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曲城的浩然书院内，陈婵画捧着一颗雕像的脑袋，前往自己老师的房子。

    浩然书院分为儒派和墨派。两派都遵循这浩然书院共同的原则，那就是“仁爱”。

    不过两派也有各种不同的地方。墨派认为爱是平等没有区别的，所以他钻研机关，企图用机关创造一个资源富裕，人人平等都世界。

    而儒派认为爱是有区别的，对家人的爱胜过对陌生人的爱。所以他们强调多读书，修身养性。只要每个人都心怀小爱，家家和睦，一个稳定的社会就会自然出现。

    两派理念不同导致争论不断，但相同原则让书院还不至于分裂。尤其是这几百年来，秦帝国对书院十分不满，巨大的外部压力让两派更加团结一致。

    浩然书院分为前后两院，前院是近似私塾的地方，是提供给普通人读书学习的地方。而后院则是修士学习和修炼的地方，普通人禁止入内。

    陈婵画走到后院的一个古朴房间前，她先敲了两下房门。在得道允许后，她进入到了她老师居住的屋子。

    房间中除了陈婵画的老师之外，还有一名发须花白的老者。两人坐在椅子上，中间隔着一张木桌，在桌子上摆着一副围棋和两杯粗茶。

    “院长好，老师好。”陈婵画打招呼道。

    这院长是兰曲城分院的分院长，而非总院长。

    “嗯，居山老鬼那里没有什么问题吧？”陈婵画的老师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

    这位老师并非是不关心居山老鬼，而是因为他现在与院长的对局中正处于劣势，并且处于对书院先贤实力的信任，所以并不太担心居山老鬼的问题，只是象征性地派人去查看一下而已。

    “我去的时候，居山老鬼已经不见了。那里只有两个三才道的修士，其中一人是剑峰的天才修士洛烽，按照他们的说法，居山老鬼已经被他们给除掉。”

    陈婵画的老师先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自己的弟子说了什么，差点没拿稳手中的棋子。

    “你说什么？居山老鬼被洛烽解决了？”

    陈婵画的老师惊讶到站起身来，混入没有察觉桌子上的棋盘被他打翻。坐在他旁边的院长脸色淡然，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别这么惊讶，为人师表要时刻保持沉稳，不然没有足够的威严，是镇不住学生的。”院长淡然地说道。

    “可是院长你也是知道的，居山老鬼的战斗力或许不算很强，但是他的保命能力绝对称得上一流。当年我们书院的先贤，也没能彻底消灭他，只是将他封印住，等待时间流逝让居山老鬼慢慢虚弱直至消散。”

    “那你说如果有特殊法宝帮助，有没有可能将虚弱的居山老鬼消灭？”

    听到院长的解释，陈婵画的老师沉默数秒，随即说道：“小画，你知道大致发生了什么吗？”

    陈婵画点了点头，将雕像的头颅交给老师，并将狄渊跟她说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和老师复述一遍。末了，陈婵画补充道：“如果不是洛烽的话，那就只能是他身边的…师兄？”

    “你的意思是洛烽身边的那个人，和他是同龄的？”

    “嗯。”

    陈婵画的老师不再多说什么，开始查看起手中的雕像头颅。

    “里面的封印遭到破坏，不过搞破坏的那个人实力不算强，封印只被损坏了一半，还能使用。但是在这个封印里面，我确实感受不到居山老鬼，看来应该是真的被消灭了。”

    说罢，陈婵画的老师将雕像头颅递给了院长。

    院长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检查。他掐指一算，去占卜居山老鬼的情况。作为一名全知之尊途径的修士，院长自然要发挥自己最大的优势。

    过了三秒的时间，院长的脸色突然骤变，脸上原本的平静被诧异代替。

    “怎么了院长，居山老鬼没有被消灭，反而逃走了吗？”陈婵画的老师关切地问道。

    院长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甚至连居山老鬼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不知道？”陈婵画的老师诧异问道。

    院长的占卜能力在兰曲城中绝对是第一名，在这附近一带中，都能排进前三。

    院长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先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从百宝囊中拿出来两根蜡烛。

    “这件事情不简单，我得好好占卜一下。”

    说话间，院长便点燃蜡烛，放在了桌子上。

    “伟大的全知之尊，您忠诚的仆人向您祈祷，请以您无上的知识，解答我心中的困惑。”

    院长心中默念想要询问的问题，“居山老鬼是否还活着”。

    过了十秒，在没有任何风吹过的情况下，桌子上的蜡烛突然熄灭。

    院长见状叹了口气，将蜡烛收起。

    陈婵画的老师见过院长使用蜡烛占卜，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他小声地对徒弟解释道：“院长的蜡烛占卜，如果是左边蜡烛熄灭，意味着‘是’；如果是右边蜡烛熄灭，意味着‘否’；如果是两个蜡烛还亮着，证明有人干扰了占卜；但两根蜡烛同时熄灭，这就说明无法占卜，无法探知。”

    “无法占卜？”陈婵画问道。

    院长面色沉重的说道：“无法占卜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居山老鬼去到了某个神秘的地方或者是拥有什么特殊法宝，可以屏蔽我的占卜，考虑到封印并没有被完全破坏，这种可能概率不高。至于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居山老鬼的确被消灭了，而且被消灭的很彻底，连本身的概念都被消除了。”

    “概念都被消除了？”陈婵画的老师惊讶说道。

    “对，你还记得居山老鬼的原名叫什么吗？”

    三人都沉默下来，他们确实都不记得居山老鬼的原名叫什么。

    见到老师和院长都不说话，有些觉得压抑的陈婵画开口问道：“这真的有人能做的到吗？”

    院长看着陈婵画，郑重说道：“人可能做不到，但神明可以。”

    言尽于此，关于神明的话题还是不要再说下去，一是陈蝉画还没到那个能接触的实力，二是害怕神明的报复。

    “总之，洛烽身边的那个师兄很厉害，驱动神明的力量抹去一个人的存在，这是我也做不到的事情。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去见识那个人。”院长恢复淡然的神情说道。

    陈婵画悄悄举起右手，说道：“我约了洛烽和他师兄吃饭，就在今天傍晚六点。”

    “你说真的？那我得悄悄去见识一下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