身作战就是个死!

    故韩的那些子民而今成了秦人,可他们的生活有什么变化吗?

    完全没有!

    无论薄籍那一栏写着哪个国家,他们依旧是华夏人,依旧生活在老家,既然如此,国家的兴亡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溜了溜了!

    就连刘季都沉声道:“张兄,逃吧!”

    身为门客,在恩主遭难时却撒腿就跑,刘季的名声就臭了,他以后还怎么混?

    但刘季实在不认为此战还有翻盘的可能。

    若张耳打死也不跑,那……刘季就只能先把张耳打死了!

    如此一来,刘季也不至于背负弃主而逃的骂名。

    张耳断声道:“王上还活着,我军就还能战!”

    刘季诚恳的说:“张兄,看看战场吧。”“士卒们早已无心作战,即便诸位贵人还想打,难道诸位贵人要亲自冲杀吗?”

    张耳看向四周那些逃的飞快的魏军士卒,沉默无言。

    半晌后,张耳悲声高呼:

    “悠悠苍天,何薄于大魏!”

    话落,张耳吐出一口血沫,软倒在地。

    刘季大惊失色:“张兄!”

    赶忙抱住张耳后,刘季的目光却有些古怪。

    张耳的呼吸依旧稳定,且张耳的嘴唇还有渗血的迹象。

    那张耳喷出的血,果真是心血吗?

    砸了砸嘴,刘季也悲声而呼:“陈兄,快快加速,带张兄去寻医者!”

    如张耳一般的县令不在少数。

    见绝大多数士卒都在逃命,县令们也为了自身性命选择逃亡。

    但他们的逃亡却也彻底打消了还在犹豫的魏军的求战之心。

    连县令都跑了,他们不跑那不是傻吗!

    当魏琦驾船离开南水门,看到的就是作鸟兽散的魏军军阵。

    唯有陈茂还在列阵抵抗,但陈茂所部仅剩五千魏军。

    区区五千魏军,如何能扛得住三万余秦军的冲击,又能守护多长的河堤?

    好不容易看到一名县令收拢了兵马,紧接着魏琦竟见那县令让士卒扔掉兵器,屁颠屁颠的去投降了!

    “这些该死的逃兵和县令!”魏琦恨恨的一拳砸在栏杆上:“我大魏厚待他们,他们就是如此回报我大魏的?”

    说好的掩护没有了。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魏琦断声喝令:“飞舟绕于外,大翼藏于内。”

    “众桨手,全速航行!”

    数千名桨手昂然高呼:“唯!”

    随着魏琦的命令,十艘飞舟呈锥形阵当先驶出以作斥候。

    二十艘大翼战船沿着河道正中间航行而出,三百艘飞舟环绕在大翼两侧,每艘飞舟上的弓弩手都将箭矢对准了两岸。

    “嘿!哈!嗨!”

    伴着热血的号子,每一艘船下的桨手都将船桨抡的飞起。

    再加上他们的航线本就是顺流而下,整支船队飞速驶离南水门。

    秦军指挥台。

    嬴成蟜断声喝令:“投石车列阵两岸。”

    “目标魏军船队,连续激发!”

    王攀所部早已在鸿沟东岸列阵,听得嬴成蟜号令,一块块飞石向着魏军舟船抛飞而去。

    “轰!”

    “嘭!”

    无论飞石砸到飞舟和大翼的任何部位,都能将一艘船完全毁掉!

    可飞石的命中率着实感人,松散的阵型又让飞舟和大翼完全有空间进行闪避。

    往往每两轮抛投,秦军才能瞎猫碰到死耗子般砸中一艘舟船。

    这点折损对于整只舰队而言无足痛痒!

    魏琦畅快大笑:“秦军飞石固然凶残,但再凶残的飞石也需要砸的到目标才是。”

    “而今我部飞舟如电,你军飞石如何能伤及我军!”

    对于魏军水师,魏琦颇有自信。

    然而笑声还没结束,魏琦就见前方斥候船高举黄旗。

    魏琦当即跑到甲板最前方,就见远处河面上竟有一艘艘舢板首尾相连,一如魏军拦截石油那般拦住了魏军水师的去路!

    魏琦恨恨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让你嚣张!”

    “秦军将领就算不善水战,也不该是本将能小觑的!”

    心思急转间,魏琦迅速下令:“令,前军夺船,迅速毁掉秦军舢板!”

    斥候船当即加快速度,撞上了秦军船队。

    虽然秦军水师并不善战,但即便是一头猪,杀起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在等待斥候船解决锁链船的同时,魏军已进入秦军投石车的最佳打击范围且无法继续前进。

    一枚枚飞石对着魏军船队当头砸下!

    “不好,船舱破了!”

    “快下水,择其他舟船上船!”

    “袍泽,拉一把!”

    就算命中的概率再低,但只要基数够大就能造成巨额的杀伤!

    眼见水师遇阻,庞煖当即下令:“传令水师,凿船以破!”

    令旗摇曳间,魏军飞舟上的士卒迅速跳入冰凉的河水,潜泳至秦军舢板的船底。

    一手持凿、一手持锤,根本不理会船上的秦军,一门心思凿船!

    一名秦军什长断声道:“船下有敌军在凿船,快下船阻他!”

    然而其麾下的秦军却面面相觑:“谁会游泳?你会吗?”

    “俺不会啊!”

    “那谁会?”

    “谁也不会啊!这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们相顾无言时,魏军士卒已经凿穿了数艘舢板。

    在这几艘舢板的带动下,其附近的舢板也被拽进水中,最终导致整条拦江船锁沦陷!

    魏琦松了口气,却半点不敢大意,当即下令:“再增派五十艘飞舟为斥候。”

    “加速凿船,务必保证我军快速通行!”

    在斥候船不惜一切代价的努力下,仅仅只是一个时辰的时间,整整五条拦江船锁便沉入水中。

    在付出了六成飞舟、三成大翼的战损后,魏军舰队终于离开了秦军投石车的打击范围。

    待身边再无飞石落下,魏琦却没有露出喜悦,而是有些茫然:“本将,杀出来了?”

    “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