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向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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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我在哪?

    十五人齐上阵,万千荒兽鬼神嚎!

    借着奔跑的惯性,陈大志一个滑铲,直入堕荒腹下,身法矫捷,闪转腾挪,顺势跃上堕荒腹背,一套罗汉拳密如雨下,锤、劈、压、抓....。

    “不行!这荒虫皮糙肉厚,我简直就是在给他刮痧啊!”陈大志苦笑。

    忽然女巨人腾空而下,一拳将堕荒肢解,顺手拔了一根十几公分长的尖牙,抛给了陈大志。

    “拿一把水果刀砍怪兽,这是要破世界吉尼斯纪录啦,哎,但有总比没有强!”

    陈大志还未喘口气,另一只堕荒的肉齿,即呼啸而至,他左臂防御,只感觉一阵剧痛,落地时身体已经剩下一半。

    喷溅的鲜血,浸红黄沙,陈大志瞳孔里,倒映着女巨人被粘稠物困住的场景,四臂外星人只剩下一臂的场景,头戴铁盒子的外星人被拦腰撕断的场景.....随后不计其数的血盆大口,掩埋了他视野。

    不出意外,众人短暂间,即被吞噬殆尽,身体娇小的库洛洛直接被生吞。

    其它外星人,要么被撕扯成块状,要么被堕荒踩成了筛子。

    蝼蚁在强者面前,只是蝼蚁,别无其它。

    .......

    .......

    头疼欲裂的严落,睁开千斤重的眼皮,挂满线管的天花板映入瞳孔。

    简陋的房间内,她躺在一张铺着麻布的铁皮床上,单薄的床铺旁,坐着一个流着鼻涕的男孩,他宽大的衣服一点也不合身,此时正打着瞌睡,脑袋左摆又晃。

    “我...,我在哪?”

    严落发现自己还是穿着原来的衣服,气若游丝的问道。

    可她发现,自己讲的竟然不是母语,而是一种奇怪的语种。

    鼻涕哧溜钻进鼻孔,被吵醒的小男孩大惊失色,连忙跑出屋外,随后进来一位满脸胡子的大汉。

    “欧阳邶?”严落目光里闪过一丝惊喜。

    “嫂子,你终于醒了!昏迷两天了已经。”贝塔急切的说道。

    “我们这是....,在哪里?”严落开门见山地问。

    “还在地球上!”贝塔觉得回答了句废话,正要解释。

    “你在垃圾星,也就是地球的比翼城子城,这里是拉普拉斯下等公民居住的地方,哦,还有一些星际流民。你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说的话和以前不一样?”

    小男孩手舞足蹈,神气十足,自问自答道。

    “这很简单,因为你被传送到真实地球上的时候,已经被拉普拉斯植入了生物....,对,生物...脑机,我们现在说的是星际通用语,雅玛语,至于生物机脑,算是比翼城公民的小福利吧。”

    抽了抽鼻涕,小男孩像个话痨,一口气说个不停。

    贝塔递给严落一杯纯净水。

    “这孩子叫南柯,我们算是暂住在他的家里,出城采集食物的时候,我救过他一命。”贝塔摸了摸南柯的小脑袋。

    南柯长相可爱,眼镜很大,就是有些瘦弱不堪,大概是营养不良的缘故。

    “谢谢你,小朋友!”严落眼神温柔地看着皮肤黝黑的南柯,随后又急切问道:“陈满和大志是不是也遭遇了劫难?”

    “拉普拉斯的天网上显示,这次3号方舟共计传送了83000人,失踪了不少人,庆幸的是陈满,以及她的男友夏煜都在其中。这里的世界,科技虽然很发达,但竞争却很残酷,不具备战士素质的人类,全被驱赶到了比翼城的子城,就是我们现在居住的地方,日常要负责基本劳作。”

    贝塔无奈的说道。

    “我的父母,出城劳作时,被堕荒活活吃掉了。”南柯用枯瘦的胳膊,蹭了蹭鼻子。

    贝塔下意识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三人沉默片刻后,严落继续问道:“陈满和夏煜呢?”

    “大姐姐和大哥哥,去见审判官啦。”南柯抢答。

    “嗯!我们三人合计了一下,谋划了个计策。其实夏煜这孩子是可以成为上等公民的,有成为战士的资质,但为了保护陈满,他放弃了留在母城。母城就在子城的上方,听说是权贵人物居住之地。我和陈满认为,他有必要成为上等公民,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得到更多情报和充足的资源。”贝塔讲诉了自己的理由。

    “你们做的很好!大志,是不是也在失踪的人口里?”严落皱着眉头。

    “目前,还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嫂子,你放心,凭大志的能力在野外生存,张飞吃豆腐——小菜一碟。”贝塔自信的微笑。

    “嗯!嗯!造物主拉普拉斯到底是谁?”深思片刻后,严落想起重要的事。

    “之前小土狗,提到的拉普拉斯,其实就是比翼城的统治者,拉普拉斯人!”贝塔答道。

    “拉普拉斯人?”严落喃喃自语,十分疑惑。

    “我爸说,拉普拉斯人是披着人皮的怪兽,他们虽然是高阶文明,可对人族并不友好。”

    南柯八卦道,毫不掩饰对统治者的敌意。

    “哎!恃强凌弱,是所有物种的本性呀。”贝塔坐在椅子上吐槽。

    严落感慨万千,想要被强者善待,就像南柯的名字一样,终是南柯一梦。

    留在原地球上的人或许是幸运儿,获知宇宙真相的人,则随时要面对生死。

    .....

    .....

    “妈!你终于醒啦!”回来后的陈满,眼睛里噙满泪水。

    严落抱着女儿安慰,关心的说道:“夏煜呢?他没跟你在一起?”

    “这里的审判官,把他被调回了母城,像其它运动员一样,加入了战士新手营,估计要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啦。”

    陈满红了脸颊。

    “嗯!总有机会见面的!虽然还不知道造物主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我认为需要重新判断一下我们的处境,至少要让传送过来的人,尽量避免伤亡。”

    严落起身下床,恢复了以往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

    “嫂子,不愧是嫂子,在哪都心系苍生。”贝塔暗暗的拍马屁。

    南柯此时,立即打断大家,他双手指头,而后又做出手刀切菜的动作。

    “呵呵,阎王的参谋——小机灵鬼呀!南柯,提示我们,生物脑机要下线!”贝塔秒懂他滑稽的比划。

    陈满告诉严落,在心中呼唤天网,即可在眼前投影系统界面。

    严落心中默念,眼前果然看到立体的系统界面,同时也清晰地看到了其他人的操作界面,上面显示着公民的基本信息,如性别、健康、职业、公民等级等等,子页面更有商城、武器、拉普拉斯法典......等等,在主页面下端,严落轻触联网的绿标,随即系统背景变为红色。

    “刚才回来的路上,我遇见了项老师与简老师!我在生物脑机中加了他们的联系方式。”陈满激动说道。

    “嗯,他们安然无恙就好!另外,我们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当下,我们先分享一下各自的信息。”严落运筹帷幄道。

    “我先说,拉普拉斯人好像特别重视人族战士,夏煜说战士实力达到战官级别,即可以成为拉普拉斯的公民,与之对应的,会享受更多的权利。”

    给自己到了杯水的陈满,一口气喝完,又接着说道。

    “办事的审判官,就是拉普拉斯人,他们与人族无异,我猜拉普拉斯人,应该和人族同一个祖先吧。另外,战士种类很多,有的负责维护各大城市的秩序,有的负责守护农场,以及驱逐堕荒,开辟新的土地;同时,也有星际护卫队,负责去太阳等恒星采撷能源,更隐秘的就不得而知啦!”

    “看来我们的造物主,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严落总结道。

    “我出过比翼城,当下地球的环境,像是受到了某种污染,紫外线非常强,氧气倒是没变化,我们应该处在北半球的大陆,天网系统上有星系导航功能。”

    贝塔诉说自己短暂的经历。

    “眼下最棘手的,应该是堕荒,侵蚀地球很严重,这种外星生物对生态环境危害很大,天网资料里有堕荒的种类,堕荒这种宇宙蟑螂,还会根据星球环境进化,很难清理干净。”

    贝塔侃侃而谈,他救南柯时,差点丢了老命,回想起来就心有余悸。

    “在比翼城,吃喝玩乐都要拉普拉斯币。目前,下等公民的权利很少,只能去农场劳作,获得拉普拉斯币。”

    南柯夸夸其谈,分享着自己的生活经验,至于乞讨和偷盗,他没好意思说。

    “当然还有个捷径,成为猎荒人,不管上等公民还是下等公民,只要能猎杀堕荒就可以兑换很多很多的拉普拉斯币,可死亡率很高,战士一般都是组队猎杀的。”

    “我了个去,为什么人类到哪都是工具人?欸!真是宇宙中的天命打工人!”贝塔内心愤慨。

    “嗯,看来形势很不乐观,堕荒应该是我们母星最大的敌人,外星流民也许有觊觎之心,既然被外星物种称为垃圾星,足见地球的价值并不大;当下地球上看得见的大势力,就只有拉普拉斯人了,看不见的势力还未知。”

    严落张口即是高瞻远瞩,担忧地分析道。

    “有一点很重要,陈满说拉普拉斯人厚待人族战士,这可能与‘天种计划’有关,被选中的人族运动健将,可能就是‘天种’。我觉得,所谓的战士,应该在整个宇宙中是不可小觑的角色。”

    严落环顾四周后,又补充道。

    “成为一名战士,也是我的理想,真羡慕夏煜哥哥。”南柯浓眉紧锁,俨然像个大人。

    “南柯,贝塔叔叔很厉害!你就拜他为师,不过在成为战士之前,你要先健健康康地长大。”陈满笑如阳光,让人信服。

    “贝塔、陈满,接下来我们会面对很多难关,但关关难过关关过!首先,我们要成立一个慈善互助会,组织那些刚被划分为上等公民的地球原居民,进行募捐,积攒救济下等公民的基金;其次,联络有爱心的人加入慈善互助会,切勿强迫,坚持自愿原则;再者,我们选出追求自由、渴望和平的,信赖可靠的干部成员。最后,建立我们自己的组织,培养我们自己的战士火种。”

    出谋划策的严落,目光坚毅,神情平和的说道。

    内心深处迷惘的贝塔,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仿如稚童开窍,顿时有了在这个世界生存的目的与意义。

    几人一番交谈后,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底线上,大致制定了方针与计划,他们走出满是管道的屋舍,像地下道里的老鼠一样,望着高处璀璨的霓灯、风驰电掣的星际飞船、呼啸而过的无轨列车、分布密集的巡逻战机,以及天空中另一座遥不可及的母城......

    这世界是真实的么?悬浮于空中,高度智能的比翼城是真实的么?总有那么一秒,严落觉得自己在做一场梦,过去几十年的记忆皆在排斥当下的事实,排斥眼前亲眼目睹的一切。就连大脑,也在本能地拒绝所有认知之外的信息。

    然而,她必须保持理性,强迫自己接受现实,存在即合理!那种生在和平年代,生来就活在襁褓中养成的安全感,需要鼓足勇气丢弃。从人类漫长的文明进程来看,灾难才是历史的常客,它吞噬生命,却又鞭策生命,走向更高的文明。

    严落又想到了眼前,那些被拉普拉斯人囚困在原住地球的同胞、同事、挚友、至亲,他们的未来命运会如何?

    思绪万千的严落,任夜风撩起耳畔的几缕发丝,她眼神温暖,看着远处天台上嬉戏的陈满、贝塔与南柯,她质问自己的心,仅仅一个朴实又现实的问题:我能守护好她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