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灵点了点头，“据听说是他儿子和儿媳妇两个人实在养不起，心里又气不过，就干脆喂了农药，然后自己也喝了，全都结束了。”

    这次没人再开口，全都低着头默默无语。

    谁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们也理解了为什么灵灵刚才会沉默，这件事居然往最差劲的方向发展。

    但其实没人又能说那个老人的儿子什么，谁也不知道他供养了多久，谁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大厦并非一天崩塌的，而是日积月累的蚕食。

    “别自责了，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突然，灵灵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转头看去，苏杨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他眼神坚定，面色却很轻松。

    “可是，可是我时常会想，如果那时候我……”灵灵挥动着双手开口。

    “如果你帮了他们，你就成了杀人犯。”苏杨打断道。

    “可最后的结果，我也不愿意看到啊。”

    灵灵的神情变得有些焦急，这件事好像不管哪条路都走不通。

    苏杨坐在灵灵面前，眼神真诚道：“造成这件惨剧的核心人物不是你，是时代，是疾病，是他儿子，唯独没有你。”

    “你在难过之前应该先看看自己的身份。”

    苏杨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你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问心无愧。”

    “别把自己当成神，可以操控一切，你只是一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决定不了的事情有太多。”

    “如果明天这里有个人跳楼了，他在死之前和你说了两句话，你会把责任怪到自己身上吗？”

    灵灵下意识摇了摇头。

    一直禁锢自己的思路好像在此刻被悄然打开。

    “所以啊，你只是个人而已，你能决定只有你自己怎么做。”苏杨眼神坚定的看着对方。

    见灵灵不再说话，苏杨递过去一把刚从观察拿的糖。

    “行了，吃点糖，心情能好点。”苏杨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

    朝李老师打了个招呼后，转身离开了。

    摄像机对着苏杨离开的背影，弹幕速度飞快。

    “我第一次感觉苏杨好帅，真的好帅。”

    “是啊，他说的……让我都感觉心里一暖。”

    “灵灵就是心肠太好了，把所有问题都怪到自己身上，其实和她没关系。”

    “唉，世事无常啊。”

    李老师满眼欣赏的看着苏杨离开的背影，轻咳一声道：“苏杨说的没错，我们只是个体的人，很多事情我们没办法去解决好坏，只能做到问心无愧。”

    灵灵这时似乎也从刚才的失落中缓了过来，她抬头看向李老师：“我就是从这件事开始决定要来做法医的。”

    “我觉得法医是可以帮到这些人的，但是在殡仪馆工作却不行。”

    当她说出这话时，眼神中那股倔强与真诚再次打动了李老师。

    多少年都没有见过如此纯粹又真诚的姑娘。

    “我虽然脑子笨，学不来书本上的知识，但是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灵灵语气坚定的道。

    李老师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并没有说什么鼓励的话。

    也不打算在后续的项目中有任何偏袒，他知道那样才是对灵灵最大的不尊重。

    “我没接触过什么案子，一直都在读书。”李子清语气有些无奈。

    “我接触过的案子，就是以前帮一个女同学找回过被偷的手机。”赵东想了想回道。

    徐一山脸色有些尴尬：“我最多就是帮导师做过痕迹分析，其他的也没什么。”

    李老师什么也没说，这并不意外，都是在学校读书的学生，要是天天都能遇见案子，那才奇怪。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等挂了电话后站起身看着众人：“好了，我今天给你们安排了一个实践考察的案子。”

    “现实发生的，你们要和警方人员一起工作了。”

    听到这些话，五人面面相觑，心里说不出是激动还是紧张。

    “李老师，能问问是什么案子吗？”唐香彤忍不住开口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刚才听说尸体好像被切的很碎。”

    一听这话，在场几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虽然现在接触尸体时没有最初那么恶心了，但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现在直接接触碎尸，那等于是又跳了一级。

    希望这案子别太离谱吧。

    与此同时，演播室内，导演正悠然的挂了一通电话，语气带着不屑。

    “这帮人啊，全是投机主义。一看灵灵的热度高，全都想利用利用。”

    旁边运营笑着接话：“这已经是今天第多少个了？”

    “第十五个。”

    导演放下茶杯，悠然道：“之前那些受不了逃跑的，现在看节目热度上去了，又都想回来，你说好不好笑。”

    “他们就不想想上次自己是什么鬼样子。”

    对此，运营倒并不意外，拿出了一份数据道：“咱们节目现在的热度也确实高，今天刚一开播，热度就直接冲到了六百万。”

    “这已经逼近真人秀的最高记录了。”

    导演神情严肃起来：“这得保持啊，你有什么好建议？”

    “我觉得可以增加摄像师，保证每个学员直播间都能清楚看到正脸。”运营毫不犹豫的说道，看得出他也想过这事。

    “尤其是苏杨，他的热度太高了，必须要重点对待。”

    提到苏杨，导演脸上就忍不住带出笑容。

    “这小子是真厉害，没想到一个小鲜肉居然还有这样的眼界和能力。”

    “现在网上已经有猜测苏杨到底是干嘛的帖子。”

    说到这，导演和运营哈哈大笑。

    其实这个节目至今，他们算是实打实的受益者。

    基本上没用什么操作，就看着节目爆火。

    另一边，苏杨正坐在通勤车内，看着周围人来人往。

    “诶，你们听说了么，好像是要来新人了。”何老师在旁八卦道。

    “这不很正常么，咱们节目现在这么火，谁不想来参活一脚。”

    苏杨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向了张松文。

    对方察觉到目光后略略惊讶，“怎么？”

    “没事，我看好你。”苏杨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