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戈登也楞在了原地。他看了看验孕棒，又看了看表情复杂等待着自己回应的芭芭拉，然后又举起来了验孕棒，好像在看一张钞票的真假。

    芭芭拉这时候也挤出来了笑，然后指着验孕棒。

    “这个意思就是……我怀孕了。”

    “我知道，我知道……”

    戈登又低头看着验孕棒，把验孕棒在手里转来转去。

    等到抬头的时候，他才问了芭芭拉。

    “是……我的？”

    “当然！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芭芭拉说着，有些生气地打了戈登一下。

    “我们才分手一个月，我怎么可能找得那么快？”

    说完这个，芭芭拉又看着还在沉默低头看着验孕棒的戈登，有些不安地问着。

    “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当然没有。和你分手对我来说也是很困难的事。我就只是在侦查各种案子……比如这个。”

    戈登又转头指向了后面已经烧得不成样子的艺术馆。

    看到案子，戈登才回过神来，不再发呆，然后对芭芭拉说。

    “这个消息有点突然，我有点乱。但是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不负责的人。只是我需要点时间……”

    “感觉你好像不太想要这个孩子。”

    “也不是，我当然想和你有孩子。但是这是哥谭，我们还有很多事都没有确定……就很突然。”

    “我懂，我也慌了两三天。”

    “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和父母吵了架，因为我想来找你。我也不知道见到你我想说什么，但是我只知道我想来找你。”

    “那你就先去我家吧。”

    戈登说着，伸手把家里的钥匙和车钥匙都拿了出来，递给了芭芭拉。

    “你先在我家休息一下，开我的车。然后我这边忙完，也思考一下现在的情况，就立刻回去。然后你饿了的话就……买点吃的。”

    戈登又把自己的钱包拿了出来，也递给了芭芭拉。

    递过去之后，他发现自己把警官证也一起递过去了，就又把警官证拿了回来，然后有些尴尬地说着。

    “这个……”

    “警官证，我知道。那个不能给我。”

    芭芭拉也低头看着手上的钥匙钱包，才又对戈登说。

    “那我就先去你家了。”

    “嗯，好。有什么缺的你就买点，不用给我省钱。我平时也花不到钱。”

    这话是真的。

    虽然比其他警察少了点收入来源，但是戈登也没什么需要应酬支出的地方。

    目送芭芭拉离开之后，戈登又回到了现场。哈维饶有兴致地问了他。

    “那个就是你前女友？”

    “嗯。”

    “怎么又来找你了？”

    “……哈维，我能问你个事吗？”

    戈登很少这么正经地询问哈维的意见，哈维也有点错愕。

    “嗯，嗯，你随便问。”

    “你知道自己当父亲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挺高兴的，但是高兴之后就有点慌，因为你知道警察的工资，还有哥谭这个……不是吧？”

    哈维说到一半，突然恍然大悟地问了戈登。

    戈登也不隐瞒，举起来了刚刚忘了还给芭芭拉的验孕棒。

    “那恭喜啊。”

    “烦着呢。我就是因为觉得哥谭这个地方实在不适合家庭居住才和她分手的。我脑子里不停去想你之前说的，我有了牵挂会怎么样。所以我是想一个人在这里的，也不会受影响，也不会影响其他人。但是……现在……”

    “那就把孩子打掉？”

    “不太想……我是想有个孩子的。我知道芭芭拉也想有。”

    “那你就慢慢烦恼吧。你知道我有什么样朋友的，没法给你什么好建议。”

    哈维拍了一下戈登的后背，然后又补了一句。

    “但是我觉得除非哥谭有所改变，一个孩子出生在这里都挺悲哀的。”

    说完之后，哈维就继续去找证人问了。

    戈登则不停回味着刚刚哈维说的话。

    把人弄怀孕了，就打掉就解决了吗？戈登不想要那么做。他是个男人，男人是要负责的。

    芭芭拉想要自己做什么呢？不，那不是重点，芭芭拉看起来也和自己一样迷茫。这时候他应该是那个带领两个人找到方向的人，不能一起迷茫。

    可是这件事……戈登还是觉得很复杂。

    正想着这些，戈登又听到了哈维叫自己。他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哈维冲自己招手。

    “有你的熟人。”

    熟人？

    戈登有点疑惑，奥斯瓦尔德在这里？

    但是走过去之后，他看到的是一个比奥斯瓦尔德还有钱的人，布鲁斯·韦恩。

    “你怎么在这？”

    “和朋友来看艺术展。”

    布鲁斯说着，也指了一下旁边的两个朋友，格温和埃利奥特。

    他们出现在这里，纯属巧合。

    一个星期前，布鲁斯在股东们前面演了一场戏。为了演这个戏，布鲁斯也没少下功夫，特意去看了一下纨绔的富二代都是什么样的。

    复刻在那些股东面前的时候，布鲁斯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这可比面试麻烦，因为只有一次机会。一旦有任何股东意识到布鲁斯是在伪装，那么伪装成一个纨绔的目的，就值得他们起敌意了。

    还好，布鲁斯似乎在这方面也有些天赋。在股东面前嚷嚷着要钱的布鲁斯，成功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没有野心、只图享受的小孩子。

    钱，韦恩集团不缺。虽然那些股东们想要的也是钱，但是在这个阶段，把韦恩家族的继承人从公司踢走，是一定会导致公司股价下跌的。韦恩集团也是整个哥谭都注视的中心。

    他们也只能等，等到布鲁斯成年，再从布鲁斯手里忽悠出来那些股份，然后名正言顺地瓜分韦恩集团。

    至于现在，布鲁斯想花多少钱都可以，反正不是他们的钱。

    临走的时候，布鲁斯又问了他们。

    “我听说你们打算把韦恩基金给停了？孤儿院收不到钱了？”

    “是有这个计划。你还不清楚，现在韦恩集团的生意也不好做了，我们能够在这里苦苦撑着公司也都是念旧恩。”

    一个股东假惺惺地说着。

    布鲁斯也面露愠色。

    “你们就不知道跟我商量一下吗？我前几天刚碰到一个漂亮女生，孤儿院的，结果她听说我们要停止资助孤儿院，就不跟我说话了。你们知道你们耽误了多大的事吗！”

    小男生追小女生，这些股东都多少年没碰到了。但是为了把妹花钱，他们倒是没少干过。

    布鲁斯则继续无理取闹着。

    “总之你们赶紧恢复。你们知道她多漂亮吗？花的钱从我那里扣。快点！要不然我把你们都开除了！”

    说完，布鲁斯就走了。

    其他股东能怎么办呢？花的又不是他们的钱，而且做了之后还能够维持公司形象。不这么做，反而可能被布鲁斯天天来骚扰。

    从这里离开之后，布鲁斯也就去找了福克斯，福克斯已经在等他了。

    对于布鲁斯的表现，福克斯也是很满意。

    “我都差点以为你真是这么个蠢货了。”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

    “这个拿着，我的专用频段，用这个联系我，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福克斯递给了布鲁斯一个手机，毕竟布鲁斯不能总是来公司找福克斯，那太容易被其他股东发现了。

    接过了手机之后，布鲁斯又听到福克斯问自己。

    “你说的那个女生是格温吧？是不是真的对她感觉？”

    “你怎么跟阿福……你知道格温？”

    布鲁斯突然想起来自己从来没有在福克斯面前说过这些。第一次简短的见面，两个人也没有交流很多，而且基本都是互相试探。

    福克斯倒是很坦然。

    “因为我有找人跟踪调查你啊。你不也有跟踪我吗？我之前不是说了你和你父亲有一样的品质，也就是因为猜到了你会帮那个女生恢复韦恩基金对孤儿院的资助。放心，我就找人跟踪了你两天，因为感觉你身上好像还有更大的秘密，我不想让那个人跟踪你的人知道。”

    布鲁斯觉得福克斯才是真的对任何人都不信任，甚至是自己派出去的眼睛。但是布鲁斯还是不得不担心自己的能力有没有被发现，只能不停回忆着自己在外做的一切，并且确定了在韦恩庄园外都是蒙面的。

    于是，布鲁斯又好奇地问福克斯。

    “你发现了什么更大的秘密？”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样别人问我的时候我就不需要撒谎了。”

    福克斯确实是个布鲁斯摸不透的人。

    布鲁斯和福克斯相视一笑，然后又问福克斯。

    “对了，你上次给我的那个，感觉很好用。你还有其他好玩的东西吗？”

    “比如什么？”

    “我最近在长个子，要换衣服了。你有没有什么舒服的面料。”

    这才是布鲁斯真正想要问的事情。他的那身夜行衣是自己做的，不怎么舒服。

    福克斯想了一下，然后又问。

    “只是要舒服吗？”

    “最好轻便，然后能防水。”

    “简单。别的呢？”

    “……能是黑色布料吗？越黑越好，黑到晚上几乎看不见。”

    “我可以让它在晚上确实看不见。但是纯黑是不是会很无趣？不需要什么别的标志吗？或者……披风。”

    “披风挺累赘的吧，还是单纯贴身舒适就行。”

    布鲁斯在脑子里想了一下自己穿披风的样子，感觉没有紧身衣轻便。

    福克斯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倒是都好解决。只是要这些布料吗？不需要什么头盔，护腕，或者别的？”

    “不用。我就只是……锻炼身体。”

    “锻炼身体……需要做成衣服还是你自己来？”

    “我自己来吧。多给点布。”

    布鲁斯对自己的手工活还是没多少自信的，阿福的手艺也不怎么样。需要很多布料来尝试。

    福克斯表示过几天会送到布鲁斯家里，也没有多问什么，布鲁斯也就回去了。

    格温是在第三天带来好消息的，说孤儿院重新得到资助了。布鲁斯看着高兴的格温，也被她的笑感染了。

    他觉得这个少女不会再和之前那样闷闷不乐，会变得阳光起来。这份阳光在哥谭不多见，但是很温暖，让人想要守护。

    埃利奥特则问了布鲁斯现在有多少身家，布鲁斯想了一下。

    “把你们家买下来应该差不多够。”

    “……有钱了就嘚瑟啊！有能耐下一盘棋啊！”

    埃利奥特也叫嚣了起来，布鲁斯也接受了挑战，三个人又继续拼起来了象棋。但是现在他们的心态和之前都有些不同了。

    对布鲁斯来说，总算是解决了一件事。

    于是周末无聊，布鲁斯也就请了两个人出来玩。听说哥谭艺术馆最近有展出一件四百多年前哥谭的宝剑，他们就打算逛一逛哥谭艺术馆。

    就赶上了着火。

    蜘蛛感应响起来，布鲁斯就立刻站在了格温和埃利奥特前面，警觉地看着周围。

    一道火龙从侧面冲了过来，就在布鲁斯的面前，布鲁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火焰的温度之高。

    “快跑！”

    布鲁斯冲身后两个人喊着，格温和埃利奥特也都是聪明人，不犹豫什么，立刻就转身开始跑。

    身后的火龙一道接着一到，只有布鲁斯有空回头看了一眼，便看到了正在变成火海的艺术馆，以及四个很不寻常的身影。

    不寻常，是因为那四个身影都穿着特殊的衣服。一个手上拿着很长的喷火枪，看起来就是纵火犯，还有一个背后背着一个东西，看起来也像是武器。其他两个人，一个身材高大，一个身材矮小。相同的地方，在于他们都穿着统一的、覆盖全身的衣服。

    和戈登说完了在艺术馆的一切之后，戈登对案件更加疑惑了。

    如果说之前像是林恩试图复仇，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有个团伙了。团伙的目的是什么？

    就那一道在布鲁斯面前喷的火焰，若是布鲁斯再往前走一步，应该也就已经成为废墟的一部分了。

    说明目标就是布鲁斯。

    哈维又沉思了一下。

    “企鹅的家里，不也是着火吗？”

    案子似乎又复杂了起来。

    戈登这边和哈维继续研究着，布鲁斯他们录完口供就离开了。

    走的时候。埃利奥特高兴着劫后余生，格温却有点阴郁。

    布鲁斯问了她原因。

    “你怎么了？”

    “……刚刚听到那边的统计。今天得火灾里面，有两个人去世了。”

    “咱们活着就行。”

    埃利奥特说着，但是这句话显然没有帮到什么。

    布鲁斯和埃利奥特都是见过死亡场面的人，但是格温没有。格温还是低着头。

    “他们挺无辜的。不管那帮人纵火是为了什么。”

    “别这么不高兴了。要不是布鲁斯反应快，咱们估计也活不了。”

    埃利奥特试图重新安慰格温，但是不知为何，布鲁斯心里似乎有点触动。

    自己只救了两个人。但是自己只能救两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