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失意之人
何广回到大帐,解开身上有些厚重的扎甲,亲兵队长何烈热情的端着木盘进来,里面放着毛巾说道:
“将军,北方天干地燥,风沙袭人,将军可洗脸解乏。”
何广点点头,接过何烈递过来的热毛巾,在脸上擦拭起来。
何烈是洛水庄园的仆人之子,家世清白长得壮实,为人机灵颇有武勇,最主要是何烈非常忠诚。
这种人是最难得的,何广任命何烈为亲兵队长。
何康风风火火的掀开大帐,一脸喜意的对着何广喊道:“三弟,你看谁来营中了?”
何康话音刚落,此时大帐走进一人,笑着看着何广。
“大哥怎么来此?”何广放下毛巾递给何烈,何广惊喜的对何亮一拜。
“三弟不是吩咐我置办白木杆,刚好洛水庄园佃农已经晾干,今日正好有空送来三弟营中。”
何亮虽然是三人大哥,但大事基本听从三弟何广。
“二哥可将白木杆入库,来日等铁官范闫打造好矛头在用。”
何广想用长矛替代长戟,打造一支明末白杆兵。
汉末虽然披甲率不足百分之三十,但精锐部队披甲率也达到了百分之四十。
而长戟就面临一个问题,由于长戟小枝,以及头部偏重,不能排成密集阵型对敌。
面对披甲率高的精锐部队,戟的直刺和勾啄,无法有效穿透铁甲。
长枪配的矛直刺就不一样了,整个冷兵器时代,大部分铠甲都无法挡住直刺的全力一击。
“好,我这就去办。”何康看来一眼大哥何亮,就转身出了大帐。
何亮有些羡慕二弟何康,何康一身明晃晃的玄甲,跟随三弟何广出入军营挥斥方遒。
“三弟,大哥也是习武之人。如今却是在家中替三弟办一些琐事,别的都帮不了三弟。”
何亮语气有些埋怨。
何广如何看不出来,大哥何亮也是志在行伍。何广看着有些委屈的何亮说道:
“家中老母年岁已高,需要有人奉养,况且家中须臾之间离不开主事之人。”
曹魏秉承汉礼,以孝治天下。
何广将何亮引上座,眼神严肃的又说道:
“如今家中良田土地甚多,大哥可多招募良家子弟。挑选青壮,平日务农,闲时训练。”
“大哥也颇懂军略,正好可以训练私兵。这样,也不埋没大哥平生所学。”何广说完笑看着大哥。
何广兼并那么多良田土地,就是学司马师恩养死士,招募私兵。
刘玄德入主成都之后,军资匮乏。听从大臣刘巴的建议,于建安十九年采用发行大额直百五铢钱。
成都偏安一隅,财政困难,又连连战争,民不聊生。
这种增量不增重的做法,掠夺了大量民间财富,刘玄德以数月之间,府库充盈。
直百五铢钱魏国也深受其害,这种经济掠夺造成魏国通货膨胀抑制不住。
魏文帝废除五铢钱,回到了以物换物的经济时代,布匹粮食逐渐成为魏国硬通货。
布匹粮食世家豪强是最不缺的。
时值曹魏宗室人才凋零,以司马懿为首的世家大族崛起,拥有大量土地人口的豪强私兵成风。
何广秉承“你们能做,我为何不能”的宗旨,自然有样学样。
何亮听了何广的解释,突然发现自己最熟悉的三弟,现在变得陌生又令人捉摸不透了。
不过这些对何家即是好事,何亮一生都在期盼何家能恢复往日风光。
送走满自欢喜的何亮,何广又开始忙碌起来。
正好到了午饭世间,何广照常与新军士卒吃大锅饭。
“将军。”
“将军。”
排着长队等着打饭的见到何广,纷纷与何广见礼。
不过起初士卒还议论了何广与咱们一起吃大锅饭,时间久了,他们便习惯了。
这些出自屯田或者县里的平民,那有见过与士卒们同吃一口锅的将军。
在他们认知里,能做到一军校尉。基本出自世家豪强,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锦衣玉食。
与士卒同甘共苦不一定善于治军,但反之,不能与士卒同甘共苦就一定治不好军。
何广深以为然。
何广这样做不仅拉进了他与士卒的距离,保持威严的同时,也间接的受到了士卒的爱戴。
督粮官张垟见到何广,已经见怪不怪了,笑呵呵从伙房端出一盘烤的非常香的野猪肉陪笑道:
“军中那些匈奴鲜卑儿郎们,狩猎到一只野猪,仆特意弄来一些孝敬给将军,正好将军也开开荤。”
“野猪可不多见。”何广笑着转身大对伙说道:“正好,让督粮官也给大伙弄一些野猪肉,大伙一起吃。大伙训练辛苦,我看在眼中。”
“把其余的也猪肉都拷了,都端上来。”何广转头吩咐督粮官张垟。
“好勒。”督粮官张垟听了何广的吩咐,高兴的去了伙房。
“多谢将军,吃了几天的粟米,肚子里早就没有油水了。今日托将军的服,也要开开荤。”
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的汉子,大声嚷嚷起来。
何广认识那个汉子,叫杨虎。人如其名,因为身材高大壮实,家里时常吃不饱饭,就投了军。
杨虎的话,引来旁边一阵附和。
军中伙食简陋粗糙,部分胃口大的士卒,尚不能温饱。一些粟米夹杂着一些菜羹,味道自然不怎么好。
何广吃习惯了也不觉得有多么难以下咽,不过用不了多长时间,肚子也会呱呱叫了起来。
不一会,张垟将烤得香喷喷的野猪肉端了上来。
由于只有半只野猪,大伙也只能分得一小块。
但大伙还是津津有味的放到粟米做的汤羹里面吃了起来,不时还有憨厚的笑声传来。
何广目之所及,看见一群熙熙攘攘的士卒:
“这是我的团,我的兵。”
后三国虽然不是枭雄辈起,其中多是卖主求荣之辈。
溯本清源,终归三国是要以以人为本,今日何广对这些士卒施了一些小恩小惠,来日他们必以命想报。
何广用完膳食,亲兵就来禀报,有故人来访。
“子渔今日冒昧前来,却是有不情之请。”邓范一脸惭愧的对何广说道,邓范话音刚落,大帐掀开。
一位头戴黑色冠冕,颌下胡须修长,脸庞有些清廋,一袭蜀锦织成的深色衣袍。
何广放眼望去,并不认识他,看他脚下轻浮,似乎饮了酒。
来人打量了一眼何广,突然放声大哭道:“嗟乎,谁悲失意之人。”
“谁悲失意之人...。”他哭着突然跪坐在帐中软垫之下,以手捶地,失声痛哭起来。
“这...。”何广被来人搞得手足无措,何广无奈的对邓范问道:“元龙兄,这位足下何故如此?”
“这位是姓臧名艾,乃是太祖名将之后臧霸之子。”邓范指着停止悲痛的臧艾说道,说完还对臧艾心有戚戚。
臧艾听到何广问起自己家事,以袖掩面忏愧的说道:“艾有辱先父之名,无颜死后面对先父。”
“噢,名将之后?”何广最喜欢名将之后了,而且看臧艾虽然穿着不凡,但如此作态,肯定也是志不得意之人。
何广麾下缺少人才,心里起了收服之意。
“足下岂不闻,君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也?”何广拉起痛哭流涕的臧艾好言相劝道:“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间,何故惺惺作态。”
臧艾听了何广之言,几番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臧艾虽然是名将之后,可官场郁郁不得志。散尽家财求到尚书何公,可何公收了臧艾家资,却不能为臧艾谋一官半职。”
邓范在旁轻捻胡须,缓缓对何广将此中缘由说了出来,言语之间对臧艾之事愤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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