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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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大都督,大事不好了

    吴昊回头,只见有个四十来岁的农夫站在他身后。

    那便是他们这一队民夫的头儿——蒯清。

    军队之中,民夫的管理还是沿用原来的建制,这蒯清也就是吴昊老家的里长。

    吴家在巴西汉昌县算不上什么大族,而蒯家的势力要比吴家大得多。

    那蒯清当初便觊觎吴家十几亩祖上传下来的耕田,且美其名曰让吴父用土地投效,成为受他蒯家保护的奴仆。

    其实就事想巧取豪夺。

    这也是这个时代,豪绅掠夺自耕农土地惯用的手段。

    吴父自然不同意,坚决反对,由此便得罪了蒯蒯清。

    后来成都朝廷征调民夫,吴昊家本来只需要出一个青壮即可,可是有人给里长蒯清行了贿,让其把名额给划去。

    可是划掉一个名额,必须要另一个青壮补上。

    于是蒯清便找借口,硬说吴昊并非吴家的亲生儿子,故而他们不能算一户。

    所以便有了吴昊父子双双被征调,家里只剩下了一老一小两个女人。

    同时,蒯清作为里长,也不得不前来。

    “说,”蒯清站在吴昊面前,厉声道:“你小子是不是想逃,却没有逃掉,所以又跑回来了?”

    在军营里,无论军兵营还是民夫营,都是消息闭塞的地方,不允许互相串门传闲话。

    所以吴昊身上这几天发生的事,只有刘备以及核心区域的部分人知道,连普通军营都不可能听闻,更别说这民夫营了。

    吴昊翻了翻白眼道:“我要是逃跑,恐怕连命都没了,还能跑回来?”

    “那你这几日去哪里了?”蒯清道。

    “我敢说,你敢听么?”吴昊道:“我说去了中心营帐,你信不信?”

    “放屁!”蒯清脸色铁青道:“就你还去中心营帐?你怎么不说你去了陛下营帐?

    简直是一派胡言。

    私自逃逸便是死罪,看在你我同乡的份上,我且放你一马。

    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这几日你虽不在,耽搁下的任务却不能少。

    就罚你前去倒运圆木,不倒运完,不许吃饭。”

    蒯清说着,伸手向前面一指。

    吴昊向着手指方向看去,只见角落里堆着小山一样的圆木,那是修建营寨用的。

    平常倒运圆木也是民夫们最普遍的工作。

    可是让吴昊一个人倒运完这么多,那便是刻意刁难了。

    这蒯清想要杀人不见血。

    吴昊愤然道:“那么多圆木,我一个人三天也倒运不完,中间不许吃饭,难道要饿死?”

    “那我就管不着了,”蒯清嘴角微微咧了咧,轻蔑的笑道:“谁让你小子目无法纪,私自逃脱?

    所有眼睛都看着,老子要是不给你惩戒,如何管这么多人?

    你要是想反抗,就别怪老子不客气。”

    蒯清说着,向后面招了招手,有几个他的亲信青壮走了过来。

    吴昊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撸起袖子,上前扛起圆木。

    那一根根木头足有碗口粗,吴昊这小身板儿,扛一根都费劲。

    不过几个来回,便把他累得头晕眼花,连肩膀都磨秃了皮,一碰到就钻心的痛。

    而远处,蒯清派了两个青壮手拿皮鞭盯着他,再想跑也跑不掉了……

    ……

    吴军大营,大都督陆逊端坐正中。

    这陆逊出身于江东四大名门望族顾陆朱张之一的陆氏,他外表看起来文质彬彬,满身的书生气。

    相对于曹魏、蜀汉极力打压本土势力,孙权所选的路线却是重用江东本土豪族。

    如今连大都督之职都让陆家人担当,孙权自然能得到本土势力的支持,地位自然极其稳固。

    营帐之中,朱然、潘璋、徐盛、韩当等一众江东功臣宿将分两侧站立。

    “大都督,”徐盛瓮声瓮气的道:“我等不知何时再行前去劫营纵火?”

    “不忙,”陆逊手捧一卷书简,淡然道:“只要刘备连营结寨,我等便有可乘之机。”

    “大都督运筹帷幄,神机妙算,佩服佩服!”徐盛挑起大拇指,连连赞叹。

    其实当初孙权任命陆逊一个书生做大都督时,一众江东功臣宿将是不服气的。

    毕竟陆逊只是一个公子哥儿,而且太年轻,以前也从没领过兵打过仗,骤然坐上江东最高军事统帅,这岂非是儿戏?

    而且陆逊自从上任以来,跟蜀军对阵,要么坚守不出,要么节节败退,实在看不出这陆逊有什么过人之处。

    可是,后来诸将便逐渐明白了陆逊的良苦用心。

    东吴自从逍遥津战败之后,损失极其惨重,其中最大的损失便是那些身经百战的水军损失殆尽。

    而培养一个水军的难度,要十倍于培养一个步卒。

    所以陆逊这次带来迎敌的人数虽也不少,但却不习水战,若在大江上与蜀军水师作战,必输无疑。

    于是陆逊便利用诈降之策,虽然看似连战连败,望风而逃,但却成功将蜀军调离了江边,来到猇亭对峙。

    这相当于把蜀军的优势给废掉了。

    虽然上次劫营纵火因为意外而失败,但只要刘备不改变连营扎寨,他们早晚都有成功的机会。

    面对徐盛的吹捧,陆逊放下书卷叹口气道:“本都督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任由蜀军水师夹江而下,我军根本无法阻挡。

    如此,他们便能从我军背后任何一点登陆。

    到时其断我归途,切断粮道,我数万大军在此,如何能与刘备对峙?”

    “弃舟上岸,连营扎寨,”徐盛哈哈大笑道:“没想到那刘备打了一辈子仗,却能犯这种错误,早晚必为我等所擒。”

    陆逊微微抿了抿嘴唇嘲笑道:“那刘备乃世之枭雄,从一个织席贩履之徒,终能割据蜀地,说明其必有过人之处。

    反观陆某乃一介书生,既无名气,也无经验,自然入不了刘备法眼。”

    徐盛道:“正是因为刘备狂妄自大,心浮气躁,所以才落入大都督为其设下的圈套。

    咱们就静观其变,此战刘备必败,我等必胜。”

    话音未落,突然有侍从跑进来,气喘吁吁的道:“禀大都督,大事不好了,西蜀水军正在沿江东下,向江陵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