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8迪斯科门口的街道转角。

    “有什么事电话话我知不就行咯。”

    “面对面聊好一点嘛。”肥沙也咧着他的大嘴笑道。

    维路看着肥沙，苦笑道：“丢！你每次来都不是什么好事得啦。”

    肥沙摇摇头，“好消息！我刚刚抓到一批刀手。”

    “那又如何？”

    肥沙被他怼得愣了一下，接着开口道：“单案件还没结束哒，还有些手尾要你跟一下。”

    维路皱起眉问道：“什么事先？”

    肥沙四周扫视一圈，压低声音说道：“我知道那个代理人会联络另外一批刀手。”

    “那又如何？”

    肥沙一脸赔笑道：“来应聘的刀手人头涌涌，我想知道谁是接头人啫。”

    维路沉吟片刻，想明白肥沙的意思，没好意思说道：“你没事吧！收我做卧底啊？”

    “只不过是要你去放下蛇啫。”

    其实就是要他去应聘，被选上了，肥沙就可以直接进行抓捕行动，这就是钓鱼执法。

    “不要玩啦！”

    “不是啊，我只有这一条线索，你帮我，没人帮我的啦。”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说完维路转头就走。

    “喂，维路！”肥沙拉住他的胳膊，“你帮得到的，看你肯不肯啫。”

    维路一把甩开肥沙的手，怒道：“顶！这件事非同小可，我怎么帮你啊？”

    “不是大件事都不会来烦你啦，”肥沙赔笑着拉回维路，“又不用你拿刀，你去见下工，收下风这样啫。”

    “讲你就觉得容易。”维路没好气道。

    “后生仔，拿多点面试经验，对你有好处噶！”嘴上这么说着，肥沙伸出手比划了个四。

    见状维路也有了一点心动。

    昨晚他回家给舅舅过生日，舅舅的一句话让他印象很深刻，“赚不到钱就什么都没有。”

    像他们这种东南亚，南亚人，背井离乡来到港岛不就是为了赚钱混饭吃。

    维路只是不想过回以前当古惑仔那种生活，不代表他就想过苦日子。

    “很容易出意外的喔，你家公司又没有安家费。”

    肥沙知道这件事有搞头，笑容也灿烂了起来，又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个五。

    “我私人给抚恤金给你！”

    “少来了，帛金咩！”

    “这件事好急的，一条人命啊！”

    维路撇撇嘴，“我这条不是人命啊？”

    说着他一甩手留下一句“等我考虑下先吧！”便转头走了。

    肥沙站在原地看着维路的背影，却依旧在笑着，“搞掂！”

    ......

    上海街的一间出租屋内，维路坐在沙发上抽着烟，身边的几个人也都是东南亚面孔，他们都是来应征刀手的。

    在场的一个东南亚人打开了话茬，他向维路伸出手，“你好。是来应征刀手的吗？”

    两人握手，维路点点头道：“各个都是啦。”

    “谁介绍你来的？”

    维路挠挠脖子回答道：“一层一层介绍过来的咯。”

    “这件事很大单的。”

    “你又知道？”维路试探性问道。

    东南亚人俯身低声说道：“他们找刀手指定要曾经坐过牢的。”

    维路点点头。

    这时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是代理人来了。

    维路回过头，瞳孔地震。

    代理人竟然是自己的弟弟维奇！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维奇，维奇也看清了维路。

    ......

    楼下的巷子里，维路气得来回踱步。

    他指着弟弟怒斥道：“你没事吧？学人冧友（杀人）？”

    维奇也不忿，反问道：“出来行，预想到这一天的啦！你够话你要做正行咯，来这里做正行？”

    “杰克贾叫你做的吗？”维路直接拿出了电话，嘴里还念叨着“死杰克贾！”

    杰克贾是两人的表兄，以前维路行古惑的时候就是跟他一起，后来坐牢之后，维奇也走上了这条路，成了杰克贾的小弟。

    维奇按住维路的手，“总之这件事你别理！”

    “你现在冧友啊！被抓到坐牢坐一世噶！”

    “那你呢？我不管你，你别烦到阿大啊！如果不是兄弟都没得做啊！还有啊，我不是讲笑的，如果阿大知道这件事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言罢，维奇也不管哥哥说什么，调头就走了。

    事实上，杰克贾对这件事情根本一无所知，这个活是维奇自己去外面接的。

    ......

    第二天，杰克贾来到了维路打工的天竺小饭馆。

    维路刚给一位客人上了菜，转身便看到杰克贾坐在餐桌前，呲个大牙看着他笑。

    维路叹了口气问道：“你来干嘛啊？”

    “来探你。有什么介绍啊？”

    “自己看吧。”维路将菜牌扔在桌上，转身就走。

    “老表！”杰克贾拉住维路。

    维路没好气道：“这里没人是你老表啊！”

    “发什么脾气啊？”杰克贾有点纳闷。

    “你自己想清楚先吧。”

    “我？”杰克贾疑惑道。

    维路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么照顾我细佬！”

    “又怎么啦？”

    “你给这么多机会他！”

    杰克贾更加疑惑了，问道：“什么机会？”

    维路凑近杰克贾耳边，“你叫他冧友！我都不知怎么多谢你！”

    “出去聊！”

    闻言杰克贾也是瞳孔一缩，站起身拉着维路就出了饭馆。

    “究竟怎么回事，你讲！”

    出了饭馆，维路爆发了，怒道：“你跟我讲了会照顾维奇的，你现在叫他去冧友！你想他死啊？”

    杰克贾眉头紧锁，“我没有啊！”

    “你没有，难道他自己去外面接工作回来做？”

    此话一出，两人对视一眼都陷入了思考。

    ......

    杰克贾给维奇打了电话让他在工厂等自己。

    这个工厂是杰克贾制毒分销的一个作坊，每天产出不多，但胜在安全稳定。

    两人面对面坐着喝酒。

    杰克贾放下已经喝完的酒瓶站起身，盯着桌子对面的维奇，开门见山说道：“有什么事你最好现在说啊，迟了怕没机会了。”

    维奇深吸一口气，却不敢直视杰克贾的目光，挠挠耳朵看向别处。

    “是，我在外面是接了点活回来做。”

    “接，没问题的。”顿了顿杰克贾接着道：“你知我一向不会阻人发达的。说吧，什么时候下手？”

    “明天早上。”

    “哪里啊？”

    “西九龙社区中心。”

    “杀谁？”

    “差佬。”

    闻言杰克贾心里一惊，不怒反笑，问道：“你这么牛比！哪个差佬这么有本事，有人出暗花要杀他？”

    维奇咽了口唾沫，答道：“以前搞阿公的那个差佬啊！”

    杰克贾这下有些怕了，杀警察还是杀一个高级长官，这件事他背不起的。

    维奇还算是给大佬面子的，劝诱道：“大佬，一起做，你分大份。如果这单事情搞得掂，我们的朵响了，钱就会继续来的啦。”

    杰克贾却直接拒绝道：“我不跟你讲，你收手吧。这件事赚多少钱都没用的，你杀掉那个差佬，我们也要倒霉啊！”

    维奇见状这不装了，直接质问道：“你不搞，我也不能搞？”

    “喂！你是我的马仔，你在外面做什么人家都会入我数啊！”杰克贾怒道。

    说着他走向洗手池，一边洗手一边道：“算了，不讲了，收手吧。”

    维奇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收了人家钱，回不了头了。”

    “你下了手就更加回不了头了。”

    “大佬！”

    “行了，别自以为是。我转头找人打个匿名电话给他，让他有防备。”

    一听到杰克贾这么说，维奇直接站起身，大声说道：“这件事衰了，我跑都跑不掉！”

    “我保你啊。”杰克贾只是淡淡道。

    维奇冷笑道：“你保我，好似保我哥那样吗？”

    杰克贾也站了起来，“你讲多次！”

    “不是吗？”维奇怼道。

    “这几年你都是吃我的，你个扑街！”

    “不是我帮你跑腿吗？现在我有机会上位，你就在这里阻嗨住我！我知，你想我一辈子跟你混嘛！帮你赚钱嘛！”

    杰克贾皱起眉头，怒道：“钱你也有份分哒！”

    “不够啊！不然我为什么去外面接工作啊！这单活我不做会死的，我没得选！”

    话音未落，维奇拿起放在桌边的棒球棍，照着杰克贾的头就砸了下去。

    杰克贾下意识举起双臂，却直接被砸翻在椅子上。

    维奇又是一棍将对方打晕。

    坐在椅子上，维奇拿起注射器来回抽动着空气，纠结了很久还是没能下得去手，再怎么说两人都是表亲。

    将杰克贾绑了起来，离开了工厂。