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边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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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贺礼被毁,欺人太甚

    做为邻国质子的沐掩一举一动都有人暗中监视,今日找了个由头,故意与府上人说要出门采买,果不其然,出府后一直有人跟踪。墨先生绕路了许多路才甩掉了跟着的尾巴,又去接了被安置在外的千寻她们,费了许多功夫才到了司徒流云的寒舍。

    故司徒流云扮做送货的货郎,捧着路上采买的宣纸,笔墨字砚跟着沐掩进了和质院。

    沐掩的国家漠克雅原是庆朝看不上眼的蛮荒小国,奈何庆朝现皇帝虚除君不大作为,史书记载皇位是其兄长禅让给他的。也有传言是其逼迫前皇帝也就是他的兄长让位的,其实皇位得来名不正言不顺。真相如何,不得而知。但虚除君上位后,庆朝日渐衰退已成事实,对日渐崛起的漠克雅也有戒备,遂下诏让漠克雅王室送一名直系王子来庆朝做质子。可想而知,沐掩在庆朝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进了和质院,司徒流云四下打量了一番,这庆朝皇帝面子功夫倒也做足了,似乎并没有在日常用度上苛责他过质子,居住环境还是不错的。

    墨先生送来一套随从的衣服,司徒流云赶紧换上。一身墨蓝色布衣,腰间系一条约两寸宽度灰色布腰带,头戴一顶衣服颜色宫帽,帽沿为腰带配色的灰色边,司徒流云穿上还像模像样的。

    见沐掩的书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礼盒,司徒流云凑近问:“这是……”。

    “是为小郡主百日宴准备的贺礼,你打开看看”沐掩见她感兴趣。

    司徒流云小心翼翼打开了锦盒,锦盒内放着一对半大的翡翠花瓶,司徒流云大开眼界。水头很足,晶莹润泽,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是好东西呀”司徒流云赞叹。

    “这是我母妃差人送来的。母妃怕我支身在庆朝会受苦,她本就不受宠,这些年却一直拿嫁妆暗地支助我”沐掩眼神变得有些感伤。

    “会好起来的”司徒流云不知道怎么安慰。

    “不用担心,我们出发吧”沐掩收起了情绪笑着说。

    马车出来和质院,一路往东朝着皇宫方向驶去,司徒流云知道这个礼物对沐掩很重要,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抱着装了翡翠花瓶的锦盒,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和质院建在离皇宫不远的地方,也就是为了把质子放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马车很快就到了东阳大街,街道由青石铺成,十分宽阔,可并列同行四五辆大马车。街道边隔十几米便立着一根大理石柱,柱子顶上挂着一盏大大的琉璃灯。一直绵延好几里,直到皇宫正宫门,远远瞧见宫殿金顶红门,中间的门高大巍峨,两侧对称的侧门略比中间的门矮小一些。

    马车到了宫门前停下,需下车步行入宫。门口当值侍卫足个查看请帖和不让带兵器入宫。司徒流云瞧见,排在前面的也有不经过排查直接放行,下车就坐了软轿子从中间的宫门进入,应该就是皇亲国戚才有的待遇吧。

    然司徒流云他们的马车就不同了,见是邻国质子的马,车守卫像防贼似的连马车都里里外外检查了好几遍。磨磨唧唧的查了半天才放行,也没专门的软轿待遇,而是几名太监宫女引了他们从侧门步行进去。

    司徒流云紧跟在沐掩后面生怕自己走丢,因为进来才见这庆朝宫殿实在太大了。奢华,宏伟,金碧辉煌,腐败司徒流云感慨。

    进了宫门又过了几个什么门,七拐八拐的,走了估计办个小时,腿都有些疼了,还没到太子所住的东宫。

    经过一条长长的甬道时,碰见一行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最前边的穿大红锦衣的油腻男子瞧见了沐掩等人,看着不像什么善类。

    引路的宫人到了他们跟前,纷纷行了个礼,沐掩低头耳语提醒司徒流云:“那是佟贵妃的侄子,佟乾,不要招惹他。”司徒流云应了一声好。

    沐掩等人尽量靠右避让,佟乾却伸手拦了沐掩的去路。

    “这不是漠克雅的质子王子吗?”佟乾挑衅。

    “佟公子有礼”沐掩行了个拱手礼。

    “今日太子设的小郡主百日宴可是家宴,这邻国质子来赴宴不觉得不大合适吗?”佟乾故意把质子二字咬得很重。

    “承蒙皇上和太子殿下厚爱,给在下也发了请帖,在下倍感荣幸”沐掩从容不迫道。

    司徒流云十分看不惯佟乾的小人嘴脸,自己姑姑做了宠妃,那股子嚣张劲,让人觉得恶心。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本公子好奇一个他国不闻不问的弃子,准备什么贺礼呢,要不然先让本公子替你瞧瞧礼物可入得了太子殿下的眼。”佟乾看了一眼司徒流云双手捧着的锦盒,不怀好意的说。

    “不劳烦佟公子费心了,在下准备的确实是一份薄礼,礼物虽轻,贵在真诚,太子殿下不会介意沐掩的诚心的”沐掩说话小心谨慎,天衣无缝的委婉拒绝了佟乾。

    佟乾吃瘪,无理由阻拦,让出了一条路。哪曾想此人不仅心胸狭隘,仗势欺人,还是个卑鄙阴险小人。

    他对随从使了个眼神,待司徒流云经过时,猝不及防的绊了司徒流云一脚。司徒流云一个踉跄,没料到对方来这么一招,眼见着装着翡翠花瓶的锦盒飞了出去。

    “锦盒”司徒流云喊。

    沐掩感觉回头,两人都去接飞出去的盒子,佟乾的下人竟故意挡在二人前面,待司徒流云推开挡路的人,锦盒已经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司徒流云和沐掩眼睁睁看着盒子被砸开,两只昂贵的翡翠花瓶瞬间碎了一地。司徒流云奋不顾身的扑去接花瓶,但还是晚了一步,她的右手落在了花瓶碎片上,鲜血瞬间流出。

    沐掩赶紧去扶司徒流云,拉起她的手按住伤口,对着最近的宫女说:“快,手绢给我”。

    宫女也吓坏了,哆哆嗦嗦的掏出自己的手绢递给沐掩。

    司徒流云看着摔碎的花瓶心疼不已,她知道这对花瓶的来之不易和重要性,没顾得上自己的伤。

    “我没事”见沐掩担心地用手绢替自己包扎,司徒流云安慰。

    然后怒气冲冲的随着佟乾吼:“你们故意的”。

    “话不能乱说,我明明看见是你走路不小心自己摔了”佟乾极不要脸的否认。

    在场的人见势,个个低下了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沐掩明显感觉到司徒流云用力在挣脱他为她包扎的手,赶紧说:“小五,算了”。

    他拉着司徒流云不让她出手,待佟乾等人走远,才松开了司徒流云。

    司徒流云蹲下身去拣花瓶碎片,心里心疼这么好的翡翠,艺术品,文物呀,真是太可惜了。

    “碎了就碎了,我们走吧”沐掩怕她自责,安慰她。

    沐掩看着佟乾远去的背影,没有人发现他藏在衣袖下的拳头握得紧得发青。

    司徒流云起身跟着继续走,重新准备礼物也来不及了,现在花瓶碎了。沐掩的身份本就敏感,一国太子之女百日宴,送礼说小了是平常礼仪,说大了是质子一国的态度。

    现在沐掩却空着手去……

    “不行,一定要想想办法,到底该怎么办才能弥补自己的过失?”司徒流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