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边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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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立下誓言

    从摘星楼出来后司徒流云便乘坐马车去香见恨晚,马车是街上现找的,更容易隐瞒行踪。

    她特意叫车夫绕道从和质院走,她已经很久没见到沐掩了。也不知为何,至那日沐掩去司徒将军府拜见了司徒捷。沐掩就再没有来找过她,司徒流云有些担心。

    “小姐,你这换装速度可真是了得,我看比那戏子变脸还快些。”

    千寻见司徒流云在马车上眨眼的功夫就换上了男装。她一边替她整理头发一边打趣,她叫千寻也换了装。

    “好你个小丫头,你敢拿你家小姐打趣”司徒流云笑得很开心。

    “小姐是特意给沐掩公子送请帖的吧”

    千寻见司徒流云上车后就有些出神,忍不住问。

    “哪有,顺路而已”司徒流云掩饰。

    “顺路?”千寻不想拆穿。

    前几日,千与来信问饭馆开业请沐掩公子的请帖怎么递。司徒流云特意交代沐掩的请帖她亲自送。

    “小姐,你的终身大事可真相好了?”千寻看得出自己小姐和沐掩公子之间是有情义的。

    又道“其实,我觉得沐掩公子对小姐您挺好的。小姐是真心想嫁入永昌侯府吗?你就没有考虑过沐掩公子?”

    打从来到这个地方,司徒流云就觉得自己很快就要离开的,要嫁入永昌侯府本就是个意外,无非就是想摆脱未出阁的女子受困闺中的命运。

    刚好楚惊鸿也同意不限制她自由,她就可以方便调查玉佩和回去的方法。千寻这么一问,是有道理的。难道真的要在这里终老?

    如果真的逃离不了这里,或者要等几年,几十年。那后半辈子的人生怎么过,怎么选择,这是她没有认真考虑过的。

    “小姐,你喜欢小侯爷惊鸿公子吗?”千寻见司徒流云沉默着。

    “他那个冰块脸,整天凶巴巴的,谁会喜欢”司徒流云自然的回答。

    “那你喜欢沐掩公子吗?”千寻又问。

    “沐掩公子温文儒雅,体贴周到,当然让人喜欢了”提到沐掩司徒流云语气温和了许多。

    “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千寻年龄比司徒流云小,但在这个时代,她这个年龄的大多都已嫁人。自己尚且能懵懂知道儿女感情。自己小姐怎么就一点不开窍了。

    “那你说的是哪种喜欢?”司徒流云本就没谈过恋爱,两个都没谈过恋爱的小丫头讨论起来十分吃力。

    说话间马夫把车停了下来,到和质院了。

    司徒流云没有下车,她坐在马车上等和质院的侍卫进去通传。

    好容易等到有人出来,司徒流云准备下车进去。没想到来人只说他家公子有事在身,不方便接见。派他来拿请帖。说明日香见恨晚开业,他会送去一份贺礼,若云流公子没事,就请回吧。

    这个沐掩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他是故意在躲自己。

    司徒流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

    “千寻,上车,我们走吧”

    千寻把请帖交给了和质院的人便同司徒流云赶去香见恨晚。

    小书童平安,把请帖递到沐掩手里的时候。

    看得出自己公子是很期待云流公子来找他的。可不知为什么公子却不愿出去相见。

    “他走了?”沐掩衣衫如雪,声音忧伤,身形消瘦了很多。

    “已经走了”平安低着头心里也跟着难受。

    沐掩拿来一张宣纸,叫平安磨了墨。片刻就写好一封书信,他将信放入信封。

    “平安,你把封信交给墨先生,叫他送去宝琴坊”沐掩交代。

    “好”平安爽快答应。

    自家公子已经好几日闷闷不乐了,也不说话,今日难得恢复正常了一些。

    他知道沐掩王子身份特殊,平日没有朋友愿意和他结交。最近几个月,公子心情好了很多,新交了好朋友云流公子,还有一个似乎还是将军府的小姐。

    不知为何今日云流公子来拜访,却被拒之门外。

    许是公子想去宝琴坊听琴了,出去走走也好。他担心沐掩天天闷在屋里会被闷坏的。

    沐掩望着书桌上的那叠宣纸出神,这些纸是小五扮成小厮替他送进屋的。

    在这个书房,她就是站在书桌对面的位置对着他笑。还夸他给小郡主准备的百日宴贺礼翡翠花瓶精美。

    当他的贺礼被佟乾毁掉,她为他打抱不平。

    当他被当众为难下不来台是,她给她给他写了一副书法解围。

    ……

    还有在漠北时,她在山洞里找到受伤的他,把昏迷的他背回家。收留了他,还替他疗伤。

    在庆朝为质的几年,他的日子并不好过。什么都要看庆皇脸色,庆朝皇帝生性多疑,心情不好便被传进宫里罚跪。还要被皇子们捉弄嘲讽。

    小五是他生命里的光,他做梦都想见到她,又怎么忍心将她拒之门外。

    沐掩端起桌上的酒壶,仰头又罐了自己几口。

    今朝有酒今朝醉,他恨自己无能,只能在此借酒浇愁。

    探子说司徒捷回来后去找了永昌侯楚天阔,也去见了庆皇帝,表明自己反对司徒流云和楚惊鸿的婚约。

    眼见婚期将至,自己报了一丝幻想,去拜见了司徒捷,说明了自己对司徒流云的心意。

    司徒捷的一袭话,让他清醒又绝望。

    他自己也觉得司徒捷说得是对的。

    沐掩想起那日的场景:他给小五带了治脚伤的金疮药。司徒捷收下了金疮药叫人送给司徒流云。并没有让他见自己女儿的意思。

    司徒将军是一个好父亲。

    他考虑的更多。

    他将小五远送漠北,就是不想她再卷入上阳皇城里的风波里。

    司徒捷责怪是自己将军的身份牵累了小五,自己的女儿怎么也逃不了成为皇族拉拢势力的牺牲品。

    也没想到第一个被下旨赐婚的就是自己最心疼的女儿司徒流云。但天意弄人,小五终是回来了。

    他说告诉沐掩自己应当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司徒流云的身份。他身为敌国质子,司徒流云是庆朝将军之女。若非两国和睦一同,那他们之间便没有可能。

    如今沐掩自己都身不由己,又谈什么保护好小五。

    如果他真的为了小五好,就和她保持距离。庆皇多疑,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随便治一个通敌罪,司徒流云乃至整个司徒家都将遭难。

    如此,还要求娶司徒流云吗?

    他回答了“不”。

    那是他最难说出口的答案。

    沐掩将手里的酒壶重重摔在了地上,伴随着瓷瓶落地的清脆声,碎片和未喝的半瓶酒溅了一地。

    心里发誓,他想得到的,一定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