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生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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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来时不到半天的路程,再次回到昨晚露宿的地方,已经很晚了。一方面杨归的腿走路不太方便,另一方面父子两个拉回来两只死狼。野狼群被连砍带射的死了十余只狼,杨三郎怎么舍得弃之不管。琢磨了半天,才在杨归的帮助下把死狼挂到了他们曾经站立的树杈上,又解下绑腿把死狼固定住。本来杨三郎是要背一只回去,但杨归劝阻了他。然后砍了几根粗树杈,横三竖二绑成个架子,把下面的两根砍出平面,上面装了两只死狼,由杨三郎拉着走,雪地路滑,居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如同昨晚一样,杨三郎依然点起火堆,烧些热水,烤点吃食,杨归瘸着腿帮忙。等到父子两个躺下睡觉的时候,杨归终于忍不住问道“爹,你说今天救咱们的是什么人啊?”“我也不知道”杨三郎答到“不过人家救了咱们的命,就是咱们的恩人,这个情将来一定要还的”

    “如果他们是坏人呢?”

    “哪有那么多坏人,坏人还能救了咱们。许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出来游玩吧,没看到有两个跟班吗?而且他们穿的白色兽皮大氅一看就是价值不菲,搞不好是哪个大家族的呢?”

    “他们都带着兵刃啊,难道就没人管吗?”

    “小毛孩子,你还知道兵刃?现在的世道不像以前了。以前带兵刃是有严格限制的,现在都没有人管了。大梁王朝三百多年的气运啊”

    我靠,这年头不短了。杨归心里一动,闭口不言了。杨三郎也没有了和儿子说话的兴致,一时间只有火堆发出的噼噼啪啪的响声。过了好半天,杨归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听到老爹自言自语“饭都要吃不饱了,谁还会在乎其他的呀”

    回到小镇上已经是两天之后了,刚刚进入小镇就感觉到了和以往不一样的气氛。街面上行人匆匆忙忙,而且多出了许多穿着制服的公差。还没走到家,就有几个公差拦住了他们。

    “站在,你们是做什么的,哪里来的”

    “我们父子是本地的猎户,刚刚回来”

    “本地的猎户?住在哪里,姓名?到什么地方去打猎了?”

    “住在后巷的山脚下,我叫杨三郎,这是我儿子杨归。我们刚刚从野狼谷那边回来”

    “你们俩个,跟他们回去看看”一个领头的看看杨三郎拉着的两只死狼,吩咐旁边的手下。

    “爹,你看……”穿过镇中央向家走,街道两旁的建筑一片狼藉。米行的门歪歪扭扭的挂在门框上,门口的地上散落着大片的米粒。杂货铺的门干脆就不见了,地上乱糟糟的,物品的碎片到处都是。唯一的一家豪华些的客栈明显的被火烧过,而且二楼的窗户上竟然还插着不少箭支……脚行倒是没怎么样,只是门口一边站着两个差人,手扶着刀把,气势汹汹的瞪着走过的每一个人。

    杨三郎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他忽然害怕家里也像这样,妻子和女儿现在怎么样了。杨归现在好奇多过担心,这是什么情况啊,来了劫匪了,这种事只是在电影电视剧里面看见过,没想到还能碰到真实的,哎呀不好,家里不会出事吧,娘和姐姐不会出事吧?其实也不怪杨归,毕竟感情的融入是需要时间来完成的,现在他的心里虽然有了家的感觉,但是时间还是短了些。父子两个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杨归甚至开始小跑起来。走到山脚下的居民区,没有发现刀砍火烧的痕迹,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穿过几个街口,快到家时,一名公差拦住了杨三郎“你们等一下,你家娘子姓甚名谁,还有你闺女叫什么?”问清楚之后,自己先行过去杨三郎家,另一个公差则谨慎的盯着杨三郎父子。公差和杨归的娘说了半天,又叫出杨妮盼望一通之后,才摆摆手示意杨三郎几个人过去。杨三娘子一眼看到丈夫回家了,喜出望外迎出门来。转眼又看到一瘸一拐跟在后面的杨归,大惊失色不顾迎接杨三郎,疾走几步扑到杨归身边“儿啊,你怎么了,你哪里受伤了”一边说一边眼泪扑簌簌的流了出来。

    “没事,娘。我没事,不用担心”看着杨三娘子泪眼婆娑的样子,杨归内心颇为感动。现在的自己虽然占据了这个身体,但是至少还有父母在疼爱,自己的父母白发苍苍却要承受失去儿子的痛苦,自己的孩子不知道能不能被别人欺负,却没有父亲的保护。一念及此也是悲从心来,不禁放声大哭,尽情的宣泄着自己内心的痛苦。他这么放声大哭反而把杨三娘子哭愣了,赶紧擦干眼泪劝儿子,杨三郎也在旁边劝。

    杨家门口的一幕也惹得左邻右舍出来观瞧。这两天公差也来调查过,大家私下里也偷偷摸摸的打听,多少知道一些事情。看到公差在杨家门口,而杨家人又大哭,以为杨家有什么事情所以纷纷赶来。杨三郎一边和众人打招呼一边解释,大家看到这父子两个拉回来的两只死狼也羡慕不已,两个公差看到这些对杨三郎父子也彻底放下心来,转过身扬长而去。

    杨三郎把众位邻居让到屋内,杨妮赶紧烧些热水端上来。大家总算是找到个交流的好地方,你一言我一语,有解说的还有补充的,更有一旁反驳的,七嘴八舌间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原来前两日的晚上,忽然来了一群劫匪围住了镇上的客栈,呼喊厮杀声响了好长时间,后来劫匪又抢了米行和杂货行,然后有几个好汉出手相救,混战之下,不知道奔向哪里了。

    镇上的柴捕头据说是受了伤,两个捕快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后来官府来了一大帮官员捕快,就连城里的府兵也来了三百多,正在调查此案,同时要剿灭附近的山匪强盗。据说是来此的客商被劫走大量的钱财,同时劫匪还抢走不少的粮食和生活物资。

    杨归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插话问上几句,众人也笑哈哈的回答。杨三郎却是暗自叫苦,镇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短时间内肯定会严查一切可疑的人,自己遇险时得人相救,救命之恩不可忘,可是那几个人出现的时机有些太巧了,说出去会不会有人怀疑啊?不说的话,那挂在树上的死狼怎么办呢?不要以为挂在树上就安全了,时间长了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啊,那可是七八只呢,得值多少银子啊,……自己也是好几年摸过银子了。

    好不容易等到众人尽兴了,所知道的那点消息也反复的说了几遍了,大家才告辞而去。杨三郎坐在桌旁琢磨怎么才能把死狼弄回来,杨三娘子急忙做饭。杨归趁机留出屋,沿着山脚下的小路向小镇里走去。快到脚行时远远的就发现脚行的门前站在一群公差,其中一个大声的说着什么,随后带领着一半公差向山上出发;另一半则沿着大路向镇外奔去。杨归看着门前挺立着的公差,心里想着怎么才能探听点消息。刚回到镇上时杨归就发现脚行应该是被临时征用了,不然怎么会有大批的公差进进出出,而且还有门岗。忽然从脚行的大门内走出一个伙计,手里拿着砍刀和绳索,径直向山上走去,杨归赶紧加快脚步,迎着那个伙计走了过去。

    “小二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杨归啊,我去上山砍点柴”

    “这么晚了还砍什么柴啊,不够烧吗?”

    “本来是够的,这不前天晚上镇上来了劫匪,把我们砍的柴都拿去烧客栈了。现在脚行里住了一群大爷,每天火炕都要烧的滚烫,不然就发脾气。一点点的赏钱都没有,还特别难侍候,呸”

    杨归心中一喜,连忙说到“小二哥,我去帮你吧。我和我爹刚刚打猎回来,出了这么多的事,小二哥你能和我讲讲吗……”

    脚行的伙计见有人帮忙干活,自然喜出望外,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向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