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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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觉醒了

    这一次汀一是真的陷入了昏迷。

    他感觉自己仿佛沉入了海洋,血红色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朝他挤压而来,他想大喊,胸口又沉闷无比,张开嘴却喊不出声,就连喘息都异常困难。血红色的海水在他周围旋转,将他的身体也带着旋转,他感到眩晕,有点恶心想吐,但张开嘴还是什么都吐不出来。渐渐的,他感觉到脑海里一片翻腾,自己的意识似乎也在跟着旋转起来,犹如龙卷风般搅动着他的神经,一跳一跳地刺痛。他觉得自己之所以还活着,完全是因为脑子里有一个屏障在保护着他,限制着龙卷风的范围,不至于让他的意识彻底的崩溃。然而龙卷风却越来越剧烈,那道屏障却被逐渐削弱,头疼也越来越剧烈,咔嚓一声,屏障在龙卷风的搅动之下像玻璃一般碎裂,那碎片被血红的风卷起来,飞快丢舞动。他的头痛竟然松弛了很多,似乎意识已经放弃了抵抗,既然要旋转,那就一起转吧,于是他的意识开始放飞自我,与那血红的龙卷风一起飘飞旋转,转得昏天黑地,浑浑噩噩,直到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当汀一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时,小松鼠并没有离开,反而好奇地望着这个浑身颤抖的陌生人,它感受到了剧烈的魂波波动,让他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它凑到汀一的面前,将小小的脑袋贴到汀一的额头处,顿时眼睛一亮,似乎感受到了他脑子里正在发生的变化,竟然再次睁开第三只眼睛,释放出一圈一圈的光芒,映照在汀一的额头上。

    此时,若是有地阶以上神语者用魂波探查的话,就会发现,他脑海里的那颗本命魂晶,包裹在外部的屏障已经彻底破碎,散乱的魂力呈现出血红色,在魂晶中飞速旋转,渐渐聚拢到中心,形成凝实的一束——那是本命魂晶中诞生的第一束魂波,这个本来已被断定不能提前觉醒的孩子,竟然觉醒了。

    汀一的身体停止了颤抖,静静地躺在地上,小松鼠再次跳到他身上,伸出爪子,戳了戳他的下巴。

    汀一悠悠然醒过来,他睁开眼睛,发现那只小松鼠就站在他的胸口,一只爪子还正在戳自己的下巴,难怪有点发痒。

    “大个子,救,妈妈——”突然,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汀一吓了一跳,赶忙四下张望了一番,却没看到有其他人。

    “起来,救,妈妈——”再次“听到”这个声音在脑海里说话,他才回过神来,无比震惊地盯着眼前这个正在戳他下巴的小东西,没想到,竟然是它在跟自己说话,不过,他也意识到,这种说话似乎并不是通过耳朵听到的,因为小松鼠并没有张嘴,那几句话其实是直接传递到了自己的脑子里。

    “你,实在,跟我说话吗?”汀一坐起身来,小松鼠顺势跳到他支起的膝盖上,小爪子开始比划,同时,断断续续的话语也直接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妈妈,坏猿,抓走——”

    “大个子,同类,救,妈妈——”

    汀一连蒙带猜,过了好一会儿,总算明白了。小家伙的妈妈,似乎被什么人抓走了,它以为汀一是它的同类,所以向他求助,要去救它的妈妈。

    “你的妈妈被谁抓走了?他们去哪里了?”汀一开口问道,不过,小家伙似乎没听到,他才又想起对方是直接通过头脑传递话语的,自己说话人家未必听得懂。这让他想起姥姥曾经教导过他的内容,神语者是可以通过魂波直接传递想法的,就算是语言不通,也没有关系,看来这小东西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还懂得用魂波向自己求助。

    可惜,自己没有觉醒,没有魂波可用,不然……

    等一下,汀一忽然发现自己的有了一些不同了,竟然能够“看到”自己的本命魂晶了!

    他不禁高兴地大喊起来:“耶,我觉醒了,我终于觉醒了——”

    经历过那么多次的觉醒仪式,汀一自然早就被告知觉醒后会有些什么感受,所以,当他发现自己有了本命魂晶内视的时候,立马就意识到自己已经觉醒了。现在,他有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束魂波,他已经是一个正式的“神语者”了。从此以后,他也能用魂波与其他人交流了,那些以前自己不能使用的魂械,也可以初步使用了。

    汀一将头伸向小松鼠,意思是要向它传递信息,毕竟他还只是个黄阶初段的“魂徒”罢了,魂波强度极其有限,只能通过接触头部皮肤,才能进行魂波传递。

    小松鼠似乎也明白了这点,蹦蹦跳跳地来到他面前,将一只前爪搭在他的额头处,果然,他的脑海里再次有了声音:“大个子,好——”有个明显的事实是,小松鼠的境界比他高很多,比如自己没有调动魂波跟它连接时,它就能把想法传递过来,尽管是断断续续的,但也不是黄阶能做到的;再比如,它只需要把前爪搭在自己的额头,就能用魂波传递想法了,而自己还需要用额头去接触——小家伙至少也是玄阶的了,只有达到玄阶的神语者,魂波才能通过身体任何部位的接触,进行传递。

    汀一试着调动了那一束血红色的魂波,从本命魂晶中延伸出来,透过层层阻碍,到达前额,成功地连接到了小松鼠的小爪爪,然后他察觉到对方也有魂波延伸过来,两束魂波交汇在一起,他顿时有了一种通透的感觉,于是他将自己心里的话通过那束连接穿了过去:“小松鼠,你好呀!”

    “小松鼠?我才不是松鼠呢,它们好蠢!”

    “那你是什么呢?”

    “呃,妈妈说,我们是蕈貂啊,你怎么这都不知道呀?”

    “可是我是人类呢,不是你的同类呀——”

    “哼,你骗我,你的颜色跟我们一样,跟那些坏猿完全不同,肯定是同类——”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颜色——”汀一感到很困惑,他不太明白小松鼠——哦,应该是小蕈貂——说的颜色到底是什么,难不成是指的魂波的颜色吗?他不知道其他人的魂波是什么颜色,反正自己的魂波是红色的,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