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白彷·零新月(3)
浮天澂来不及提问,只是一口咬破拇指,蹲下来开始按照零新月的方法来涂。
“我们还有三十二秒,你必须得在十二秒内完成,因为剩下的时间,是逃跑和封印的时间,一旦错过了,我们就只能下辈子再算账了。”零新月起身看着越来越靠近的墨序之王,内心毫无波动。
“你这也太难为人了吧?这个法阵是S级别的封印术,一般人最快也要三分钟,你却在几秒内就画完了,先不说你有多快,光是照着画就已经很难了。”浮天澂说道。
“如果我是一般人的话,你还能找我帮忙吗?”零新月摇了摇头,说道:行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可我只涂了一部分,你确定这样也可以吗?”浮天澂起身问道。
“要是我有一天莫名死了,这一定是因为你!”零新月让浮天澂走远点,自己则是走进去直对墨序之王。
“嗒”一声,一旁的树木纷纷倒地,零新月敏捷的跳上树,墨序之王便被困在了封印法阵之中。
零新月立刻脱下被染黑的外套,跳下树,说道:把你外套给我。
浮天澂走过来,脱着衣服,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零新月没有回应,只是接过浮天澂的外套盖在身上,转过身,说道:走吧。
“这法阵你就不管了吗?”浮天澂看了一眼法阵,问道。
“墨序之王没错,错就错在你刚才误伤了它的同类,如果因为我们的错误,而导致它被永久封印,那我们不就成为了罪人吗?”零新月边走边说道:由于你刚才太慢的缘故,在三天内,墨序之王就可以恢复自由了。
“想不到你看起来是孩子,做事真是很像一个成年人啊。”浮天澂赞叹道。
“不要只用外表来判断一个人,这是愚蠢至极的行为。”零新月闻到浮天澂的衣服上有一股腥味,立刻脱下扔回给他,说道:我不是很喜欢你身上的气味。
“战场上除了血腥味,还有就是尸体上的腐臭味。”浮天澂接过外套穿回身上,解释道。
“战争只会造成不幸,因此,我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日子。”零新月舒展着腰,微笑着说道:个人而言,比起无意义的争斗,我更喜欢安静。
有时候,一个人安静的看书,散步,赏月,品茶,赏樱花,在环境优美且幽静的竹林,学习各种知识,这才是我的心之所向。
“想法不错,可这个世界并不美好。”浮天澂叹息道:人的一生注定无法摆脱命运的控制。
“是啊,都说人定胜天,实则,每个人的言行举止,任何想法,都是在一出生就已经被完全安排好了的。”零新月低声说道:天命,天道,天命难违啊....!!
两人在这一路上说了很多,因此还成为了知心朋友。
十六个小时后,浮天澂总算是将零新月带回了魔族,可就是因为浮天澂的这一举动,导致引起浮晟的质疑,明明只是将一个小鬼带来,却花费了那么多个小时,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也就是在那一刻起,浮晟就开始防着自己的儿子浮天澂,并且时刻派人轮番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第二天凌晨。
零新月站在花田思考问题,浮天澂走过来,问道:昨天走了那么久,今天为什么不多休息一会儿呢?
“休息多了,头脑就会跟不上。”零新月看着身边的花田,说道:要想让头脑时刻保持最好的状态,就需要不断的思考,并且阻断懒性!
“有趣,这就是为什么懒人都是头脑不好的原因吗?”浮天澂笑着说道。
“不!有的人很懒,却很优秀,万万不可一概而论!”零新月向前走去,说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安排,这只是我的做法。
“我习惯让自己保持最好的状态,这有利于身心健康,以及,不至于在危险时刻被某些人坑死!”零新月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身后的浮天澂,并未说穿。
浮天澂也明白零新月是在说自己,毕竟,昨天的确是自己的问题,如果不是有临危不乱的零新月,自己还真没办法活着回来。
两人就这样一直待在花田讨论着更多的人生之事。
浮晟的房间内。
“首领,大人总是和那个神族小鬼待在一起。”部下说道。
“魔族和神族一向势不两立,他身为我的儿子,却和那个神族小鬼走的那么近。”浮晟眉头紧锁,暗想:难道,他是在和那个小鬼讨论如何将我取而代之的事情吗?
虽是血浓于水的父子情,可这却始终无法和我现在拥有的这一切相提并论!
区区的一个儿子,怎么能和我的权势相比较?儿子没了,那又如何呢?权势没了,我就和以前一样只是无名之辈,再也不能过上为所欲为的日子。
我喜欢现在这种随意支配别人的生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日子,如果他日后真的敢做出什么错误的行为,那就别怪我这个做父亲的,手下不留情了!
“继续监视!我要时刻知道他的一切!”浮晟说道。
“是!”部下转身离开了。
几个小时后。
“既然你自愿加入我们,那就说说如何占据钤煦城,以及怎么毁灭神族的办法吧!”浮晟说道。
“我只是答应帮助你们称霸宇宙,何时说过要帮助你们如何毁灭我的故乡,屠杀我的族人?”零新月冷笑道:我要是真这样做了,那在哪都不会有我的立身之处!
“臭小鬼,你别不知好歹!”其他人走上来就想打零新月,却被一旁的浮天澂阻止了,虽然他没有说话,但犀利的眼神却像是在说,你敢打她,我就敢杀了你!
其他人咽了咽口水,看了看坐在王座上的浮晟,看到首领没有做出任何指示,其他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默默地退到原位继续等待时机。
“父亲,以我们现在的情况,何必非要从神族下手呢?”浮天澂说道。
“神族是我们魔族最大的威胁!只有他们彻底消失了,我们魔族才能更为放心的侵略其他世界,否则,他们就会和往常一样不断的阻碍我们,最终,我也会和历代魔族首领一样失败,然后被新的魔族首领取而代之,你身为我的儿子,这难道就是你想看到的吗?”浮晟前面的话说的都是事实,不过最后的几句话是在暗指自己的儿子浮天澂想要将自己取而代之。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浮晟的最后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他们都不敢说破。
零新月看了一眼浮天澂,浮天澂叹息一声,什么都没有说便回到了原位。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活,他们死,要么你和他们一起死,就给你三分钟考虑清楚!”说完,浮晟闭眼开始等待。
原本零新月想选择自己和神族的族人们一起死,可浮天澂却用眼神暗示零新月选择第一个。
几小时前。
两人在花田讨论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如果,你的父亲让我陷入两难的境地,你觉得我会如何选择?”
“我知道你一定会选择和族人一起死,但是,就和你说的一样,每个人的命运都是在一出生就已经被完全安排好了的。”浮天澂望着天空,说道:如果天命不可违,那我们又何必逆天而行之?
零新月强忍不舍的泪水,面不改色的说道:我选择第一个。
“好!”浮晟睁眼,拍手叫好,说道:和聪明人说话,总是令人心情愉悦!
“说吧,到底该怎么做?”浮晟问道。
零新月沉默了几秒,这才说出对策。
“钤煦城,虽是天赋者聚集之地,但也是神族最薄弱的一点,他们因为天赋异禀,再加上常年互相称赞,故而各个心高气傲,因此疏于防守,无论从哪里展开攻击,都可以获胜。”零新月说道。
“有没有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占据钤煦城的办法?”浮晟又问道。
“办法很多,最快捷的办法就是收买其中德高望重或者位高权重的人,出于说服力强,不过半小时就可以轻易占据钤煦城。”零新月说道:不过,我还是希望您可以放过那些年幼者。
浮晟笑了笑,说道:我饶你不死,就已经是很仁慈了,至于其他神族人,他们,所有人都得死!
“你们几个,按她说的做!等到占据钤煦城的时候,杀光所有神族人,带走所有东西,再彻底毁灭钤煦城,宁愿毁灭,也不能留给其他人。”浮晟说道。
零新月听到故乡的族人都会因自己而死,紧握着的手心流出了少量的血滴在脚下,浮天澂看到后,很是心疼,但是也没有办法。
“现在的神族,多久才能毁灭?”浮晟看了一眼浮天澂,问道。
零新月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沉默不语,因为正沉浸在故乡即将面临毁灭的痛苦之中,浮天澂说道:父亲,有些事,没必要同一天做完,我们也不是没时间,任何事情都需要一个缓冲的过程,不是吗?
浮晟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说。
当天,零新月就已经看穿了浮晟,此人生性残忍,生性多疑,即便现在是帝王,却难以持续多少年。
魔族新首领刚一上任便将事情做绝,可见生性残忍,在殿内议事的时候总是对浮天澂看了又看,而又不愿多说,这是质疑的证明。
反观他的儿子浮天澂,各方面都强于父亲浮晟,凭借这些,就已经说明他是最好的下一任魔族首领。
虽说“虎毒不食子”,但,权势之争却是人人向往,若是拥有过万人之上的权势,突然间就要失去,必然会做出错误的行为。
就像一个穷人偶然间体验过一段时间的富人生活,再让他重回低人一等,一无所有的生活,他又怎会甘心放手?
但这些话却不能当面说,也不能委婉的说出口,因为浮天澂的头脑也不差,这些事情他也知道,在刚才浮晟暗指浮天澂想要将自己取而代之的时候,浮天澂叹息一声,这就说明他已经明白自己父亲的真实想法,也开始对他产生失望的念头。
身为血浓于水的父子情,父亲却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反倒像防止外人一样防着自己的儿子,并且已经认定自己的儿子就是威胁,像这种父亲,待在他的身边也只会显得自己是多余的,除了被监视,被防,被视为威胁,那也就只剩下被视为工具的用处了。
“无论生于哪个时代,时代如何变迁,命运总是坎坷不已。”零新月坐在河边望着月亮,叹息着。
浮天澂在房间拿着自己在少年时期征战四方,成功占据多个世界,因而父亲赠与自己的暗裔匕首,内心却早已心寒不已,狠狠的将匕首砸在地上,侧角碎裂的时候,浮天澂踩在匕首,离开了房间。
“用自己的几万年时间来征战四方,到头来,却什么也得不到,反而还要被父亲质疑,真是可笑,可笑至极啊!”浮天澂走在漆黑的街上,望着熟悉的四周,却感觉很是陌生,像是来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浮天澂一路向北走去,最后来到一处早已被废弃数年的乱葬岗,这里曾经是魔族的第一个主城,后来被神族为首的多方势力共同攻陷,所有一切都被烧成灰烬,一堆废墟再加上遍地的尸体,再加上,历代魔族强者战死沙场的时候,荒野的尸体无人管理,却有人提议将这里的废墟改造一番,并且让这些尸体存放于此。
可因为魔族到处侵略其他世界,引来了无数世界的不满,偏离魔族新主城的这里再三被破坏,最终就成为了乱葬岗,又名“念遗山脉”,顾名思义就是,希望牺牲的众魔族强者和天赋者的共同遗憾,总有一天可以变为现实。
浮天澂很少来这里,因为这里埋葬的不只是历代众魔族强者和天赋者的尸体,还有那些追随自己多年,却不幸战死的部下,一来到这里,整个人就宛如被万箭穿心般疼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