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玖的描述还在继续。

    林允儿跟着他的声音，进入了一片从未听闻的世界。

    虎秽军本就是上一任帝皇留给曾经太子的根底。

    有些消息，就算是林允儿这样的黑衣卫也不曾接触。

    “那一日后，发生了什么？”

    望着漫天的黄沙，此刻的林允儿却没有之前的那么厌恶。

    “发生了什么？

    哈哈哈？你竟然问我发生了什么？您是贵人，在京城有根底的贵人！

    这样的您，竟然在关于虎秽军的问题上问我？”

    梦玖扮演的舒客来掌柜，在这漫天的风沙中，似痴狂，似嘶吼，似致质问，似不解。

    撕心裂肺的嘶吼过后，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风在吹。

    沙在滚。

    远方的狼烟弥漫。

    近处的梦玖，在无语的沉沦。

    “为什么，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他们都那么年轻。

    他们都是曾经的守护神。

    怎么就那么突然，那么突然的......地覆天翻。”

    说话的同时，梦玖粗暴的从林允儿的身上，一把扯过满满的水囊。

    “噗~”

    打开水囊，看着清冽的水，从水囊中倾泻，在沙上翻滚，跌落。

    “你，在祭奠他们？你的功法？你的一切，都来自于他们？”

    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幕，林允儿却用着无比肯定的语气说着质疑的话语。

    一切，就像是梦玖预料的那样。

    相比于其他，人这种复杂的生物，总是最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言。

    面对质疑，梦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只是眯着眼睛，有理不定的眺望远方。

    风，掀起了梦玖用来遮挡面部麻布的一角，虽然是一闪而过，却显得那么光滑。

    光滑到，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曾经因为疾病，导致皮肤溃烂，毁容的人。

    这一幕，林允儿自然是看的分明。

    望着顶替身份，面对远方沉默的梦玖，林允儿的瞳孔不由得紧缩起来。

    与此同时，更是有无数的猜想从她心底迸发。

    良久之后。

    梦玖幽幽的呼出一口气。

    “是啊，我的一切都来自他们，来自被黄沙埋葬的他们。

    功法。

    银钱。

    武技。

    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他们。”

    听到梦玖毫不在意的开口承认，林允儿只感觉浑身汗毛乍起。

    一股危机感更是从心底窜出！

    ‘不好！’

    心底感觉到不妙的瞬间，林允儿的身体已经本能的运气功法倒退。

    “牵丝戏~红袖招！”

    随着林允儿的呼唤，梦玖先前看到过的，那个穿着红色嫁衣，手持拳套的傀儡再次出现。

    一抹圆月光亮尽显。

    刀光同拳套之间，火光四溅。

    “你要杀我！”

    躲过一劫，死里逃生的林允儿感觉无比的莫名其妙。

    明明大家磨合的时候还好好的。

    写字的时候是。

    逃窜出城的时候是。

    击杀狼蛮斥候的时候是。

    就连刚才的对话，林允儿自认磨合......捧哏的也不错！

    为什么！

    怎么就突然的就要取她的性命？

    人不能，至少不该！

    提起裤子，就能硬气了么？

    这一刻，就算自认为神经有些不太正常的林允儿，都感觉无比的荒谬。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漫天的黄沙，并没有遮蔽林允儿的质问。

    对面，梦玖手持弯刀，一抹刀锋。

    “你是贵人，来自京城，能让一众铸骨境护卫宁死都要转移视线的贵人。

    虎秽军于我有大恩。

    我要弄清他们的死因，找到元凶，杀了他，以寄英魂。”

    “所以呢？”

    明明问出答案，林允儿却感觉愈发的不解。

    这一刻，沉迷自己编造身份的梦玖，被麻布遮蔽下的嘴角，微微的挑起，露出一个邪魅的病态笑容。

    “所以？

    你是贵人，京城的贵人！你定然有仇敌！

    只要我拿着你的头，定然有人收留！

    书上说，贵人之间的消息极为灵通，我没当过贵人，不知道。

    但是，我相信书上说的没错！”

    听着这比自己病的还要严重的发言。

    以及被梦玖提起的那本书。

    此刻的林允儿，真的是想要弄死写书的那个人。

    什么玩意啊，好好写书不行么？写的都是什么鬼的言论啊！

    最奇葩的事，这种事，怎么会有人相信啊！

    林允儿的怨念无人知晓。

    两人的对峙，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