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瓦尔德看着面前这个负伤的中年男人，不由得笑出声来。

    “希德·罗伦？真是个不伦不类的名字啊。”

    “你是什么人？”

    “我？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但是和你一样，我也是个鸟类爱好者。所以我只需要看看这周围的环境，便能知道这里一定就是你用来驯服那些猛禽的地方。”

    奥斯瓦尔德说着，用手里的雨伞敲了一下山洞的岩石，又对希德说。

    “你还真是想出来了一个有意思的盗窃方法。”

    “我……我不想偷的，但是我的退休金根本不足以让我打造自己的家。我最多还能活两三年，我不想就在那个破房子里面死去。”

    奥斯瓦尔德一听，又大笑起来，然后走了过去，用自己的伞尖压在了希德的伤口上。

    听着希德又发出来惨叫声，奥斯瓦尔德听得很是满意。

    “你以为你是什么角色？死了还要有一屋子陪葬品的？你就是一个在矿洞里打工的下人！那些珠宝你可以看看就是我们对你最大的恩赐了，你居然还想要把它们据为己有？你的担心很大啊！”

    “好疼！求你了，好疼！”

    “哼！”

    奥斯瓦尔德把伞拿开了。他并没有想饶了希德的意思，只是该说正题了。

    “你知道你现在已经暴露了吧？”

    “知道。”

    “你后面有什么打算吗？”

    “我就想死在这里就行了。”

    “梦想的房子，不想要了吗？”

    “当然想，但是没可能了。我就在这里，等着我那些朋友过来，我的身体是我最后能喂给他们的东西了。”

    “朋友？哈哈。”

    奥斯瓦尔德又笑了起来，他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是怎么把那么好的仆人当成朋友的。

    但是现在要套话，不是说那个的时候。

    “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

    “你？”

    奥斯瓦尔德看到希德的眼里瞬间出现了光。果然人的执念是不会这么简单就消失的。

    他又转了转伞，走了两步。

    “对，我能帮你实现。我拥有的财富是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企及不来的。一个满是珠宝的房子，并不难。”

    “真的吗？那太感谢了。我不要多，我能够在里面睡一觉就行了，然后你就可以让我去死了。”

    “你就这么感谢人？现在的贱民是真的只会说啊。”

    “那我要怎么……”

    面对希德的问题，奥斯瓦尔德伸出来了自己的脚。

    这意思很明显了，他要让希德吻自己的鞋子。这才是贱民见到贵族应该做的事情。

    希德只是顿了一下，就立刻跪下吻了上去。

    这时候，奥斯瓦尔德才久违地感觉到贵族的样子。

    果然还是需要有贱民来衬托啊。

    “不过我帮你不能白帮，我可不是做慈善的。”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驯服那些鸟的方法。”

    这才是奥斯瓦尔德屈身来到这座破山洞的愿意。

    “你这个人就是个异想天开的老废物，但是你的手段，确实还有点价值。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然后你就可以看到你梦寐以求的房子。”

    “好，好！”

    希德二话没说，就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哨子和一本小册子，然后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奥斯瓦尔德。

    奥斯瓦尔德翻看了一下小册子，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手写字。

    “这是什么？”

    “这就是我怎么训鸟的方法。我把一切都记在上面了。这个哨子也是特制的，用它就能和那些鸟类说话。”

    “我还以为你要说很长时间，你都记下来了啊。你怎么会记这个？”

    “本来我是打算放在我尸体旁边的。我辛苦一辈子想出来了这个最厉害的训鸟手段，我不想让它和我一起死去。你说的是，我就是个老废物，但是我唯一自豪就是这个手段了。”

    奥斯瓦尔德看着小册子，上面精准到了每一种鸟的特殊驯养方式，以及怎么让它们去合作盗窃。

    “还挺齐全。这里面涵盖了所有的鸟类吧？”

    “不，有一种鸟没有。”

    “哪一种？”

    “猫头鹰。”

    “猫头鹰？”

    奥斯瓦尔德对此很是疑惑。

    为什么其他的鸟类都可以驯养，但是猫头鹰连个记录都没有？

    希德也毫无保留了，就解释了一下。

    “猫头鹰在其他地方都可以，唯独哥谭不能。哥谭的猫头鹰极其独特，就好像他们已经在听另一些人的命令了，我怎么也不能插手。”

    “那可能是因为你比较废吧。”

    “不是，这是真的。我没有在哥谭见过任何一个人可以驯服猫头鹰的，就好像它们不是能被驯服的，而是管理的。你知道这让我多恐惧吗？”

    “恐惧？”

    奥斯瓦尔德又不理解了希德的这个想法是从何而来的。

    猫头鹰也确实是猛禽，但是恐惧何来？

    希德看着外面的天空，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那些猫头鹰也像是有组织。有这样的一个组织每天在哥谭里盘旋，我想不明白它们要做什么，也许只是看着我们，也许是在等待什么。当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那些夜空里巡查的猫头鹰。我也许也是他们的猎物之一。”

    “你还没那个价值。”

    奥斯瓦尔德又这么说了一句，就不打算继续听下去了。

    他看的出来，面前这个老男人就是个疯子。训了那么多鸟，突然害怕一种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于是，奥斯瓦尔德把小册子合上了。

    就好像看到交易达成一样，希德又立刻问了奥斯瓦尔德。

    “所以现在什么时候能带我去看房子？”

    “哦，还有这么回事啊。”

    奥斯瓦尔德把册子一收，然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但是你现在没那个价值了啊。没有这个手段，你就只是个老废物。”

    希德脸上的错愕，惊慌，让奥斯瓦尔德很是满意。

    希德又跪下来想要亲奥斯瓦尔德的鞋，但是这次奥斯瓦尔德避之不及。

    “我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求你了！”

    “我去你的！”

    奥斯瓦尔德一伞里打在了希德的脸上，然后靠近了，对他恶狠狠地说着。

    “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去偷我的珠宝！”

    奥斯瓦尔德也是受害者之一，但是他是绝对不会报案的，因为他是贵族。贵族不该和平民一样，即使是有钱的平民。

    随后，奥斯瓦尔德又看着外面，自言自语。

    “戈登警官好像很需要破这个案子，那就帮帮他吧。不过我的事他可不能说。”

    然后，他又看了看希德，低头问他。

    “你剪过鹦鹉的舌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