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回来了，喝杯酸梅汤解解渴吧！”

    小松举着一杯酸梅汤，冲程风游兴致勃勃地招呼道，伺候像对方这样出手阔绰又好说话的客人，他乐意之至。

    “咦？公子，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小松见到程风游抱着一只他从未见过的银毛大眼的小兽，不禁纳罕。

    “我也不知它是什么物种，就是看它被人鞭挞虐待，实在可怜，所以才把它买了下来。”程风游轻抚怀中小兽丝滑柔软的皮毛，如实回答。

    小兽一脸惬意地享受着程风游的抚摸，圆溜溜的大眼睛却一直在小松身上转个不停。

    听到这话，出身市井的小松隐隐察觉到了似乎有些不对，怎么那么巧，偏偏是在他离开的时候，于是问道：“不知公子总共花费了多少灵石？”

    “呃……一共花了五十枚中品灵玉。”程风游尴尬地挠了挠头，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在败家了。

    “啊？！五十枚中品灵玉！公子你上当……”小松愕然大喊。

    话还没说完，小兽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松顿觉一阵头晕目眩，沉沦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头脑浑浑噩噩，不知怎的，竟改口道：“公子你善德真高，我们回去吧。”

    “嗯，时候也不早了，那就回去吧。”程风游点头同意，挥手招来一只飞艇。

    两人上了飞艇，飞艇徐徐升空。

    坐在艇上，程风游仍旧乐此不疲地摩挲着怀中小兽，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热，心内洋洋自得，虽然对五十枚中品灵玉的大手笔花销有些心疼，却不认为自己吃亏。

    便在这时，小兽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对上程风游的目光，程风游心神一阵模糊，脸色变得昏昏欲睡。

    “真乖！”程风游双眼迷离，愣愣地说道，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

    趁此时机，小兽轻易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轻身一跃，跳下飞艇，消失无踪。

    怀内空无一物，程风游却还在兀自抚摩不停，口中喃喃：“小家伙，真乖，真乖……”

    大半个时辰后，飞艇稳稳落在永春堂门前，驾艇的船夫见二人久久没有下艇，便提醒道：“二位客官，永春堂到了，请付三枚灵石船费。”

    “嗯，好。”程风游呆呆地掏出三枚灵石递给船夫，下艇之后，一阵劲风拂面，他才彻底清醒过来。

    咦？！

    我怀中的小兽呢，怎么不见了？

    “小松，你看到我买的那个小家伙了没，知道它跑哪里去了吗？”程风游一脸焦急，拉着小松便问。

    小松眼神涣散，痴痴回答：“什么？公子你还要酸梅汤？好，我马上去买。”

    见了小松的奇怪模样，程风游心神一震，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怎么回事？难道是中了什么幻术？”

    他仔细回想一番，总算是醒悟了过来，捶胸顿足道：“啊！可恶啊！太可恶了！才来星光城一天，居然就被坑了两次！我真是……”

    “小松，走，我们再回去看看。”程风游心中满是不甘，招来一只飞艇，拉着小松又往好味食坊赶去。

    当然这注定是徒劳，没有人会傻到得手之后，还不逃之夭夭。

    ……

    从好味食坊再次回到永春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不过星光城是座不夜城，街道两旁的商铺都点上了霓虹华灯，火树银花的，好不辉煌！

    可程风游却没了心情再去欣赏，他心中忐忑不安，待会儿见到两位师兄，真不知该如何交代。

    “什么？！你又被骗了，这次还是被骗走了五十枚灵玉？”蓝莽扯着嗓子大喊，一脸难以置信。

    “呃，是，没错……”程风游简单地和两位师兄说了说事情经过，之后就垂着头、蔫着脸，默默听训。

    “唉，我还能说什么？小师弟，师兄被你打败了。”林城危眼中满是无奈。

    “我，我也没想到我这么好骗啊……”程风游委屈巴巴。

    “其实都怪我，要是当时我陪在公子身边，公子就不会……”小松帮忙开脱道，他没走，他认为这件事他也有责任，而且他不打算逃避。

    听到小松这么说，蓝莽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摆摆手，止住了小松的话，又递给小松一袋灵石，“算了，算了。不赖你，天色晚了，待会你就先回去吧，别让你家里人担心。你放心，我们不会责怪你的。”

    随后，蓝莽又转向程风游，“小师弟你一五一十地详细说说，到底是如何受骗的，说不定师兄们有办法替你讨回公道。”

    “都是因为那只奇异小兽，银色的毛皮，水汪汪的大眼睛……”

    程风游开始详细描述自己是如何上当受骗的，特别是对那只奇异的大眼小兽，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等等，大眼睛、银色毛皮的小兽，好像还会使幻术？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蓝莽以手抚额，若有所思。

    “啊哈！我想起来了！”蓝莽猛地一拍脑袋，跳了起来，兴奋道：“骗你的那人，是不是身材短小，一脸猥琐？”

    程风游仔细回想，好像确实如此，“是这样没错，那人尖嘴猴腮，还没我高。但我还没来得及细说那个家伙，师兄你怎么就知道了？”

    “他娘的！上次我就在快活园见过此人，带着一只大眼睛、毛茸茸的妖兽，来逛窑子的人可不多，况且这人还在一直吹嘘他的灵宠天生异能，擅长魅惑，所以留下的印象特别深。我们现在就去快活园，说不定那家伙正拿着你的灵玉，享受温香暖玉咧！”

    蓝莽一边说一边挥舞拳头，显露出一副精神抖擞，却又杀气腾腾的神态。

    “既然没有别的线索，也就只能先去那边碰碰运气了。不过，我和你说，你可别想着拉着我去干那种勾当！”林城危冷冷扫了蓝莽一眼，正襟威色道。

    “晓得晓得，老三你有精神洁癖嘛，哪里懂得懂食髓知味的快活？”蓝莽嘿嘿笑道。

    ……

    快活园是星光城内一处有名的风月场所，距离永春堂倒是挺远的，几人赶到之时已将近夜半，却正好是此间场所最热闹的时候。

    时至夜半，灯烛荧煌，上下相照。

    数百浓妆伎女成群结队，聚于主廊槏[qiǎn]面，靓妆迎门，争妍卖笑，摇荡心目。

    一来到这花红柳绿之所，看到街旁那些挥手招摇、浓妆艳抹的女郎，程风游又不自觉地潮红了脸，羞不自胜。

    “小哥，来嘛，进来玩玩！”一个披着薄透纱衣、裸露出大片白嫩肌肤的妩媚女郎，嗲声嗲气地拉着程风游衣袖不放。

    “不了不了，这伤身体……”程风游如触炽铁，连忙挣脱，跑了开去，同时把头深深垂下，心中不住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在他之前所读的各类道书里，无一不把女色视作洪水猛兽，刮骨尖刀，于是便让他自心底里刻下了对此类事情的抗拒，不敢逾越分毫。

    而蓝莽则与他迥然相异，大马金刀地拉过一位妩媚女郎拥在怀里，大肆揩油，豪爽笑道：“好久没来快活园了，翠茗，你还记得我不？”

    “哎呀！原来是蓝大爷啊，你真是个狠心人哩，丢人家孤零零地在这里饱受相思之苦。翠茗可想死你了！”那女郎趴在蓝莽怀里，娇滴滴道。

    “翠茗宝贝儿，问你件事。”蓝莽胡乱抓了一把灵石，塞到翠茗衣内，顺势捏了几下，“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猥琐男，带着一只银色皮毛、有一双大眼睛的小妖兽？”

    “蓝大爷，不要嘛！这里这么多人，人家脸皮薄，会害羞的！”翠茗娇笑着握住了蓝莽四处出击的大手，“你要找的是王大爷吗，王大爷今天不知道发了什么横财，点了夹芳夫人的牌子，正在闺房里享受二人世界哩！”

    “真棒！香一个，我找这位王大爷有些事要办，待会儿事情办完了，再来与你好好叙叙旧！嘿嘿！”蓝莽凑到翠茗脸颊狠狠亲了一口，又塞了一把灵石到对方衣内。

    “蓝大爷，你怎么还是这么讨厌！”翠茗娇笑连连，攥起粉拳轻绵绵地打在蓝莽胸口。

    蓝莽春风得意，朝林城危挤了挤眼，哈哈大笑起来。

    “老五，快点走！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故意恶心我，以后就别想让我管你的饭！”林城危面沉如水，眼神不善道。

    蓝莽脸上笑意为之一滞，连声说道：“嗐，走吧走吧，早点办完，早点…嘿嘿！今晚我就不回去了……”

    ……

    夹芳夫人闺阁内，红峭帐暖，铜炉生香，小巧的圆桌上摆着几碟精致小菜，有两人正在桌前共饮。

    身穿红艳翘首裙衫、体态婀娜多姿的艳妇，想来便是夹芳夫人，而在她身旁的自然是王二无疑了。

    王二此时业已喝得半醉，来回抚摸夹芳夫人的一双玉手，醉眼迷蒙中，夹芳夫人美艳的脸庞似乎又美了三分，而从夹芳夫人丰腴白皙的小手上，传来的温润滑腻的触感，更是让他不能自已。

    “酒也喝够了，那咱们就……”王二露出急不可耐之色，整个身子紧紧贴到夹芳夫人身上肆意嗅闻，同时一双贼手极不安分地“上下其手”。

    夹芳夫人扭了扭身子，美目中满是压抑不住的厌恶之色，可她只是个风尘女子，虽说贵为花牌，但既然收了钱，生意就不得不做。

    夹芳夫人强颜欢笑道：“王大爷，别急嘛！妾身这可是精心酿制的虎鞭酒，再来两杯，包你龙精虎猛。到时候，妾身还得哀求王大爷，饶过妾身呢！”

    酒是虎鞭酒不错，但王二却不是海量，如果能把他灌醉，就用不着……要不是看在十枚灵玉的份上，她是绝不会看王二这种下流胚子一眼的！

    “呸！贱人！”

    却不料，听到夹芳夫人的话，王二便如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般跳起，扯着夹芳夫人的裙衫，气急败坏：“你竟敢讽刺老子不行，老子马上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王二蛮横地拽着夹芳夫人往床上拖去，夹芳夫人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

    “王大爷，饶命，饶了妾身吧！”

    “嘿嘿，现在可还不是求饶的时候，你待会儿再求饶也不迟……”王二嘿嘿直笑，反而更兴奋了。

    便在这时，闺房的房门“砰”一声被猛地推开。

    “是谁，胆敢打搅老子好事？”王二面色不善地扭过头去。

    “是我，你爷爷！”

    话音未落，便见一名彪形大汉身形如风似雷，三两步就冲到王二身前，蛮横无理地将他摁在桌上。

    “你是谁？我可没有爷爷！”王二蓦然一惊，酒也醒了大半，当即口中花花道：“兄台，你我无冤无仇，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是他吗？”蓝莽扬眉怒目。

    “就是他！”程风游扫了一眼，确认无误后，斩钉截铁道。

    而此刻，闺房角落处，正在饶有兴致、细细品味着油炸蚂蚱的大眼小兽，发现了主人被擒，惊得“唧唧”直叫，抛下手中吃了一半的蚂蚱，慌忙逃窜。

    小兽逃窜之际，却又不知从哪里晃出一道人影，出手飞快，如探囊取物般将它拎在了手里。

    小兽挣脱不开，只好转动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对上那人双眼。

    “嗯？魅惑之术！”林城危微微一愣，不过也仅仅是一愣而已，瞬间便恢复了清明，口气不善道：“看来得给你个苦头尝尝！”

    林城危功聚双眼，眼中迸射出刺目的五色光芒，小兽当即哀嚎一声，捂着眼睛，神色痛苦地昏厥过去。

    蓝莽一手架着王二，一手抛出一枚灵玉，落到夹芳夫人怀里，回头一笑道：“我们有些私事要和王大爷打个商量，不知夫人能否回避一下？”

    “各位大人既然有事要忙，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夹芳夫人巴不得如此，对众人敛衽一礼，妩媚一笑，分花拂柳地出了闺房。

    “啪”

    蓝莽重重一巴掌拍在王二头上，“王二是吧，我有件事要和你谈谈。”

    “这位好汉有些面生，不知找小人所为何事？”王二上下打量了一遍蓝莽，确认不是相识之人，但从对方之前的举动来看，今日是很难善了了，于是趁着嘴上试探，手却悄悄摸向挂在腰间的身份令牌，打算用令牌一键报官。

    一键报官是身份令牌的妙用之一，只要是在城内，身处大阵笼罩，便可通过令牌背面的一个按键，一键报官，不消半刻钟，就会有巡逻卫士赶来。所以，星光城内鲜有打架斗殴之类的案件发生，更不用说命案了。命案发生之后，身份令牌变成无主之物，也是会自动报官的。

    要知道，星光城乃九都之一，倘若是在星光城内发生命案，无疑会被视作对中州法典的莫大挑衅，为了维护法典威严，但凡是在星光城内发生的命案没有不破获的，罪犯没有不伏诛的。

    源于此，王二不担心对方会痛下杀手，怕就怕对方毒打自己一顿泄愤，毕竟他可不是什么硬汉，甚至还会晕血。

    “你在找身份令牌吗？”林城危慢悠悠道，语气却是冷冰冰的，在他手中把玩着一件物什，正是王二的身份令牌。

    王二脸色大变，一摸腰间，令牌果然没了，这回他算是黔驴技穷了，只能苦着脸道：“好汉，不要再开玩笑了，小人不记得何时得罪过你啊？”

    “嘿嘿！”蓝莽咧了咧嘴，露出森白的大门牙，“你是没有得罪过我，但你忘记你今天干了什么好事吗？”

    “今天？我没干什么啊，无非是有一个乡巴佬惹了老子，老子向他要了一笔赔偿……”王二忽然回过头，之前他就感觉听到了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果不其然，他口中所说的“乡巴佬”，分明就站在那里恶狠狠地瞪着他。

    “好！我王二认栽，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王二脖子一梗，故作硬气。

    “欸，此言差矣。老兄过虑了，我们不是来害你的。今日午时，你和我那小师弟进行了一桩交易，不过这桩交易却不够公道。现在呢，我们只是来讨个公道。”林城危一句一顿，温文尔雅地说道。

    “这个小家伙，既然已经交易给了我方，理应是我们的了。可它却偷偷逃走，说不过去吧？”林城危把陷入昏迷的小兽递到王二眼前，似乎想让他看个清楚。

    王二一怔，但形势比人强，只好连道：“说不过去，说不过去。”

    “那么我们把它拿回去，你有没有意见？”林城危面无表情地瞥了王二一眼。

    被林城危眼光扫过，王二顿觉呼吸一滞，稍后才恢复正常，喘着说道：“没意见，只要好汉不为难我就好！”

    “欸，老兄不要误会，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反而会给你好处。我们认为之前的价格一点都不合理，此等洪荒异种，价值岂止五十枚灵玉，至少也应该给你一百枚才说得过去嘛！剩下的五十枚灵玉不给你，我们实在于心难安，只是怕你不明就里，激动之下报了官，横生麻烦，所以才先出手制住了你。”

    林城危摇头晃脑，眼中划过一丝戏谑。

    “好汉说的是，灵兽你们尽管拿去，再给我五十枚灵玉就好！”王二大喜过望，不知他是真的相信了，还是宁愿选择相信。

    “嘿嘿！”蓝莽嘴角勾起一丝凶残笑容，“剩下的五十枚灵玉，现在就给你！”

    “砰”

    蓝莽把王二的手重重按在桌上，拿起一枚灵玉狠狠砸了下去，用力之猛竟让灵玉深深嵌入了血肉之中，霎时鲜血四溅而出。

    “啊！”王二疼得脸色扭曲，痛声疾呼，“好汉饶命！痛死我了，好汉饶命啊！”

    “叫什么叫，此等地方是有隔音阵法的，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听得到。这才是第一枚灵玉，你就不想要了，那可不行！我们辛辛苦苦带了灵玉过来，绝对不能半途而废。”蓝莽又拿出一枚灵玉，在王二小臂上比划起来，似乎是想要把它摁进小臂里去。

    “好汉，别！小的知错了，我不要灵玉了，好汉停手吧！”王二连声告饶，手掌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拧紧了眉头，却又不敢去瞧伤口一眼，只得满目哀求地看向蓝莽。

    “好吧，既然你坚决不想要，我们也就不给了。不过，我们一行人辛辛苦苦跑一趟，你总得出个辛苦费吧，也不多，五十枚灵玉就好。”林城危冷冷一笑，目光漠然地盯着王二。

    “真不是小的说谎，还请各位好汉高抬贵手啊！小的实在是没有五十枚灵玉了，当初一到手就花得差不多了。”王二可怜巴巴道，神色中不似有一丝作伪。

    “哼，不识好歹！”蓝莽冷哼一声，手起玉落，竟将整枚灵玉拍进了王二的小臂之内，伴有一道细微的骨裂声响起，王二的臂骨应是折了。

    “啊！！！”

    王二撕心裂肺地大声痛呼，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瞥了一眼眼前的血红之色后，头脑又是一阵晕眩。

    “还……还剩三十多枚灵玉，都在怀内的袋子里，你们拿去吧，不要再折磨小的了。小的也要恰饭的嘛，怪就怪小的有眼无珠，招惹到了好汉头上。求求各位好汉大发慈悲，就放过小的这一次吧！”王二大口喘着粗气，许久才缓过来，出言乞求道。

    “放屁！你这不叫恰饭，你分明就是为了吃鸡！”蓝莽厉喝一声，反口驳道，忽又嘿嘿一笑，看了林城危一眼。

    “老五，你够了！”林城危眉毛耸动，狠狠瞪向蓝莽。

    蓝莽敛去笑意，从王二怀里取出袋子，往内看了一眼，这次王二没胆子再说谎，剩下的灵玉都在里边。

    “一开始就识相点，不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吗？”

    把王二袋内的灵玉都倒出来收好后，蓝莽还未罢休，又从王二的伤口中，将刚刚拍下去的两枚灵玉取了出来，灵玉上血迹斑斑，王二疼得哇哇直叫。

    “以后招子放亮些，千万别惹你惹不起的人，也别想着报官，不然还有你好受的，明白了吗？明白了就叫声爷！”蓝莽低下头，附在王二耳边大声喝道。

    王二耳膜被震得生疼，却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敬，连声应承：“爷……爷！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小的对天发誓，今后绝不会再去招惹各位好汉！”

    “对嘛，这才像话。你也算识抬举的人了，希望你以后说到做到！”蓝莽满意地拍了拍王二的头，手法像是在拍一条狗。

    ……

    ……

    “翠茗宝贝儿，红萼宝贝儿，来，来，咱们好好叙叙旧……”

    走出夹芳夫人的闺房后，蓝莽瞬间就从咄咄逼人的恶汉，又变回了风流倜傥的豪客，左拥右抱，偎红倚翠，好不快活！

    程风游却还处在心惊肉跳之中，满脑子都是王二血肉模糊的手臂和呼天抢地的惨呼，第一次经历这样血淋淋的场面，让他有点没适应过来。所以审讯王二的过程中，他一言未发，只在冷眼旁观。

    “小师弟！”

    行走途中，林城危忽然郑重其事地搭着程风游肩膀，“你觉得师兄很残忍吗？其实不然。你要记着，行走岱海，对敌不忍，即是对己残忍！”

    林城危对他微微一笑，还是以前那副和善可亲的模样。

    “这是你买的小家伙，还有你的灵玉。”林城危把昏迷的小兽递了过来，同时附带了两枚沾着鲜血、血迹未干的灵玉。

    程风游手握血迹斑斑的灵玉，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