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还能康复吗
宛宛?
陶父举着西瓜的动作忽然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刚才的声音分明是女儿陶宛宛的声音,但是他左右望去,却并没有见到陶宛宛的身影。
“死丫头,躲到哪里去了,还不快点滚出来!”陶父破口大骂。
“啊?你认真的?那我滚?”
陶父注意到,声音是从自己头顶传来的。
陶父把西瓜放下来,抱在怀里,忽然一愣,眼前的西瓜虽然五官有些移位,但分明能看出是自己宝贝女儿的模样。
西瓜陶宛宛圆睁双眼,白牙显露。
“什么都别说了!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家已经容不下我了!我走!我这就走!”
“宛宛?这……?”陶父语塞,话憋在了嗓子里。
“这就是我刚才想说的……”晋月这时才终于有机会解释,“宛宛现在的形状有点特殊。”
“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西瓜……”陶父抱着自己的宝贝西瓜女儿,有些手足无措。
“女儿啊,你看看你,半夜不回家也就算了,现在还搞这种花样,我和你爸爸真是跟不上时代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唉……”陶母在一旁不放过苦心教育的机会。
这一下把陶宛宛整不会了。
“那,怪我咯?”
“不怪你还能怪谁!不许和你妈顶嘴!”陶父这时坚定地站在了陶母这边,说着,手上怒拍了陶宛宛的西瓜头一下,发出清脆而通透的响声。
“啊?啊?”西瓜陶宛宛陷入了凌乱中。
“不,叔叔您别打她,都怪我……”晋月这时支撑着身体上前劝说,却因为伤痛而再次浑身僵硬,无法出声。
“嗳呀,小月,你就别乱动了,先回家,我这就帮你叫一个医生来。”陶母心疼地搀扶晋月道。
“说得也是,先回家!”陶父大手一挥。
四人回到别墅,陶父和陶母一人搀扶着一边晋月,西瓜陶宛宛则被陶父单手夹在腋下,夹在远离晋月的一边,以免碍到自己搀扶晋月。
“呜呜呜呜总算能回家了,呜呜呜,爸爸妈妈再见到你们真好……”
不管过程如何,终于能回到家的西瓜陶宛宛涕泪交零。
陶府今夜灯火通明。
客厅中,陶母搀扶着晋月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叫了一位医生,等待医生的过程中关照晋月吃东西喝水以及吃东西。
陶父在茶几旁来回踱步,手中的电话打出去一通又一通,联系自己能联系到的人。
晋月在这个过程中将事情发生的经过都告诉了陶父和陶母。
怪谈角落。
没想到这种只在报纸上见到过的事情,居然有一天真的发生了,而且还是发生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西瓜陶宛宛此时被摆在茶几上,因为怕滚落下来,所以放在果盘里。
“呜呜呜呜,有消息了吗,爸,我还有救吗,我不想一辈子都变成西瓜啊……”西瓜陶宛宛在果盘中挣扎
“我问了几个业内的知名人士,类似的案例他们称为‘怪谈后遗症’,很难彻底治愈,在他们身上也都多多少少沾染了怪谈里留下的后遗症,要么身体产生了异变,要么更容易遭遇怪谈,很难甩掉。”
怪谈后遗症。
晋月忽然想到了那截章鱼的腕足。
这不是晋月第一次见到那东西。
而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是在七岁那年,在那起报纸上无法报道的事件中,而后是五年后,在陶宛宛12岁生日那晚,再然后是今天,诡异超市事件。
这也是一种怪谈后遗症吗。
所以自己接二连三地遭遇怪谈不是运气不好……而是有东西在追逐自己?
晋月的心情渐渐沉重下来。
“怪谈后遗症是什么鬼东西啊!我可不想有那个!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就真的解决不了吗?”西瓜陶宛宛苦苦呻吟。
“据说有一种办法,”陶父缓慢地点燃一支烟,“我已经请到了一位这方面的专家,他目前就在新海市,听到这次的情况正在往这边赶来,一会儿就到了。”
西瓜陶宛宛和晋月同时重新燃起了信心。
“办事真快!不愧是老爸!”西瓜陶宛宛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有陶叔叔在,肯定会没事的。”晋月点了点头。
“你上外面抽去。”陶母一丝不苟地履行家法。
“好好好,”陶父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方向走去。
在外面抽也没什么不好,正好看看半山腰的夜景。
陶父拉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人。
“请问您是……”陶父惊讶,没想到怪谈专家竟然身怀绝技,刚打完电话就赶到了。
“我是康复科医师,请问这里是有一位叫做晋月的患者吗,我来给她做义肢护理。”
那人穿着白大褂,提着一只医疗箱,站在门口礼貌地询问,的确是一副医生模样。
“是我叫的医生,”陶母在客厅喊道,她正在给晋月按摩双腿,“快进来吧。”
“好的。”年轻医师走进门。
医生来到沙发处,蹲在晋月的身下,医疗箱放在身边,示意晋月将长裙提起来一点。
“腿部截肢么,哪条腿是义肢?”
“两条都是。”
晋月将长裙卷起,提到膝盖处。
她的膝盖以下部分都是金属,一根银色的金属杆连接着一对仿生的双脚。
陶母默默地将视线移开,背对晋月,她知道,晋月其实十分介意自己的这幅模样被别人看到。
平时晋月始终坚持一个人完成洗澡,不肯让陶母或者陶宛宛帮她。
也总是穿着长裙,无论一年四季。
“膝关节截肢……术后多久了?”
医师扶着晋月的小腿,辅助进行屈伸活动,查看有无功能上的障碍。
“大概,十二年了。”
“这么久,期间一直穿戴义肢吗?”
“不,15岁之前都是坐轮椅。后来身体渐渐不发育了,才开始试着装假肢走路。”
“年纪有点太小了……这副你穿了多长时间,走路平稳吗?有可能是身体还在发育,假肢已经不适配了。”
“这幅三个月前刚刚换过,是新的,平时走路没什么问题,只是感觉有点紧。”
“器械本身没什么损坏,可能是不适应的问题,肢体末端与接受腔不吻合,加上长时间剧烈运动导致的磨损,得拆下来看一下。”
医师放下晋月的小腿,做出了简单的诊断。
“能自己拆吗,沙发上会不会有些不方便,要不要我扶你找一张平整的床。”
“好。”
晋月也不太想在客厅就这样拆卸自己的肢体,让医生扶着自己前往了卧室。
来到卧室,这里是晋月和陶宛宛的房间。
晋月坐在自己的下铺,卷起长裙,缓缓将包裹着膝盖部分的硅胶接受腔脱下。
硅胶接受腔脱下,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鲜血的味道。
整条被包裹的双腿,全是被浸染的鲜血。
这幅模样让年轻医师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