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云轻进去后，齐焰拿走张宗手里的红酒，反复看过，笑着问他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这话只不过是他表面的客气，张宗自然不敢拒绝。他与齐焰一起随便找了一间酒吧，进去他直接点了店里最烈的酒。酒一送上来，就灌了他满满三大杯。

    他本想叫陪酒小妹但被齐焰给阻止，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凑近了些说：“张总，你胆子不小啊。明知道齐董喜欢云轻，还敢让她去陪酒。”

    他打着马虎眼：“齐少，你误会了。原总想让小云给吴氏产品代言，我们今天刚签了合同，就想着吃一顿饭庆祝下。”

    “是吗？”

    “真的只是这样。”

    他眉眼含笑，再一次质问：“真的？”

    张宗连连点头：“真的。”

    齐焰又给他倒满一杯，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两人都有些醉了。中途，齐焰去上了厕所回来时不小心与某个男人相撞。他晕沉沉地给人道歉，那男人盯着他迟疑些许，下秒直接揪起他的衣领，愤恨地给了他一拳。

    齐焰没有任何防备，身体连连往后面栽去。那男人似乎还不解恨，又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拖着他抵到旁边的桌上，手臂死死地压着他的脖子抬手就要一拳下去。

    好在齐焰快速得反应过来，截住他的手臂，不解地问：“你谁啊？”

    男人怒吼道：“我谁？你TM睡了我女朋友又甩了她，还问我是谁？”

    齐焰脸上显现出一瞬的迷茫，随即缓缓笑开，像是一棒槌稳稳地打在男人身上。他手指在男人的胸口上戳了戳，进一步激怒他：“怎么样？我是不是把她调教的很好？”

    男人愤怒的一声嘶吼，挣脱开齐焰的手高举起一拳，但还没有落下来就被齐焰推开。他顺手抓过桌上放着的红酒直接在桌沿上敲碎，又是一个反手直接将男人压在手肘之下，用破碎锋利的瓶身抵着他颈项处，双眸在闪烁的灯光中迸发出凶狠。

    男人先前的胆量倏然溃散，跃跃欲试地推着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赔礼道歉：“齐少，我错了。我错了。”

    齐焰手肘往他胸腔上用力一压，男人同时胆颤一抖，紧盯着他手里的酒瓶子。

    齐焰一点也没有心软的意思，将瓶身往前面一送，旁边人看见尖尖的玻璃扎进男人的脖子里，鲜血一点点往外渗。

    男人吓得连声求饶，酒吧经理也跑过来劝说。张宗也从位置上起来，帮着劝。

    齐焰偏头剜了张宗一眼，回头冲男人狂妄地吼道：“我齐焰看上得东西想抢就抢。但我齐焰的东西别人若敢染指，我定要他好看。”

    张宗心里一抖，全身从头凉到脚。

    男人颤声附和：“不敢不敢。”

    齐焰松开他，抬起一脚踹在他的身上，厉声让他滚。男人连爬带滚地消失在昏暗的光线中。

    齐焰握着半截酒瓶子重新在位置上坐好，又招呼张宗过去坐。

    他惶惶不安地过去坐好。齐焰把另一瓶红酒拿过来推到他面前：“张总喜欢喝红酒？”

    张宗强颜欢笑，摆着手：“不不。齐少，我不爱喝这个东西。”

    “拿都拿来了，不喝多可惜。你说是不是？”

    他讪讪一笑，不敢接话。

    齐焰拿起桌上的啤酒启瓶器假意开了几下，打不开之后他把启瓶器随手扔在一边，提起红酒用力地朝着桌面砸去。

    —砰！

    顿时，瓶身碎裂，红酒如洪水那般淌了出来。

    张宗吓得面如死灰地呆坐在那里。

    齐焰瞄见他的反应，用指腹沾了一点红酒点在下嘴唇上，歪头看着他，轻挑一抹笑，低沉的声音裹着几丝寒意：“抱歉，下手重了些。”

    张宗噤若寒蝉，脸上的假笑一点点凝固。

    此刻想起来，他还觉得有些后怕。以前只知道齐焰性情嚣张，但那也只是停留在嘴上的功夫。他是爱好玩女人，但从不招惹是非。昨天晚上，那是实打实的狠，就连警告都透着一股只许我负天下人的狠劲。

    云轻听过，根本不明白齐焰为何要帮着自己去警告张宗？他一直不愿意公开两人的关系，就是想要看她被其他男人羞辱，在攀爬名望路上费力挣扎的狼狈。现在跳出来，他是良心发现？还是说齐穗禾给他说了些？

    云轻眸光沉静，听见张宗恳求道：“姑奶奶，你跟齐少到底什么关系，你就实话告诉我吧。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云轻挪动双腿，摆脱掉他的双手，音色平平，单刀直入：“原书惟给的代言费这么高，是不是想包我？”

    张宗与王欣对视一眼，压着说：“原，原总是有这个意思。但如果你跟齐少真的是男女关系。”

    她打电话，紧跟着追问：“如果真的是，你们打算怎么做？”

    张宗下意识看了一眼王欣，迥然笑问：“小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她淡淡地说：“你们没问，我也就没提。”

    张宗问：“小云，我一直觉得你心气挺高的，怎么会喜欢齐少这样的？”

    她笑笑：“我野心也很大。”

    王欣与张宗交换过眼神，推着她肩膀说：“轻轻，这齐少一天到晚也没在外面少玩。要不你就先假意跟原总演演戏，毕竟现在这合同也签了。”

    张宗也说：“你也说自己野心大，都是为了挣钱，为了出名，这原总手上的蛋糕也很大。”

    她漫不经心地提醒：“原书惟的背后可还有吴雨桦。”

    张宗不以为然：“吴雨桦那个疯女人现在还顶什么用？大家都知道这吴氏改原氏是迟早的事。”

    “可她终究还是原太太，我终究是小三。这件事一旦闹到网上，我怕是会死在网友的唾沫口水中。”

    王欣说：“你不是一向不在乎他人的看法吗？”

    她转动椅子，看着她，强调道：“我在乎的不是他人的看法，在乎的是我的事业。”

    “小云。”

    云轻从椅子上起来，打断张宗的话：“张总，合同是你们跟原书惟签得。如果你们跟原总协商不好，我可以试着让齐董出面。我想要名利，但也不是一味地追求名利。”

    “小云。”张宗还想劝说。

    她又一次打断：“我下午约了老师上课就先走了。”

    云轻当初在大四毕业那年本来保送了研究生，但是因为父亲好堵欠下一屁股债。她只好放弃学业全心投入工作中。但是她对未来的规划并不是只想要做活在镜头下的角色，她想要成为操控市场的资本，而不是被别人操控。这几年的境遇让她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张宗与王欣看着云轻离开的身影，相望一眼，随即明白对方内心在打什么主意。云轻这样性子的姑娘，他们见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