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了啊！”

    白仙君走到两人侧旁的石凳上坐下，故意看向阿意：“这位姑娘眸若有灵，英相惊艳，难怪，渊兄喜欢。”

    不等从渊反应，他便觉周身莫名清冷。

    阿意抽出手腕，警告声，有如寒霜初降：“我劝白公子莫要口无遮拦。”

    杀气只有一丝，却分外怖人。

    “明白。”人不可貌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从渊不紧不慢地收了棋盘，一边倒茶一边平静出声：“二位，喝茶。”

    白仙君刚伸出手。

    “喝茶是次要的吧？”阿意言外有意，清冷的审视他，“你故意在天朝台比试上输给从渊，除了想摆脱通天教控制，还有什么目的？”

    这么直接的吗？

    “因为想要自由。”

    “神女护法，法司，城主，并无一人是你的对手，你完全可以杀了他们。”

    此话一出，从渊和白仙君同时目露惊色。

    “你不会想说你一个无情道之人心怀善念，不忍杀了如花似玉的假神女和品位不凡的城主吧？”

    无情道？

    从渊心中触动，难怪…白仙君虽然看起来平易近人，却总给他一种难以捉摸的冷漠，看来确实是无情道。

    不过…阿意说的这么直白…倒是出乎他意料。

    良久，白仙君才回神，端起身前的茶盏，一饮而尽，释然一笑，也不再掩饰疏离之气：“姑娘坦然，我也无需遮掩，没错，我本就是想让渊兄代替我榜首之位，不想再受通天教控制。

    可是，没想到，渊兄不惜与我再比试一场也要让我不得脱身，老实说，我并不在意什么榜首之名，只因师尊有命，一年之内，不得离开天朝都，如今，我与师尊约定之期已至，便选择了一个稳妥的办法。”

    “你说稳妥？”

    阿意似有几分冰冷的怒气：“在你眼里，别人的命就不是命？”这根本不是他可以利用别人脱身的理由。

    “我可不是那个意思……”

    “咻！”

    一道寒冷彻骨的寒气袭涌而来！

    只见阿意手持铃意剑，毫不留情地袭来，幸而，被从渊阻止。

    而剑锋，距离白仙君的眉心只有半寸。

    白仙君抬了抬眸子，并不在意：“你不会杀我…”

    阿意握住剑柄的手一再收紧：就是因为这些不作为的修道者，所以这世道才这么乱！

    “阿意，别冲动，有话好说…”从渊缓缓握住她的手。

    温热之意传来。

    她抿唇，怒意渐渐压制：“我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谈的！”

    当即收剑转身离去。

    从渊松了口气，总算是拦住了，顺势坐下，视线落在从雷打不动的白仙君身上。

    “通天教用天朝都百姓威胁你，所以，你权衡利弊之后，选择让我成为你的替代品…”不得不说，他虽然很不认同他的做法，但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

    “你很不一般……”

    “你错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修道人，只是，你只愿意相信你看到的。”

    白仙君垂眸，若有所思。

    “你是断尘山的弟子。”

    这是肯定，不是问题。

    这么说……

    “你早就看出来了？”

    “断尘山的剑招，哪里都好，就是太绝情。”

    “你究竟是谁？”

    “寂从渊。”

    白仙君瞳孔骤缩，惊奇难掩，许久，才恢复平静：“不可能。”

    而从渊要的，根本不是他相信。

    “不重要，我只问你一件事，你想救下被通天教困住的城民吗？”

    “怎么救？”

    “歼灭通天教。”

    此夜，天朝都依旧繁华如梦。

    城主府的余辉隐没在万家灯火之中，街道上，孩童嬉戏，欢声笑语。

    商贩喜笑颜开的吆喝声，门前，家长里短的闲谈，馄饨小摊满是人间烟火味儿。

    这一切喧哗，都在子时荡然无存。

    空荡荡的街道上已然没什么光点，城主府旁，夜雨楼阁灯笼被点亮，光照落在楼前，通明的光亮照得城民脸色煞白。

    长队在黑夜中寂静的可怕，偶尔，会传来牙牙学语的孩童咿呀声，以及零星几道哄睡声，却没有一丝多余的响动。

    长队之中，从渊一袭粗布衣，面上抹了些许锅灰，已掩去了七七八八的样貌。

    忽然，排在前面的妇人站立不稳，向一旁倒去，幸而，从渊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没事吧？”

    那妇人骨瘦如柴，清醒了些许，转身看来时，却吓了他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