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有些局促的手足无措，眼睛不知道往哪边转动，最后只得低下头。

    “原来是季渊啊，我好久没看见外人过来了。”

    季渊看出了桃桃的局促，她失明加上身体的痛处，也应该是好久没有清醒的和人说过话了，此刻她身边就只有陈浩陪在她身边。

    “浩哥可真爱你啊，原来口中的专人照顾就是他自己啊，不过桃桃姐这么好看，要我我也是亲力亲为，就怕桃桃姐被别人拐走了。”

    季渊转了个话题，揶揄的开陈浩的玩笑。

    陈浩也接受到了季渊转话题的程度，温柔的揉揉桃桃的脑袋，语气平缓而又坚定的笑着说。

    “是啊，我是不想让别人来照顾桃桃的，万一拐跑了，我连老婆都没有了。”

    季渊丝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将一串葡萄拿在手里，慢慢走到桃桃床边坐下，将洗干净过的葡萄放在桃桃手里。

    “哎呦呦，桃桃姐，你看看浩哥酸的我哟，我这颗心比这葡萄还要酸。”

    桃桃害羞的低下头，手中摩挲着那颗翠色的葡萄，嘴角含笑。

    陈浩给了季渊一个感谢他的眼神，然后从桃桃手中拿过那颗葡萄，将它剥皮，喂到桃桃嘴边。

    季渊简直想要戳瞎自己的双眼，自己是为什么要来这里吃狗粮，不由得叹息一声。

    桃桃将那颗葡萄吃下，又和季渊说了几句话，最后便带了困倦，陈浩便安排她睡下了。

    回到客厅，季渊将曈摆放在桌面上，看着那红色的双瞳眼珠一直转悠着，带着一点疑惑开口。

    “你和陈浩签订的契约有什么不一样吗？”

    话音刚落地，陈浩便轻轻地将门带上，掏出一台黑色的手机，与曈不一样的是，它全体如同黑曜石一般，屏幕中间也并不是一只眼睛，而是一条横线，随着说话，而产生波动，声音却也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械音。

    “所求不同，不过需要的条件一样。”

    这话是陈浩的手机说的，随着破浪起伏。

    曈也转向了它，并冷淡的解释道；

    “用你们人类的语言来解释，可能就要套用小说得到世界观，你可以将我们想象成一个个系统，一个个听命与主系统的分区块，我们与签订契约者相互联系，但是系统彼此之间并无干系。”

    “我们与契约者之间完成双方约定，很平等的契约。”

    季渊像是听到了什么搞笑的话语，轻嗤了一声。

    “平等？他们我不知道，但是你确定不是你威胁我签订的。”

    曈沉默了，眼睛都闭上了。

    陈浩一直看着季渊的手机，听他们之间的谈话，他的手机也只是静静的听着，独属于它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们会挑选特定的人，赋予他们选择权，但是在某些特定情况下，才会强行绑定。”

    “比如呢？”

    季渊挑了挑眉，目光转向它，等待着它的解释。

    “它要被抹杀的时候，或者它对你有特殊的感应，就会进行强行绑定。”

    季渊没有接下它的话，而手撑着下巴，看着曈，又看向它，最后抬眸看向陈浩。

    “我能和你换一个吗？你的比我好多了。”

    陈浩蹙眉，动了动嘴唇，还没有说些什么，曈就抢先一步说道；

    “请契约主不要妄想，契约不到最后，不能轻易解除。”

    手机铃声响起，是陈浩口袋里的备用机，看着屏幕中的未知号码，看了眼季渊，然后才缓缓放到耳边。

    听见声音的第一秒，陈浩便打开了免提。

    是顾吟月。

    “喂，陈医生，我在你的医院，他们说你离职了，我有点事，想找你聊聊，如果可以，麻烦叫季渊一起。”

    陈浩看向季渊，表示让他说话。

    季渊瞅了一眼陈浩，然后出声接过话茬。

    “我们在江兴路165号海星花园6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季渊隐隐听到了一声惊呼，声音不大，但是却充满了震惊。

    “我敲，十几万一平。”

    随即又立马出声回应。

    “等我会儿，我打车马上过来。”

    顾吟月来的时候，痴呆的看着偌大的别墅，眼睛了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我知道陈医生是富二代，没想到这么富啊。”

    季渊了然的拍了拍顾吟月的肩膀，给了她一个淡定的眼神。

    “现在知道也不晚啊，你去的那个医院都是他家的，说不定这房子他还不止一栋呢。”

    陈浩从厨房里拿出水果和茶水。

    “因为我妻子生病后，家里没什么吃的，这些是早上阿姨买的，凑合着吃吧。”

    顾吟月拿过一个苹果，由衷的感叹；

    “富二代就是好啊。”

    “你过来应该不是来见识陈医生的大房子的吧，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顾吟月被季渊的话将思绪拉了回来，郑重的点了点头。

    “之前，进入虚无因为身边的人都没有什么联系，所以并不熟悉，回到现世后就没有联系过，不过这次不一样，小优是我很好的朋友。”

    顾吟月说这话的时候顿了一下，然后整理了一下心绪，又缓缓开口。

    “小优在现世生活的痕迹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忘记她的存在，包括她的家人，他们都说没有小优这个人，可是...可是...”

    季渊见她说的情绪有些激动，拍了拍她的后背，打断了她的话。

    “你平静一下。”

    顾吟月双眼通红，纤长的睫毛扑闪，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向季渊。

    季渊被她看的愣怔，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

    “曈之前说过，死在虚无中，人的魂魄都不会留下，会真正的死去，什么都不会存在了。”

    说话，曈还咚了一声，像是在赞同季渊的话。

    季渊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顾吟月，从她手中拿过被她指甲扣烂的苹果。

    “不要浪费粮食。”

    顾吟月不知道是不是压抑的太久了，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刚从牢笼中脱困的弱兽，声音压抑着呜咽。

    “小优她曾很开心的告诉我，她找到治疗她病的方法了，还能将她妈妈的病一起治好，可是最终她什么都没留下，连她妈妈都不再记得她了。”

    “我找寻了好久跟她有联系的人，他们所有人都说他们不认识小优这个人。”

    陈浩转头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有些担忧，但是头转过来后，又恢复如常。

    季渊抽了几张纸巾塞进了顾吟月手里。

    “你是怎么找到陈浩的医院的。”

    “我在网上搜到了陈浩的名字，他的履历很完美，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我去了医院打听你的消息，然后又打电话给你。”

    陈浩转动了一下戒指。

    顾吟月也将自己签订契约的手机放在桌面上。

    “这是我的，钥。”

    “曈。”

    “洮。”

    钥和陈浩的洮是一样的状态，黑色的机身，一条会随声音波动的线条，唯一的区别应该就是声音，她的声音有点像娃娃稚嫩的声调。

    季渊看着桌面的三个手机，眉尾挑了挑，红色在一堆黑色中果然十分的显眼且骚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