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农家知道这事。”白亦非嘴角噙着一抹邪魅轻笑。

    翡翠虎的脑袋俯的特别低，丝毫不敢去看二人的神情，生怕二人注意到自己。

    姬无夜因为“据我”两个字，心头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你可曾想过背叛我的代价？”

    “将军用词有些不当，我们一直是合作关系，何来背叛一说？但，血衣堡的老人和麾下的十万大军不知道我们结盟之事，只道我寄人篱下、愧对世袭侯爵的身份，近年来颇有微词。”白亦非转首直视相对道。

    “哈哈哈……”姬无夜放声大笑半天，笑声敛去时威势一同收敛的干干净净，一字一句道：“不错！本将军与侯爷，向来都是合作关系。”

    “血衣堡设法尽量平息此事，农家余火还需夜幕熄灭。”白亦非丢下一句话蓦然消失在了原地。

    “老虎，几年了？”姬无夜幽幽问道，没等翡翠虎想清楚问的是什么。

    姬无夜自己又接着做了回答，“十年！白亦非已成气候。八年前，百越之战，白亦非一战成名，切合王恩世袭的将门之子的声名。

    我能给予他领兵征战、证明自己的机会，能给他蓑衣客的精确情报；否则，他只是一个为人仰慕者的世袭侯爵。

    现如今，蓑衣客死了，他独领韩国主力兵马的三分之一，整整十万大军；有本将军花大代价送到太子身边的表妹做内应，大势已成。”

    “将军，侯爷……您……”翡翠虎感觉自己习惯性的一个称呼有错，赶忙切话，却又不知怎么出口。

    “哼！”姬无夜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白亦非很清楚，我若是竭力打压，一定能打垮雪衣堡，但是张开地那老匹夫也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大好时机。

    他算准了我不敢做鹬蚌相争之事，从而让张开地渔翁得利；而且，白亦非肯定是通过蓑衣客搭上了罗网；不然，他哪来的渠道获悉农家内幕。”

    “蓑衣客是将军的心腹，岂会作出有损将军利益的事？”翡翠虎籍此暗表忠心，白亦非有底气、有实力抗衡夜幕，自己可一点没有。

    “……”姬无夜无言以对，不由得怀疑蓑衣客是不是不甘隐于黑暗而背叛了自己。

    诱因的青雀和墨鸦更不知道，他们追寻玄翦的无意之举，给足了白亦非说服蓑衣客帮忙的理由。

    精明如蓑衣客，哪能看不清姬无夜和白亦非之间的差距，又哪能看不清野心勃勃的二者，谁更无情。

    两天前的夜里送来关键情报，身受重伤，留于将军府养伤的雪鹰，受到召见为姬无夜和翡翠虎解答了疑惑。

    “蓑衣客大人给了血衣侯一个罗网买卖情报的渠道。”雪鹰的面色有了丝许红润。

    昨日苏醒后从雀鹰的口中得知了蓑衣客的死亡和姬无夜整合情报网一应密探入鬼山血潭之事，并告知雀鹰他麾下密探头目的所在之地和联络方式，以便整合。

    ……

    青雀懂不懂无关紧要，墨鸦懂就行。

    毫无疑问，墨鸦吃透了姬无夜命令的真意，一点没更改鬼山血潭按照训练斥候和杀手结合体的训练方式，训练蓑衣客麾下所有人马。

    平心而论，蓑衣客手下众多密探，伪装和潜伏的造诣非常高，其它方面，平平无奇。

    他们所精通的，夜幕杀手都有学习，只是受限于时间和实践经验，略有不足；而夜幕杀手所精通的，他们大多不会。

    鬼山血潭每个时辰有十几个或是几十个乃至于一百多个新人的进入，正式杀手的数量飞速增长。

    墨鸦只负责韩国境内，各项训练有专人负责，不是特别忙。

    青雀不行，秦、赵、魏等六国的事，忙得他脚不沾地。

    刺杀的事好说，刺探情报和重新布局情报网的事，够呛。

    “毒鸷，恭喜；六天就晋升为地字级杀手，很不错。你去秦国负责关中……”青雀厘定了墨鸦新拨给自己的一批人手最后一人的去向，伸着懒腰，哈欠连天，盘算着明天去见已动身离开新郑的李开。

    “是，大人。”毒鸷投以感激的目光，掠离血殿着急赶往秦国。

    ……

    雪衣堡，白亦非家族世袭侯爵的封地，一个充满传说的地方。

    气氛阴森但设计宏伟壮观；吊桥是唯一入口，桥下是深不见底的云雾缭绕，蝙蝠标志的城门，数尊高大的士兵雕像建立在两旁，印着蝙蝠家徽的军旗随风飞舞，一条条红色锁链似乎是有着一段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令人不寒而栗，仿佛一座冰冷的雪山。

    “几位，久等！”白亦非从新郑赶回，见自己邀请的客人欣赏城门前的雕像，寻常的一步步行走间贵族气质展露无遗。

    朱家以乐脸谱接道：“皑皑血衣侯，身为夜幕凶将，该有这份自知之明。”

    白亦非淡然落于顿步刹那两名白甲军士卒抬来一张数尺长的木质座椅，右肘撑着座椅护手，双指搭在额头上，“夜幕凶将？雪衣堡与夜幕只是合作关系。

    世人以讹传讹的‘凶将’一说，农家居然也信？岂不是说江湖以讹传讹的农家六大长老猎杀白起一事，秦国万民也会信？”

    “血衣侯想要鱼死网破的想法实在可笑，秦国人为何要信一个韩国将领的话。”朱家挥手让同来的胜七五人结阵以待。

    “农家明知田光临死前服用了司徒万里冲泡的空心蓝莲，却仍要与夜幕为敌并暗杀了蓑衣客；作为合作者，雪衣堡自然不能无视。

    楚国名将景阳接任了农家侠魁，农家不仅暗杀了秦国名将白起，还与秦国干臣熊启来往密切。

    吕不韦怕是因民心所向，不得不以举国之力针对、倾尽罗网利器锋锐除掉农家。”白亦非佩剑不在手中，身后仅有百名白甲军，面对地泽二十四依旧淡定的一匹。

    “哈哈哈……”朱家笑道：“侠魁不论服用何物，改变不了夜幕杀手的袭杀致使侠魁陨落的事实；反倒是阁下，贵为世袭侯爵，闻农家报仇夜幕，立马撇清了和姬无夜的关系，无愧家学哦。”

    “本侯乃王恩世袭的侯爵，手握十万重兵。”白亦非坐起身子轻蔑一笑，“农家号称十万弟子，几位大可纠集农家弟子，前来一试，能否取得我项上之首。”

    “我六人足以。”朱家凝声言罢，胜七等人发动阵型，田猛与朱仲率先出手攻击。

    “呵～”白亦非眸中大放不屑之光，抬脚起身刹那，背后白甲军亲卫掷来红白佩剑。

    虎魄剑和蓝色曲剑击中的白亦非，化作冰渣纷飞；白亦非的身形再次显现于六人阵中时，双剑轻挥，地面迅速蔓延渗骨寒意且极速结冰，藤蔓似的冰链缠住了朱家四人。

    四人的实力根据身体结冰的程度，一眼可辨；吴旷和田虎几乎整个人化作了冰雕，朱家和胜七只有双腿大半结冰；身处半空的田猛和朱仲正欲回身替朱家四人斩断冰链。

    眼前近在咫尺的距离，就突然出现了白亦非的身影，为其双剑一记平砍砸落于地。

    白亦非踩着一条寒冰藤蔓直抵不远处的城门之上，幽幽话语留给了身上冰层化尽朱家六人，“潮女妖是我雪衣堡的人，记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