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张彻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此情形，怕不是老的小的今天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张彻拨开拥挤的人群，向着施暴几人走去……

    “打死你！”

    “让你个老烂肉抢东西！”

    “连你个小烂肉也一起打死！”

    小乞丐极力的护着身下老辈，哪怕小腿骨被一脚踩断。

    张彻身影走过，他转头无视了眼下的发生。没错，青年选择了无视，平日里他自诩不是什么恶人，但也并非是什么善人，像这类的情况几乎每日都在发生，可他一个烂赌鬼又能如何呢？以他现在的地位，虽说被人前人后叫着张大公子，谁都知道，那不过是如同逗闷耍猴的戏言罢了。

    “啧啧啧，我说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的张大公子吗？”

    “嗯？”张彻回过头，见着来人眼神立刻犀利起来。

    来人是这魏武镇的衙门捕头，其身后还带着两个捕快，除了说话的捕头，其他两人正津津有味的看着老小乞丐被殴打，突发血腥处竟还露出残忍笑意。

    看样子三人是早已经来到了此处。

    “身为捕快，倒也与民同乐啊？这真当的一手好差呢！”张彻阴冷的嘲弄道。

    捕头自然的咧嘴一笑，拱了拱手，“多谢张大公子抬举，咱老爷说了，咱们这些当差的要学会平易近人，鄙人目前正努力学习当中。”

    “哼！”张彻冷哼，转身没想再理会这个败类。

    殊不知对方却不想放过这个调侃张彻的机会，“回想起来，当年去张大公子府上抄家确实年轻鲁莽了些，你爹的好几个小妾都被欺负的上吊自尽了呢，现在想想真是可惜了！为了确保不再次发生类似的情况，我们一定要当得好这一手差事！”

    “呵呵，那你好好学吧。”

    张彻表面上显得不恼不怒，私下底握紧的拳头指甲已然陷入掌心的皮肉之中。

    压抑着内心怒火走出人群的张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回过头又挤了进去。

    三个衙门捕快，身为执法者人群看戏？知法犯法？这里是大魏朝！又不是国法混乱的后金。

    蔡鄂这个人张彻还是多少知道点的，此人极为懒惰、甚至还很好色、好喝！不过，所为的好坏名声他平时倒很是注意，其虚伪的面皮之下满是肮脏拙劣演技，想必此刻他应该是在等待更合适的出场时机为博喝彩。

    如此让其称心如意才是出了鬼，既然蔡鄂在此事上有所打算，那张彻他今天就偏不让！

    “都！他！妈！的！给！我！住手！”一声咆哮响彻街道。

    “抢你个油饼就要死人死？那掀了你个王八蛋的摊子你不还要活刮了人家不成？”张彻气势汹汹的走到小胡子面前怒吼道。

    小胡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被这突然的一出惊的两眼对瞪，“张……张大公子……”

    “哎哎哎！你谁啊！没看见这个老烂肉抢了东西啊？”旁边的油头壮汉一脸不耐烦的挤了过来，刚才就属他下手最狠。

    “是啊！这老乞丐今天能抢摊位的吃食，明天他就能打家劫舍，哪能轻饶了他？再说你谁啊？旁边的官爷都没管，谁裤腰没扎紧把你小子给露出来了？”

    此话一出，蔡锷面皮一跳。

    张彻冷眼看向来人，瞧他贼眉鼠眼的样便气不打一处来，趁其不备，他左脚猛地向前一踏，势要一脚踹翻此人！

    “嗯？”张彻一脸疑惑。

    万没想到自己准备踢出的右脚竟被奄奄一息的老乞丐伸手摁住，其力道之大简直不可思议！张彻右脚突然间犹如扎根地面动弹不得。

    “贵……人呐！谢了……”

    随着老乞丐气绝，一股酥麻感从脚面直顶张彻天灵！

    “死……死了？”张彻顾不上其他，满脸不敢相信的连忙蹲下去试了下老乞丐的脉搏。

    确实死了！死的不明不白，死的如此仓促，死的如此一文不值。

    没等有人反应，一声刺耳的尖啸震痛周遭人群的耳膜。

    “啊！！！老爷啊！！！”小乞丐近乎癫狂的咆哮。

    “嘿嘿！”

    “真死啦？”

    “官爷，这可不怪我们哦！他身上本来就有重伤！”小胡子连忙向不远处的蔡鄂躬身说明。

    蔡鄂翻了个白眼，神情很是失望砸吧了下嘴，随后头也没抬的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哎嘿，没事！”

    “我就说吧，这种老烂肉打死都没人管！你刚还不信！”

    小乞丐绝望哭喊，不停地换晃着老乞丐的尸身，捶打其胸口……

    张彻无奈的起身拍拍屁股，对于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无可奈何，本身就是自以为是冲着恶心蔡鄂去的，结果看蔡鄂表现，反而是自己闹了个无能。无能的不敢正面应对，从而幻想从什么地方能低开高走的难为别人？自己真不愧是出了名的烂赌鬼。

    “走了，走了，真不经打。”

    “那这小乞丐怎么办？”

    “要你管？等会衙门仵作来了自会解决。”

    是啊，等会衙门仵作来了自会解决。张彻也是如此想的，既然几人没跟他计较刚才的阻挠，他也没想多生事端，不如就此作罢回家睡觉算了。

    临走前张彻看了眼小乞丐，不管先前出于什么目的，既然没能帮上老的，那这小的能帮也就帮一下吧。他从怀中找出仅剩的五钱碎银，不多，至少可以让小乞丐置换身暖和的衣物，也不至于冻死在这街头。

    然而事发也已经不是几人一走了之就此作罢了的。

    小乞丐恶狠狠的一巴掌拍飞张彻扔过来的碎银，满是憎恨的眼中丝毫不领情，“你现在给我这装什么好人，早干什么去了？！”

    “你！”张彻闻言直接炸毛，好心被当驴肝肺不说，那五钱银子也不知道被小乞丐一巴掌拍哪去了！

    “我要你们陪葬！”小乞丐跪地嘶声怒吼。

    本已经离去的众人纷纷回头。

    小乞丐一瞬间仿佛化身恶鬼，他恶狠狠的视线扫过周遭每一个人，包括张彻。

    “哎哟，你个小乞丐找死！”

    壮汉不耐烦的回过头来就准备一脚照着小乞丐脑袋踹去。

    “呃啊！！！”

    发出惨烈叫喊的不是小乞丐，却反倒是壮汉！

    没有人知道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只是一眼小乞丐身子动了下，壮汉的小腿便忽然出现了个穿透的孔洞，热气腾腾的鲜血止不住的从血洞中涌出，其中还伴随着壮汉腿骨里的白色骨髓。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愣当场。

    距离最近的张彻同样如此，他只看到了小乞丐从腰间摸出一把利器，但是如何快速的刺入再拔出的他视线是一点没跟上。

    利器与其说像是把锥子，倒更像是佛门金刚雕塑拿的伏魔杵。小乞丐将其拿在手上，身周突然散发出诡异的气场，隐约有黑气透过伏魔杵包裹其身，弱小残废？只是眨眼间，小乞丐仿佛化身地狱恶鬼。

    “血利其生帝，枯复魂莫往，献生求其毙……”

    小乞丐一边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一边从伏魔杵上将鲜血抹到自己的额头点化成类似莲花的图案，接下来是胸膛……嫌衣物碍事，干脆脱掉！

    一副看似不符合年纪的身体裸露……

    女孩？张彻大惊！可还没等他反应，只听“噗呲”一声，小乞丐毫不犹豫的将伏魔杵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死！死！都给我去死！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呜哇……”一团诡异的黑气从小乞丐的嘴里喷涌而出，周遭在场的每一个人几乎都不受控制的吸入了些许黑气。

    异象来的快，去的也快，仅眨眼的功夫，黑气消散，刚刚那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场面上还有的不过是小乞丐自杀下的惨状。

    白花花，肉蒲蒲，光看身子，小乞丐绝对不输这镇上的任何一个女子。

    动手殴打的几人因为眼前一幕，懊悔的是咬牙切齿，寻常人家哪里能见过这般白皙的肌肤？因为小乞丐临死的暴露，在场的除了张彻，似乎没人还记得刚才发生的诡异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