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有女亦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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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屠小楼

    卧牛山上,水井已经修砌完成。

    村民们正在将一根根竹竿中间打通连接在一起,准备引水入村。

    山下入口旁,靠左一边是个大大的蓄水池,周围用细竹条围起一圈栅栏,防止小孩或牲畜掉入。

    右边立着一块椭圆形的大石头,上面刻着“神仙井”三个大字。

    一级一级的石梯,从入口处一直往上,蜿蜒盘旋到水井旁。

    李家村和周家村的人也在,包括李黑子和李老实,上下百十来号人,个个满头大汗面带笑容,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天气依然干旱,但是有了水,便有了希望。

    盛慕泽此刻正在“大宅”里听夜雨禀报红岩山周围村庄迁移的事情。

    红岩山与落霞山脉首尾相连,从县城去的话差不多要三个时辰。但若从赵家村走,经过小湾村,也就一个多时辰的样子。

    小湾村正是钱氏娘家住的村子,也是临时县令柳怀阳的老家。

    这次需要迁移的大大小小十来个村子,共六百余户。

    “每户给予二百两的搬家费,初步算下来总共需要银两十二万之多。”夜雨禀报。

    盛慕泽道:“前几天不是才抄了高不成和方老六的家吗,就用那笔钱吧,不够再从王府里出。”

    “另外传本王手谕,把各地大牢里的死囚和重刑犯都押往红岩山挖矿,再命人把全国的冶炼师和铁匠们找来,本王要在这祁县把铁矿变成铁,然后再把铁变成无坚不摧的兵器。”

    在大炎朝,普通商贩一天也就三五十文的收入,一个月下来一两银子左右。

    一家二百两的搬迁费,对于常年在地里刨食的庄稼汉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赵大山以前每月二两银子的高收入,那是因为给赌场看场子,打架、要账是常有的事,属高危职业。

    这不,差点连命都丢了。

    因为有这二百两银子,需要要迁移的村民都在积极寻找新的安家之处。

    其中大部分人都准备搬到赵、周、李三个村子来,赵家村最多。

    说到底还是冲着“神仙井”来的,这年头,水比什么都重要。

    赵大富很开心,有了这些外来户,村里那些荒地废宅都可以卖出去了。

    多了一大笔收入不说,村子也能向外扩张不少。

    赵小蜂只觉得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她正准备不让外人进村呢,这就传来了有大量人口要搬迁过来的消息。

    还好神仙井出水量大,就算现在三个村子的人畜都在饮用,可还是有多余的流进村前小河里。

    仿佛不管怎么使用,永远都会多出那么多水来。

    陈长寿家。

    郝神医一早就将那根五百年老参交给了陈母,并嘱咐她每天切一小片和药煎熬,连喝一个月。

    陈长寿此刻正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闭着眼睛任由金针密密麻麻扎满全身。

    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昨日早晨醒来就死了。

    他现在是什么都无所谓,随便怎么折腾吧,反正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傍晚,落霞满天的时候,赵小蝶在竹亭里找到正躺在椅子上纳凉的赵小蜂。

    她走到她旁边轻声叫唤:“姐姐”。

    赵小蜂假装没听到。

    “姐姐,”赵小蝶又唤了一声,见赵小蜂还是不搭理,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赵小蜂睁开眼,打了个哈欠后慵懒地说道:“你这动不动就下跪的臭毛病,是哪里学来的?”

    赵小蝶也不回答,只双手紧紧攀着椅子扶手:“姐姐,你那神药,能不能也给长寿哥哥一些?”

    又是为了陈长寿!

    赵小蜂也是无语了,坐直了身体问:“郝神医不是已经再给他治疗了吗,况且还有那根五百年人参?”

    “可我更相信姐姐的神药!”赵小蝶坚持,“姐姐,你就给长寿哥哥一些吧!”

    赵小蜂心想:反正那药也吃不死人,给他一些又何妨,万一真有效呢?

    那她也算是对得起这个傻妹妹了。

    她假装把手伸进衣服口袋,掏出两板阿莫西林来。

    先前的那盒早已用完,这是后面山鬼补进去的。

    装药的盒子,自然是被她放在了空间里。

    “一次吃两片,一日三次。先说好,吃出啥问题可不关我的事。”

    赵小蝶连连点头,一边道谢,一边爬起来跑出亭子。

    如今赵小蜂只要从空间里拿了什么,山鬼都会立马将它补齐。

    因为担心她在这边生病或是受伤,山鬼就把其它药也备了起来,什么感冒、发烧、咳嗽、拉肚子的应有尽有。

    但奇怪的是,赵小蜂只能看到阿莫西林,也就是原先酒吧里有的东西,比如啤酒牛肉干之类,用了补齐她能看到、拿到;酒吧里先前没有、后面放进去的东西她根本就看不到,更别说取用了。

    赵小蝶从竹亭里出去后,并没有马上去陈家送药。

    一来和陈长寿成亲前不宜见面;二来,她其实心里也清楚,陈长寿并不想见到她。

    赵小蝶一直在村口等着赵小雀从地里回来,才把药给她,让她代为送去。

    夜幕降临。

    陈家住在一大片竹林里,周围全是竹子,所以黑得比较快。外面还是灰蒙蒙的,他家院里就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陈母刚给陈长寿喂完药,正摸黑去关院门,突然一个人影跌跌撞撞闯了进来。

    “谁?”

    她喝问一声,刚要呼叫,那人却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陈母忙进屋提了灯笼出来,凑近照了照,只见地上之人十七八岁的样子,鼻正唇薄,容颜清秀,似有稚气未脱,却又带着一身清冷。

    他眉头紧锁,双手紧捂着肚子不放,指缝间有汩汩鲜血不断的溢出。

    “救我!”

    他似受伤的狼崽发出低低的哀嚎。

    陈母莫名一阵揪心的疼,忙弯下腰,将他慢慢扶起走进陈长寿的屋子。

    “娘,他是谁?”

    见陈母去而复返,并带回一个重伤的人,陈长寿勉强坐起身问。

    “娘也不知道。”

    陈母边说边把人扶到桌前坐下,见他连坐都坐不稳,便一直站在后面扶着。

    “我叫……屠小楼,被……被仇家……追杀……”

    可能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屠小楼说完一下晕倒在了陈母怀里。

    陈母一时手足无措,只道:“长寿,快叫你发叔达叔来!”

    “娘,我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冒然相救,怕会惹火上身啊!”陈长寿担心道。

    “娘不管,娘就是要救他!”

    陈母少有地倔强起来,还发出了呜呜的哭声。

    陈长寿也不知他娘到底怎么了。见她这么伤心便不再阻拦,忙拿起挂在床头的哨子吹了三下。

    这是万家兄弟放的,方便有急事时好通知他们。

    哨音刚落,院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陈家母子对视一眼,知道这绝不是万家兄弟。

    因为但凡哨音响起,他们通常都是直接从厨房后面那道小门里进来。

    陈母调整了下情绪,若无其事问:“谁啊?”

    “婶子,是我,二姐叫我来给长寿哥送点药。”赵小雀说着见院门没关便走了进去。

    院中黑漆漆的,只有陈长寿那屋透出淡淡的光晕来。

    她摸黑走过去轻轻敲了两下房门,“陈婶,长寿哥,我进来了啊?”

    屋内,陈母还未来得及将屠小楼藏起来,就被推门而入的赵小雀看了个正着。

    “咦,他是谁啊,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啊?”

    陈母面色微僵:“我、我娘家侄子,在路上碰到了劫匪。”

    “哦,”赵小雀听了忙拿出药来:“正好,这药分一些给他吧,也不知吃了管不管用。”

    她说完直接抠了两片放进屠小楼嘴里,并和陈母一起把他扶到了陈长寿床上。

    这时万发和万达急急忙忙走了进来,异口同声问:“长寿,怎么了?”

    刚问完就发现床上多了个人,走近一看,瞬间目瞪口呆。

    “缘分这东西,可真是奇妙啊!”两人不由在心里发出了长长的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