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修炼斗术
正德四年春,蒙古勾结长白山人大肆践踏辽北一带,烧杀抢掠,夺一切可夺之物,其间杀害良民数千。
李胤承下发全域戒备令,深夜调集辽宁斗术军北上防御。
是夜,丹东告急。
长白山人越过辽宁东部,由丹东跨越千山山脉,抢掠复州、盖平等地。
紧接着海宁、岫岩全部席卷。
这场战役历经了整整一月,终于将侵略者赶出了抚顺边外。
为此,李胤承元气大伤,常食玉屑饭来充盈身体,心想有一日长白山人再来犯境,该以何相抗?不禁有些担忧。
汪士局趋近献策道:“侯爷不必挂碍,正所谓施夷技以制夷,何须我等出手?只要养一有力雏鸟,为我振臂,再则乱中取静,我等稳坐钓鱼台,夷患可制矣。”
李胤承忙问:“谁可为雏鸟?”
汪士局捻须而道:“佛库城的哈达虎!”
“东方·哈达虎?”
“正是他。”
“其一,此人长子御寇尚在我手,以子相要,牵制极易。”
“其二,东方氏祖上世代为我大炎国效力,兢兢业业,忠心耿耿,其心易于掌控。”
“其三,长白山人天生勇猛彪悍,却是部落族群,无有齐心可言。哈达虎占据屠苏河,守东京要冲之地,且兵马强壮。”
“侯爷只须请圣旨一道,封他为统领迤东都督衔,但有不服炎国教法者,令他出兵讨之,我等可坐收渔翁之利也。”
李胤承思忖良久,“以夷制夷,未为不可,唯怕玩火自焚,反噬自身。”
汪士局笑道:“此火须要烧他个好看,万不可熄也,有此火在,侯爷在朝中的地位便可永固。”
“何故也?”
“如今朝局不稳,党派互讦,导致天下大乱。而天下事,唯辽事最乱。辽局稳,则国稳;辽局乱,则国乱。”
“辽局一旦稳固,公之爵位则有不保之虞,故而辽局稳乱之机便在此火。”
李胤承踱步思忖,略有担心地问道:“仅凭哈达虎一人,安能担此重任?”
汪士局道:“养雏灭雏,非为至重,火势大小,须用心掌握。”
“好!”
李胤承对此言极为赞成,当即写折子恳请皇帝敕封哈达虎。
诏书随即颁了下来,哈达虎一跃成为大炎帝国从一品迤东都督,长白山人立皆震惊!
然而,哈达虎果不负恩旨,联合所辖部落,四处征剿反朝廷者,为时半年,终将绵延上千里的长白山三百六十五所部落打得服服帖帖,不敢复有造次。
为了令哈达虎忠心从事,李胤承亲释御寇,令在军中效力。
随即,他发现御寇是一块上好的璞玉,故亲授他斗术法门。
“天下斗术,以大炎为尊。”
“我太祖武皇帝和太宗文皇帝就是凭借斗术大军而将前朝推翻。”
“那日宴筵席之上,我反手擒你,所用之技便是大炎斗术。”
御寇惊讶道:“并未见你身形,为何擒我之快……”
“——你看!”
只见挂在墙上的一支桦树皮大弓瞬间闪现在李胤承的手中!
隔空取物!
东方御寇看得目瞪口呆!
凭这等斗术功力剿灭长白山野人简直是轻而易举!
“如何?”
“侯爷无端与我演示斗术,看似有意教我,然必有事指使于我。”
“哈哈哈……”李胤承开怀笑说:“莫要狐疑,只是看在你的祖父和父亲的情面,你东方家族为我大炎朝廷付出甚多,皇上已敕封你父为统领迤东都督,他又做得很好,做到了无可加封的地步,故而我个人想调剂你一番,才不枉你东方氏对朝廷的忠心!”
御寇当即下拜。
“吾定不负侯爷栽培!必赴汤蹈火,全力为李氏永固辽东!”
“莫要胡言,此非为李氏,乃为朝廷!”
御寇再拜。
“夫斗术,源于《易》,涵法门八种:乾、艮、坎、震为阳术;坤、巽、离、兑为阴术。”
“你肯付诸于何种修习?”
“请问侯爷,这八种法门将如何解释?”
“乾为天,天刚且健,恒久往复,有移星换月之法,震动山河之力。”
御寇道:“山河之设,辰宿列张,乃是天道,天道既定,岂可妄动?此非吾之可学。”
“坤为地,利牝马之贞,可承万物之毒,有自愈之性,习之者岁可齐天。”
御寇道:“此生亲人俱逝,留我鲧寡孤独,与天同寿又有何乐?”
“巽为风,无孔不入,其性可冻天上之水,其力可摧地下之城。”
御寇奇问:“可冻结南海否?”
李胤承摇头不语。
“巽非佳术,不学、不学!”
李胤承继而说道:“雷震惊千军,宜奇袭,精准迅捷,最适合你不过。”
“可引天上雷电否?”
李胤承道:“最快也要勤修苦练三十年方可随心击发。”
“不学。”
“离火焚杀,灼尽金刚之躯。”
“艮山兑泽之固,可设蔽天之障。”
御寇摇头道:“均非良术,不宜吾道,故而不学。”
李胤承斥道:“这也不学、那也不学,且说说你的道理!”
御寇顿了顿,说:“吾道尚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最为省力,因其固不发力,径往低处流之,借力使力,趁势而为,请侯爷教我坎水之术!”
李胤承道:“你的心不小嘛!众多法门不学,偏选了包罗万象的坎系法门。好,你随我来。”
二人迤逦来至承文阁,李胤承与他一部《水镜秘术》,嘱咐道:“莫要强修,须循序渐进,遇有不明之处,自行体悟,再三乎不尽其意,却来问我。”
不出十日,御寇已经参透第一层奥秘,乃是聚水于掌中,含势待发,但如何能够击打中的,却又不得要领。
而后时光,四夫人龚雪终日与他缠绵,竟将斗术忘得一干二净!
好景不长,两人的勾当被一一查出,身在京师的李胤承下令就地圈禁龚雪,当夜召集护军围了御寇的住所,将其锁拿。
转眼来至中秋夜。
精神涣散的御寇正要入睡,门房却被打了开来。
他看不清是谁,但这窈窕的身形,似乎是她。
“御寇……”
无疑,正是龚雪!
二人就着烛台,紧握双手,尚来不及温存,只听龚雪说:“侯爷明日即归,今夜你必须离开!”
“走?我能去哪?”
“逃出沈阳,越过辽东边墙,回到你的家乡!”
“可是……”
御寇还想在李胤承的身边学习斗术,回到长白山人世居之处将来还能有什么前途?所以他犹豫不决。
龚雪劝道:“李胤承不会好心教你斗术的,他一定是在利用你,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心思,但他对付你们长白山人的手段极其残忍,此举必是诱你。”
御寇道:“我若去矣,你该如何?何不跟
跟我一起走!我带你回家!”
龚雪道:“我父亲是蒙古王,他已经派人来接我,谅他李胤承不敢把我怎么样。”
御寇握着她的手,无奈,只好依着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