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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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饿殍遍野

    正当秦坤仪查看石碑的时候,一声惨叫传了出来。

    秦坤仪心中疑惑:“这是哪里来的声音。”

    秦坤仪在四周寻找着声音来源。

    走入村中,一幅破败景象映入眼帘。

    房屋倒塌,野草丛生,尸骸遍地,家狗食人骨。

    婴孩的啼哭在片刻后消失。

    惨叫没有停止,秦坤仪继续寻找着声音的传来的地方。

    在一座瘫倒的土坯房后。

    那三个孩童莫约十四五岁,长的膘肥体壮,完全没有看出来这是饥荒之中的人。

    秦坤仪翻墙过去拦住了那三个孩童。

    “不是你这个死瞎子干什么,扰了小爷的雅致,我让我爷爷杀死你们。”

    秦坤仪一脚踹飞说话的那个孩童。

    剩下的那个孩童满脸惊骇,或许是骄横惯了,头一次碰见这样的人。

    那两个孩童哆哆嗦嗦的跑开了。

    秦坤仪扶起地下的孩童。

    那孩童下意识的闪避。

    秦坤仪心中疑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童会害怕帮助。

    那个孩童扭过头来,看看了秦坤仪。

    拍了拍说道:“大哥哥,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刚才想要欺负我的那三个人呢。”

    “小孩,你面对他们的恶意为何不反抗。”

    “一开始反抗来着,从此以后在也不敢放抗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报官,让官府来解决这个件事?”

    “官府?领头的那个就是村长家孙子,白岩城那边都进不去,路上还容易被匪寇杀了,得不偿失,我只能妥协了。”

    那个小男孩苦笑一声,似是对这个社会妥协了。

    “对了孩子,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呢?”

    “我叫白干,你叫什么啊大哥哥?”

    “我叫秦坤仪,小孩子你看见一个白发的人背着个中年人了吗?”

    “看见了,在我家,我家现在是这个村子唯一一个懂医术的了。”

    秦坤仪在男孩的带领下向着他们家进发。

    在路两侧一些人,挖着土墙在吃。

    这里不像是个村子,更像是炼狱场,每个人为了活着而努力扼杀掉别人生存的机会。

    刚走出几步,看见一旁倒塌的房屋中的一个男人。

    男人痛苦的嚎叫着,在一旁破烂的锅中咕嘟咕嘟的煮着一堆烂肉。

    定睛一看,赫然是一个婴孩。

    在一旁断裂的房梁上还悬挂着一个女人,估计是那孩子的母亲,而那个男人就是孩子的父亲了。

    那名父亲将自己的孩子吃完后,找了个绳子挂在那名母亲的身边,悬梁自尽。

    这或许是对这个世界的反抗,不公的是吃掉自己的孩子,将那希望扼杀的出生之际,公平的是让那孩子出生下来看不到人间的黑暗,在父亲被饿死后,不至于被野兽蚕食殆尽。

    秦坤仪看着这震撼人心的一幕,捂着胸口喘不上来气。

    自己的胸口似有千万巨石压在上面。

    一旁的白干却镇定自若,毕竟对余他来说这些事情司空见惯,可能他还见过更残忍的。

    痛苦的悲鸣,分不清喜怒的狂笑。

    在这种地方对平民百姓和奴隶来说,死了真的比活着好。

    秦坤仪看见了更加震撼的一幕。

    一对中年兄弟割肉,喂着瘫痪在床的老母。

    老母眼中闪着泪花,不知骨瘦如柴的兄弟能喂养多久老母。

    只见年长的那一个从怀里掏出一柄尖刀,刺向了瘫痪在床的老母。

    老母死的时候嘴角上挂着安稳的笑容。

    一旁的兄弟则是嚎啕大哭。

    年长的那个拿刀刺向自己,大抵是因为长久没进食,割肉喂母的情况。

    导致那一刀还没刺进去人便已经昏了过去。

    弟弟从哥哥手中拿出刀子对着哥哥刺了下去。

    弟弟长嚎一声,拿刀刺进自己的身体。

    整个人歪歪扭扭的到了下去。

    见多识广的白干看见这一幕也被震撼到。

    朝着那对兄弟的方向磕了三个头,以表对死者的敬意。

    秦坤仪抹了一把眼框,不知何时,自己的眼眶已被泪水充满。

    秦坤仪跑向三人死的地方,催动术法将三人掩埋起来。

    深深的鞠了一躬,表达敬意。

    这或许在我们看来这是愚孝,但在古时这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尽孝的唯一办法。

    白干拉了下秦坤仪说道:“走吧。”

    声音中带着抽泣,走在路上不时的哭泣。

    秦坤仪叹息道:“终究还小,但这样已经做到最好了,能有几个人能在这种情景下保持镇定呢?”

    “到家了。”白干的一声给秦坤仪从思绪之中拉了回来。

    秦坤仪推开已经不能称之为门的东西。

    走过干裂的小院,推开只剩一扇的内门。

    一个瘸腿的老年人从西屋走出。

    “小白,回来了,带着朋友来的啊。”

    “是的爷爷,这个大哥哥人不错的,大哥哥这个是我的爷爷。”

    秦坤仪礼貌的应答了几声便问道:“老人家,一个白发的人在您这里吗?”

    “在东屋,背过来的那个人伤势过重,得好好治疗。”

    白干问道:“爷爷,我奶奶呢?”

    “在西屋呢,你奶奶都想你了快去吧。”

    白干一进西屋,看见在炕沿坐着的奶奶,扑进怀里大哭着。

    “奶奶,村口的刘家夫妇吊死了,还有在家旁边的吴家兄弟也自杀了。”

    “好孩子别哭了。”

    老妇人宠溺着抚摸着孩子的头发。

    “老先生我冒昧的问一句,孩子的父母呢?”

    老先生云淡风轻的说一句:“被山匪带走了。”

    “老先生您叫什么?”

    “我叫白衔玉。”

    “老先生不打扰了,我先去东屋看看我的朋友去了。”

    白衔玉说的云淡风轻,心里却隐藏着巨大的狠意,他恨山匪带走他的儿子女儿,他恨山匪拆他家的房子。

    秦坤仪进入东屋看到一旁煎药的皇甫翰。

    皇甫翰问道:“看到那些死人了吗,刚出城五十里,便有如此景象,真是让人震惊。”

    “哎,皇权被架空,地下官员的不作为,大地主的压榨,天灾人祸,集齐了,怎么会好过呢。”

    秦坤仪苦叹一声。

    “你也别自己太大压力,一切顺其自然,事情终会好的,人民的生活终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