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坐到茶台前重新沏了一泡茶，见公输般畏畏缩缩有点不敢坐，伸手示意他说：“来，坐。”

    公输般小心翼翼地坐了，在他们原来那里，徒弟哪有资格与师傅平起平坐？

    “说说你们那里的情况吧？”对于春秋战国的历史，李凡只是从书本上知道一些，哪有一个活生生那边来的人讲得真实？

    公输般理了理思路说：“那时有许多国家，都很小，不像现在大一统，百姓往来别国没什么限制。……那时粮食产量很低，百姓大都吃不饱饭，甚至有些人一生都没吃过饱饭。……空气与这里不一样，很清新，我刚来这边时很不适应，总闻到一股怪味儿，后来才搞清楚——是化工的味道……”

    “化工的味道？”李凡刚从结界空间回来，也是闻到空气不对，但他毕竟生长在这世界，有适应基因，很快就适应了。又加上九台镇到处都弥漫着酒糟的酱香味儿，也就压过了空气中的怪味儿。

    公输般把这个味道总结成“化工的味道”，确实很贴切，可不是嘛，现在的柏油路都是石油副产品，家里外面到处都是工业产品，其实这些工业品大都属于“化学工业产品”，每个产品都有其特殊的对人体、对环境有伤害性的物质散出。只是人类从小生活在这个环境中，习以为常了。

    “那时的草木很茂盛，河水也很清亮，大多数河水都是能直接喝的。”

    “那时候是不是天天打仗呀？”李凡想当然地问，春秋战国嘛，不天天打仗还能叫“战国”？

    公输般奇怪地看了李凡一眼说：“师尊，那时也不是天天打仗，各国诸侯还是比较注意与民生息的，要不然人全跑别国去了，他们统治谁呀？即便打仗，规模大的也不多，对国人的影响也不是很大。……那时思想还是比较昌明的，人人都可以表述自己的思想，才形成了‘百家争鸣’的局面。……我有一个叫墨翟的朋友，就创立了一套墨家学说，主张‘兼爱、非攻’，追随他的人不少，他跑各国到处游说，也阻止了许多战争的发生。”

    “噢——，这个墨翟，就是后世说的‘墨子’吧？”

    “对，就是他，他也修炼过一些道法，我跟他学过一些，但他远没有师尊本事大。”

    “你前面还说过一个叫李耳的，给了你一道符，是不是就是道家学派的那个‘老子’呀？”

    “是，我来到这世，才知道它被尊为了‘老子’，传下一部《道德经》，其实这部道德经现在流传下来的只是前半部分，后半部分关于‘道法、术法’的部分失传了，就像徒弟的《鲁班书》，后半部分也失传了。”

    “噢——，你们这些失传的‘道法、术法’写的都是什么？”

    “就是一些符咒，没学过的人看不懂，没法力的也施展不了。……应该是后世懂法术的人越来越少了，所以把这些符咒都当成了无用骗人的东西了。”

    “那你现在还记得那些符咒吗？”李凡的好奇心被调了起来。

    “吾想想……”公输般冥想了一会儿，手指沾着茶水，快速地在茶台上画出了一个符纹图形。

    李凡看了看，有点像隐匿阵法的阵纹，但太简单了，基本上无用，也就没了兴趣。

    “听说那个老子骑青牛西出函谷关后不知所踪，有传说他得道升仙了，是真的吗？”

    “这个事情不一定，当我六十岁符力失效后，也曾找过他，想再求一道符，到他家后，他家人说他已死了三十年了。”

    “是在家中死的？”

    “这个……师尊，我当时没问。”公输般有点窘迫地说。

    “嗯。”李凡想了想又问：“你一直老称我‘仙人仙人’的，你们那个时代有仙人？你见过吗？”

    “这个……，师尊，我们那个时代，仙人的传说比较盛，大家都深信不疑，这也就是李耳和墨翟都学点道法、术法的原因，这样，他们的学说才信众更多，传播更广。”

    李凡心想，这不就是“装神弄鬼”取信于人嘛。

    “那就是说，你也没见过所谓的‘仙人’？”

    “是的，师尊，只是家族老祖也说公输氏有仙缘，我们就更加深信不疑，历代都不停地寻找‘仙缘’。到目前为止，您是吾见过的唯一一个会仙法的仙人，也证实了老祖说的‘仙缘’。”

    李凡沉默了下来，之所以跟公输般聊两千多年前的事，就是想看看当时有什么了不起的大神，能悄然将实体神识潜入到公输般的识海中，现在看来，公输般什么都不知道。

    会不会像自己一样，老祖传下了纯阳神体血脉，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进了那个山洞，自己可能也就是浑浑噩噩了此一生，血脉只能继续往下传承，直到碰上机缘，血脉觉醒的那一天。

    自己丹田里不也潜伏着纯阳神种大世界的种子吗？

    这公输般也是，这个神识小人儿也是在他家血脉中世代相传，直到碰到自己这个“仙人”。

    也许……是他们公输一族的老祖？需要“载体”得到灵气，境界不断提高，才能让这个“神识”恢复。因此才传下话来，让后辈世代去寻找仙缘？

    李凡觉得自己猜测差不多接近事实了。

    那就等着看吧，只要带公输般去了修仙界，他努力修炼不夭折，就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想到此，李凡也不纠结了，拿出一个储物戒，从师门留下的武器里面寻找一番，看到一把上品法器开山斧，连同法诀一同塞入储物戒中，木匠祖师，用斧子还是更符合身份。

    又给储物戒中放进两瓶聚灵丹，把戒指递给公输般说：“这是为师给你的入门礼。”

    他故意没有说怎么用，看公输般的反应。

    果然，公输般像本来就会一样，下意识地在储物戒上留下神识印记，取出了其中的东西。

    取出东西后，他一怔，看看储物戒，看看东西，又看看李凡，莫名地说：“师尊，这是怎么回事？”

    俩人都懂这句问话的意思，李凡含糊地说：“也许……是因为你以前练过术法吧。”

    是这么回事吗？公输般摸着后脑勺，脑子有点错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