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血海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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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我来算账

    陆彤彤一手搂着陆子戎脖颈,一手搂着怀里的巧克力,等出了院子,对哥哥说。

    “哥哥,我好喜欢这个卖巧克力的医生姐姐啊。”

    陆子戎一手抱着彤彤,一手打着手电,路上有外地来这里旅游的人,夜里出没三三两两,碰到陆子戎的强光手电,不满的骂了一句。

    “操!瞎几把照什么照!走个路都开远光灯!”

    陆子戎置若罔闻,与骂街的人错过,慢慢往家走。

    陆彤彤嘴里一直有口水,终于还是忍不住拆开了巧克力包装。

    “哥哥,你吃吗?”

    回应她的是沉默。

    哥哥不理人,陆彤彤有点害怕。

    “哥哥……你别生气了。”

    “你的手谁弄伤的?”

    上次因为一些原因,陆子戎没有将她奶奶怎么着,这次又有人对她进行伤害,陆子戎的语气已经弥漫了冰冷的杀意。

    对他来说,无论伤害彤彤的是谁,是年轻力壮,还是老弱病残,一律该死。

    在他的观念里,人性的恶如果能体验在小孩子身上,更是罪该万死。

    只是陆彤彤还小,感觉不到,只觉得哥哥是很生气的缘故,生自己的气。

    “陆小龙。”陆彤彤一五一十讲述着。

    “可是我也还手了,推了他好几个屁股蹲儿,起来就被我推倒,起来就被我推倒,干脆他就坐地上不起来了,我就没办法了……”

    没人看清楚陆子戎眼里的杀意,在疯狂聚焦,他的狼性在心底露出了獠牙,躁动的他耳朵不由自主的动。

    “你为什么推他?”

    陆彤彤不说话了。

    于是巧克力也不吃了,趴在陆子戎的肩膀上埋头:“陆小龙骂人。”

    “骂什么了?”

    “他说戎爸爸是杀人犯,妈妈也是杀人犯,我是杀人犯的种,将来也杀人……”

    陆彤彤本来没有杀人这个概念,可是她一想,杀猪的都见过了,那么杀人和杀猪……一样的吧?

    她就很害怕,很难过,而且她经常被那些小孩儿这么骂,渐渐的就懂了,电视上也出现过杀人的画面。

    “他们还说哥哥也是杀人犯的儿子,以后也一定会当杀人犯。”

    陆子戎的父亲陆山海,是个退役的狼人战士,在他小时候经历了那场狮族用禁忌灵术控制死神兵团侵略的战争,见证了狮子王的野心,和火王纳加觉醒后的疯狂,经历了狼族历史上第三次灭绝危机。

    因为当时还小,没有能力参战,只能被保护起来,与国内狼族共进退,因为狼人在那个年代,想要掌握天赋灵术,就得等待24岁时的第一次返祖,之后才会激活觉醒自己的天赋灵术。

    可遗憾的是,陆山海在经历了狼族第三次灭绝危机后,在24岁迎接第一次返祖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任何灵术特征!

    他只有体能和自愈能力异于常人。

    在当时的狼族群体中,如果没有天赋灵术,那就和一个废物没什么区别。

    毕竟狼族群体里,向来都是灵术和体魄共强而著称的。

    本想一心为狼族做点什么,结果遭遇了打击,心灰意冷之下离开了狼群。

    后来的陆山海在外经商,发家起家,但是曾经离开狼族的自暴自弃,每每夜里都会成为他的痛,于是陆山海活成了两面人。

    在外他是事业有成的著名企业家,为人好爽大方,光明磊落,诚信守信。

    对内,却是个喜欢豪饮豪赌的人。

    渐渐的流出了知名企业家陆山海的暴力行为,酗酒,打人,无论大小,无论老弱,只要喝多了,都会往死里打。

    陆子戎的母亲在他十岁的时候去世了,当地人都传是被陆山海长期家暴打死了,都说素秋命苦,陆山海是个杀人犯。

    可都是传闻,没有证据,陆山海再有点关系人脉,至今一直逍遥法外。

    陆子戎也是在十年前那一天变故中失踪了。

    当时街坊四邻都以为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可能也被恶魔父亲打死埋了。

    后来还真有不怕死女人,叫戚子蓁,带着一个尚未满月的陆彤彤嫁给了陆山海。

    今年三月,戚子蓁持刀杀人,捅死了陆山海。

    陆子戎是二月回来的,这个案子至今也没审理,戚子蓁的律师主张她是正当防卫,但村里人就默认戚子蓁就是杀死陆山海的凶手。

    一个女人,持刀杀了一个擅长体能和自愈的狼人战士,这在狼族人世界观里,一切都充斥着疑惑。

    不说百分百不可能,可概率真的太微乎其微了,就算成功,怎么也得留下点痕迹什么的吧。

    暗中来查的狼人却找不到可疑的蛛丝马迹,这就很荒谬,仿佛是陆山海自己封印了自身自愈能力,一头撞上戚子蓁的刀,主动寻死一般。

    想要杀死一个体能和自愈是强项的狼人战士,除非总威力极其大的灵术直接秒杀,或者用诅咒属性的灵术延缓抵消狼人自愈能力,再将其进行围杀,只要伤势够重,自愈能力再强也不给他时间恢复,那么杀死一个自愈能力强的狼人只是时间问题。

    可陆山海死在了一个女人手里,那个女人就非常可疑了。

    陆子戎突然停下,转身回走。

    陆彤彤紧张的搂住他脖颈:“哥哥我们去哪里啊?”

    因为她认识陆子戎去的方向,陆小龙家!

    小孩子不懂这些杀人犯之类的话,之所以懂,都是大人教的。

    孙月枚家在村口,家里养了两只狗,正在门口犬吠,叫的人心生厌恶。

    “都怪陆彤彤那个死胖妞!”

    陆小龙正在告状。

    “她骂我,还推我!推了我好几下!”

    孙月枚把饭碗放下,用手戳她儿子脑瓜子一下:“你就没长手是吗?她推你,你不会推回去?跟你爹一样,白长个不长肉,没用的东西!”

    孙月枚的男人叫陆汉东,五十多岁,身型高瘦骨架粗大,他说了一句:“你们少说两句,还吃饭吗?”

    他们这个陆姓和陆子戎家族的陆姓完全没有血脉关系,他们是普通人,陆子戎家族上都是狼人,当年那一战结束后,狼族人不再受天神咒言的影响,不会再在月圆之夜被迫返祖为狼。

    也不用再躲避猎人的追杀,于是就更深层的融入到了普通人的社会,只要不是特殊时刻返祖为狼,狼族人在国内几乎是不为人知的。

    就算知道有狼人的,也只会认为那是一个传说,狼人传说。而且印象中的狼人都是西方神话里的角色。

    陆子戎的父亲当年离开了狼群,但还是遵循了狼族的制度,找了个同姓的村落掩人耳目。

    陆汉东倒了第二杯酒,闷头一干而净,一声不吭的他心里也憋得慌。

    他不知道陆子戎为人如何,但他听说过陆子戎父亲陆山海的为人。

    就算陆山海死了,他陆子戎也不是这里谁都能欺负的。

    一家三口吃着闷头饭,边上还坐着一个身段细溜的年轻女孩儿,正是孙月枚的侄女儿,她心不在焉的用筷子拄着桌面,一手托腮愣愣失神儿。

    她很苦恼。

    怎么办啊。

    本来就没有合适的机会理由去看他,现在这个不听话的弟弟又把彤彤打伤了,以后更没理由去看他了,见了面那不是更尴尬……

    真是没脸见他了。

    孙月枚给陆小龙夹了一块鸡肉:“多吃点肉!给我长的壮实起来,被一个女的推几个大腚墩儿,你也不知道丢人二字怎么写!”

    “以后你离陆彤彤那个扫把星远点!她们一家子都是杀人犯,指不定有点什么遗传的神经病!”

    说要又教训一旁的侄女儿。

    “还有秋双你,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净给我整幺蛾子,那个收快递的挑三拣四都看不上你,你用热脸贴人家冷腚,你有瘾啊?要我说,他就除了一张长得能看的脸,可好看的脸能当饭吃?能刷脸养活一家子人?”

    “还是听你妈的话,早点认命长得好人家定下来,再拖你年纪越大,就只有人家挑你的份儿,不是你挑人了。你这模样身段的,现在不也有资格挑挑拣拣吗?傻啊你,长得模样像他的不就完了!”

    女孩儿名叫文秋双,有点烦乱的她筷子一放:“我吃完了。”

    说罢转身就走。

    “我说的话你听没听进去啊你?哎……”

    这时有人敲门。

    孙月枚一顿,打断了后面的话,向门口喊了一句:“谁啊?!”

    “砰砰砰!”

    外面的人更用力的拍铁门,山响!

    “催魂呐!敲什么敲!别敲门了!”

    孙月枚筷子一摔,甩脸色扭着腰就去开门。

    门一开,顿时一道强光光束照进来,孙月枚眼睛被刺的流泪,赶紧躲。

    心里也顿时知道来人是谁了,除了他走路经常用一把特别亮的手电,没别人!

    “啊,是子戎啊,你们兄妹俩怎么来了?有事啊?”

    陆子戎没进门,单脚蹬在门槛上:“有,我过来算算账。”

    这句话说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孙月枚闻到了一股子难闻的血腥味儿,心里顿时毛了起来。

    但孙月枚在家强势惯了,又经常在街上与好几个妇女对骂了好些年,她心底一下子起了逆毛。

    被一个后生平静的语气吓唬住,传出去我孙月枚怎么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