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薛礼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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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卖草鞋壮志雄心,行龌龊汉室宗亲

    众将皆大怒!

    贼人好大胆,竟敢打劫这批战马,这还了得。

    “待某查明此事,某倒要看看究竟何方鼠辈,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关羽气的长髯乱颤。

    五十匹战马,价值五百万钱,那可是钱啊!怎么能不心疼!

    大伙这酒也喝不下去了,气都气饱了!

    关羽当即派人去幽州涿郡探查,并写信给涿郡官吏,请其帮忙调查。

    经过一番调查,时探马回报,还真知道了抢马贼的底细,此人是幽州涿郡涿县楼桑村人士,姓刘名备,字玄德,中山靖王刘胜之后,乃汉室宗亲,平日就在涿县城中卖草鞋。

    “那刘备现在何处?”

    探马:“回主公,那刘备已不知去向。”

    “哼,好个汉室宗亲刘玄德!”

    关羽气的胡子都撅起多高。

    薛礼却满脸惊愕,他没想到堂堂刘备能干这事,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如今战马没有了,还要赔偿甄家钱财,总不能让人家背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咱们得交代一句。

    这件事情确实是刘备干的,这刘备本是汉室宗亲,却因祖上家道中落,生活变得贫寒。

    这又是为何?

    这就要从武帝刘彻说起。

    当时的汉室诸王,骄奢淫逸,干扰朝堂,聚众抗命,严重威胁皇帝权利。

    元朔二年的时候,武帝刘彻施行推恩令,分封汉室宗族子弟到各州郡。

    推恩令规定,齐地分七,赵地分六,梁地分五,淮南分三,天子支庶为王,王子支庶为侯。名义是施行恩惠,实际是削弱诸侯王的势力。

    而刘备的祖先是中山靖王刘胜,据说他有一百多个子嗣,这样一推恩,分给陆城侯刘贞这一脉的土地财产就少得可怜了,可以说推恩令是刘备祖上家道中落的第一个原因。

    而就在施行推恩令不久,淮南王刘安勾结衡山王刘赐谋反,元狩元年时,两人的阴谋败露。

    武帝处死刘赐和刘安,收回两处封地,并处死党羽者数万人。

    紧接着武帝颁布《左官法》和《附益阿党法》,不准官吏与诸王私通,并严禁诸王招宾客从事非法活动。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到了元鼎五年,武帝再次发难,借口列侯所献的助祭酎金份量和成色不足,共夺爵一百零六人,这其中就有刘备的先祖陆城侯刘贞。

    所谓酎金就是王侯献给朝廷供祭祀用的金子,如果酎金份量或成色不足,按律当受严惩。

    但在此之前,大概上下早已心照不宣,大多数王侯都不会老老实实足金足两上缴,当时朝廷的少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酎金的份量和成色并未审核得太严,之前也从未有过因此受罚的先例。

    武帝刘彻当然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之前没有追究,就是为了积攒到一定时候再发难,当皇帝想要追究这件事的时候,必然会牵连很多王侯。

    经过这两次发难之后,王侯虽然还存在,但只能衣食税租,不敢过问封地的政事,封土而不治民,明哲保身。

    藩王隐患被彻底杜绝!

    刘备先祖被贬为民,最后家境逐渐变得贫寒,虽然后来也出过官吏,职位却小的可怜。

    刘备的父亲刘弘,曾举孝廉出仕,任幽州小吏,可惜刘弘早亡。

    刘备的族叔好心接济刘备母子,孤儿寡母这才勉强过活。

    刘备少年时曾拜师卢植,然其不喜学业,整日里交朋好友,他还练得一手好剑术,武力甚是不俗。

    后来刘备靠织席贩履为生,赡养家中老母,但他心中却有鸿鹄之志。

    黄巾贼寇叛汉的时候,朝廷将匮兵乏,命各地自行募兵守备,刘备看到了机会,但是他不想去投军,他不愿受制于人。

    刘备与同乡好友简雍商议,决心借机起事,然缺少钱粮支持,便四下里寻求帮助。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不仅没有拉拢到支持,反倒耽误卖草鞋,刘备没办法,只能继续蹲街市卖草鞋。

    要说这人呐,心里长草了,肯定不会安分。

    直到黄巾之乱被平定,刘备依然没有放弃心中抱负。

    时张飞衣锦还乡,刘备闻知消息,觉得机会来了,故特地前去拜访,同为涿县人,刘备自然知道张飞家门。

    张飞热情招待刘备,席间,宾主尽欢。

    同和张飞而来的还有两名勇将,一名是幽州右北平土垠人,姓程名普,字德谋。

    另一人是辽西令之人,姓韩名当,字义公。

    这两人颇为勇武,跟随张飞出生入死,情如兄弟,目下正是张飞麾下军侯。

    刘备一番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适时的言论,准确地分析了天下形势,直接把三人听得心服口服。

    刘备又表露了自己汉室宗亲的身份,以及自己的雄心壮志。

    这下张飞三人更加尊敬刘备,当即拜刘备为主,此时正值四月,涿县有一桃园,花开正茂。

    由张飞提议,四人宰杀乌牛白马,焚香祭祀天地,于涿县桃园结义。

    时有消息称,甄家商队运送数十匹优质战马,正途经涿县。

    刘备四人闻讯商议,决定抢夺这批战马,用以扩充军备,好组建一支骑兵。

    故而发生了此番劫掠战马之事。

    可把关羽气坏了,内心对于汉室更加没有好感了。

    就在关羽生闷气的时候,忽闻朝廷任命黑山贼张燕为平难中郎将,管辖黄河以北山区行政及治安事务,每年可向朝廷推荐孝廉。

    关羽闻讯更加生气!

    “哼,张燕乃一介贼寇,安能取得如此殊荣耶?”

    薛礼曰:“闻听那张燕贼势甚大,盘踞河北群山袭扰州城,朝廷昏庸无能,此番诏安无异饮鸩止渴。”

    关羽曰:“哼,由此可见,刘家江山快要到头了。”

    赵云曰:“大哥,今战马已失,贼人不知所踪,组建骑兵之事该当如何?”

    关羽余怒未消,恨曰:“那刘贼甚是可恶,此番仇怨必双倍讨回!今只宜再购战马,组建骑兵刻不容缓。”

    赵云谏曰:“如此当派重兵护送,确保战马无虞。”

    关羽点点头,环顾众将,曰:“可再联络甄家北上购马,三弟,仲康,元俭,元福,汝四人引兵两千沿途护送,不得有误。”

    “诺。”

    关羽谓薛礼曰:“二弟,速调拨一千万钱于汝南甄家商号,再请甄家北上购马。”

    “诺。”

    随后关羽散帐,众人皆忙碌起来,薛礼查点府库,调拨钱财给甄家商号。

    这一千万钱正是一万缗,其中包括赔偿甄家的五千缗,全部装上马车送至甄氏商号。

    这汝南甄氏商号属于新建分号,由甄家二公子甄俨负责,此时甄俨正在商号后院。

    “二公子,薛将军来啦,还带来一万缗钱财,掌柜正在接待。”

    商号伙计正在向甄俨禀报。

    甄俨闻听,赶紧出去迎接。

    “哎呀呀,区区小事派人知会一声即可,何劳薛将军亲至耶,来来来,快请后堂用茶。”

    甄俨满脸笑容的接着薛礼,请他到后堂叙话。

    薛礼点头,跟着甄俨步入后堂落座,自有丫鬟摆上香茶。

    薛礼曰:“前番有劳甄家购马,只因蟊贼抢掠,今将损失送至,另外还请甄家出面,再购战马于上谷,吾兄派兵沿途护送,此番定保无虞。”

    甄俨笑曰:“将军客气矣,吾等本为商贾,按照惯例,不可向雇主索赔,今将军送来钱万缗,俨愿为将军购百匹良马,以供军用。”

    薛礼闻言,颇为感动,忙曰:“此事不可,二公子好意吾等心领,甄家于吾等有恩,怎好让甄家折损如此多钱财耶?此番只需购马五十匹即可。”

    只见甄俨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

    “吾亡兄与将军乃至交,吾父又赖将军搭救,吾等皆属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甄家这点损失还承担得起,将军不必客套,难道将军看不起甄某否?”

    甄俨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丝毫没有虚伪成分,不由得使人心生感动。

    薛礼抱拳曰:“既如此,吾代兄长多谢二公子。”

    甄俨摆摆手,示意薛礼不要客套,随即命丫鬟准备酒宴,他要款待薛礼。

    薛礼也不推辞,两人相谈甚欢。

    薛礼发现,这甄俨年纪轻轻,心肠挺不错,很像死去的甄豫,接人待物甚是大度。

    这和甄家的家风教养有关系,甄家祖上出过将帅侯爵,并不是普通商贾那么简单,现任家主甄逸也曾做过官吏。

    甄家的子女皆品貌端正,甄逸三个儿子,个顶个都是好样的。

    今年甄俨才十六岁,论言谈举止,颇为成熟,丝毫看不出稚嫩,这就很让人叹服。

    酒席摆下,两人饮酒畅谈,薛礼还是老样子,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流油。

    甄俨也不笑话他,现在整个甄家都知道薛礼能吃,这事早就传遍了。

    说实话,甄俨比较佩服关羽和薛礼,这哥俩最开始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可人家凭着自己的双手,愣是打出了名堂,在这混乱的局势下,博得了汝南太守的职位。

    这可叫本事!

    自从关羽救出甄逸后,甄家马上建立汝南分号,这可是一条大粗腿,并且还和甄家有旧交。

    甄家此时已经有想法了,打算全力支持关羽,甚至还考虑以后招婿!

    目标就是关羽和薛礼!

    当然,现在未到时候,甄家共有五女,皆未到婚嫁年龄,最小的甄宓才三岁,最大的甄姜也才十一岁,这得等以后再说。

    总而言之。

    关羽和薛礼已经被甄家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