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人生如梦
这不是陈羽寻搭讪的第一个女孩,很长一段时间,他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创造着一桩桩一见倾心的故事,校园里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在不约而同地寻找着同一个白马王子。
陈羽寻终于活成了罗菲所误解的样子,更是将陈羽钧所说的暧昧进一步发扬。只不过和他堂哥不同,他的暧昧没有感情,只有掌控别人心理的享受,浅尝辄止过后又是下一场狩猎,他甚至觉得这样的行为充满诗意。他曾对一个女孩说自己喜欢蒲公英,因为蒲公英象征着无法停留的爱,其实他心里的真实想法是:“遍地开花,处处留情。”
既然是蒲公英,仅仅一个校园又怎么困得住呢?在国庆假期后的一个周末,他应约去十几公里外的另一所学校去见网友。那天是他的生日,约她的女生为他预定了蛋糕,并且点了六瓶啤酒。陈羽寻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日,他甚至反感别人给自己过生日,因此对于女孩的这种行为,他无动于衷。
“我都不记得自己生日,你怎么知道的?”陈羽寻问道。
“QQ资料啊。”
“哦,好吧,谢谢!”
“不客气!”女孩为他倒上一杯啤酒。
陈羽寻酒量烂的可以,被舍友号称“三瓶倒。”天气已经转凉,酒喝起来并没有暖身的效果,一瓶下肚就有些晕晕沉沉了。
“不能喝了,再喝要吐了。”陈羽寻阻止女孩为他添酒。
“哈哈哈,瞧你,没事的。你这才一瓶,我都喝两瓶了。”女孩抢过他的杯子,重新斟满。
“好吧,就两瓶吧。”陈羽寻的脸已经泛红。
陈羽寻强打着精神让自己保持十分的清醒,从来只有他主导战场,眼见得败下阵来,他便想着体面地撤退。
第二瓶结束,酒足饭饱后,他看了一眼手机说道:“这都下午4点半了,我该走了,要不然赶不上回去的公交车了。”
“你这样子怎么回去啊?附近有宾馆,在这住一晚吧。”女孩劝道。
听闻此话,陈羽寻酒醒一半,急忙说道:“这不行,回去还有事情呢。”
“这样啊,那我们去站牌附近的博物馆逛逛吧,你醒醒酒再回去。”
“也好。”
就这样二人来到了博物馆,酒后的陈羽寻有点微醉,但头脑依旧清醒,只是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博物馆是陈羽寻的主场,他眉飞色舞地讲解着历史故事,从文化政治聊到社会变革,从百家争鸣讲到鸦片战争。他陶醉在自己的讲述中,时而慷慨激昂,时而哀怨悲叹,丝毫没有注意到女孩早已挽住他的胳膊,引着他走了两圈。
“呀,6点了,末班车赶不上了。”女孩惊叫道。
“嗯?只好打车了。”
“住一晚吧,这附近也不好打车。”女孩再次建议。
“也行吧,我一个朋友在旁边建筑大学,我让他安排吧。”陈羽寻说道。
“好吧,我送你过去。”女孩笑着说道。
就在二人刚走出博物馆时,远处的公交车正缓缓驶来,陈羽寻瞬间来了精神:“快看,车!太巧了!”
陈羽寻赶忙跑到站牌,还没来得及跟女孩告别便匆匆挤上了公交。直到快到学校时,才得以找空座坐下,并给女孩发消息表达谢意。
回到学校的陈羽寻,仔细思量着这件事,他为自己感到庆幸,在他看来这简直是一场玩火自焚。在此后的时间,他逐渐与那个女孩少了联系,直到淡化为一个不再联系的QQ好友。
但他也有收获,那就是一定要锻炼自己的酒量。他觉得正视自己,必然要经受“酒色财气”的试炼。
“来吧!今晚不醉不归!”陈羽寻身边聚拢了一群狐朋狗友。
“寻哥,你快成名人了,听说有好几个女生打听你的消息。”一位朋友揶揄道。
“我也是奇怪了,咱们班的女生就不入你的眼吗?还跑别的学院去浪?”又有一位问道。
“你们都听谁说的,我只是加了个社团,女孩子比较多。咱们班女生都是学霸,人家也不搭理我啊。”陈羽寻玩笑道。
“你看这贴子里的图片,这背影不是你吗?”
“认错人了,再说了,我要是谈对象肯定跟你们说啊。”陈羽寻有自信做到滴水不漏,并且自己透露的信息都是错的,别人怎么可能找到?而且这样的萍水相逢,过段时间也就忘记了。这所大学少说两三万人,他又不招惹身边的人,谁又能找得到谁呢。
“嘿!我说你小子可真能装,在咱们班一副儒雅谦和的形象,在社团就风流倜傥起来了?”
“就是!”
“你们可真能操心,我一不争二不抢,我有什么可装的?奖学金每次都差那么几分,学了还不如人家作弊考得高。咱班那些人,为了那么点学分,争来抢去,你们说,连他妈贫困生的名额都抢,还要点脸吗?看不惯,不开心呐!”陈羽寻一吐心中不快。
“你咋不去申请一下呢?”
“滚蛋,你家才贫困呢!”
现实总让人有种无力感,陈羽寻选择了逃避。大学生活不仅仅有对学科知识的深入学习,还有各种活动,创新比赛,人际交往等等。这里面大多数的活动都直戳他的痛点,他内心看不惯的事情太多。自由的校园生活激扬着同学们的个性,激进的思想,奔放的恋情,没有明确是非的辩论,都让他觉得难以接受,尤其是吕琪薇的一番话,让他动摇了自己的价值观,最终他选择剑走偏锋,走向了欲望的试炼场,在他看来,战胜欲望才能重新主导思想。可是,欲望和内心的基本诉求真的是一回事吗?
晚上,陈羽寻被自己的一块喝酒的舍友架回了宿舍,他已经有了能喝一斤白酒的酒量。
“罗菲!罗菲!”醉到不省人事的陈羽寻在宿舍喊着罗菲的名字。
“罗菲是谁?”舍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谁知道呢?这小子花的很,有可能是外校的。”一位舍友说道。
“喂!快来打游戏了!”舍长大哥催促道。
“哦,来了!”
“你大爷的,你倒是给他盖上被子啊!”
舍长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到羽寻的耳朵里,他的眼角落下泪花,在舍友们敲击键盘的声响中,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